「家教」门外顾问的忧郁

　　80/27/59/18主场
　　灵感来源-Alternate Dimen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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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下次光临。”

　　微笑着服务，熟练地收银，礼貌地送客。

　　整套流程本该如同以往每次值班顺利进行。然而今天这位客人有些奇怪，没有打算在店内用餐，却在收银台前伫立许久。

　　岚抬头，撞进一片深邃的翠绿色之中。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

　　似乎并未意料到会对上视线，对方目光闪了闪。

　　一般而言，许多人这种时候都会尴尬地看向别处。这位倒是与众不同，不仅没移开，还干脆直视着她。

　　“没有。”

　　简单撂下一句后便无下文。

　　然而对方的眼神无意识泄露几分复杂，不似看上去那般无谓。

　　直到背影消失，不见踪迹，那副古怪莫名的神情都还停留在岚的脑海中。

　　狱寺这是怎么了？

　　尽管他掩饰得很好，可下意识的反应最难骗人。

　　那一瞬，沉沉幽幽的目光直教人打寒颤，差点以为是什么重生者在谋划如何报复负心薄幸郎。

　　只是，快速搜刮了下记忆，岚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不是那样的人渣……吧？

　　而且他们才认识多久啊！

　　还是说有其他原因，狱寺隼人是喜欢迁怒的类型？

　　岚百思不得其解。

　　正好店内没多少客人，她决定摸会儿鱼，打开系统好感界面，想看看能不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只是这一眼，却让她面色如临大敌——

　　【山本武：！！！】
　　【沢田纲吉：！！！】
　　【狱寺隼人：！！！】
　　【云雀恭弥：！！！】

　　几位特殊攻略对象的好感度全都是鲜红的感叹号。

　　岚：“……”
　　岚：“？？？”

　　-

　　系统中了病毒。

　　但初次遭遇这种情况，它也不清楚其中缘由，只能从异常本身入手查明，于是这项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作为玩家的岚身上。

　　岚：……习惯了，真的。

　　只是还没等她想好先找谁，就先被人找上门来。

　　梅雨季，雨水多发，天气预报经常提醒带伞出门，然而总有人还是会忘记雨伞这件重要工具，或者带了却被别人拿走。

　　盯着空空如也的伞架发呆的岚，是后者。

　　早知道就让沢田君等等！

　　不过只是毛毛雨的话，趁机冲回去应该也行。

　　打定主意，她将轻飘飘的书包举到头顶，奔入雨中。

　　下一刻，大雨倾盆。

　　瞬间被淋了个透心凉的岚：“……”

　　过分了啊。

　　好吧，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倒霉。略显泄气地掂了掂湿答答的裙角，干脆一鼓作气跑回家好了。

　　“学姐真的不会照顾自己呢。”

　　倾泻于身的雨水受到拦截。

　　岚侧首，撑着伞的山本武正站在斜后方半步的地方，面含笑意，却不达眼底。

　　“还好吧，一点小意外。”

　　少女嘴硬道，察觉雨势减小，雨声渐低，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真是气煞她也。

　　但正好。

　　“山本君先走吧，反正都这样了，我跑回去也很快的。”

　　“不行哦。”对方仍旧是那副笑哈哈的模样，却意外地有些强势。“淋雨太久容易生病哦。”

　　“没关系啦，我的身体还是很棒的。”

　　“可是，我会担心呢。”

　　山本顺从地吐露内心真实想法。

　　黑发少女懵然抬眸，无意识地歪了歪头，目光茫然地和他对视。

　　雨水令空气湿漉漉的，发丝和衣裙湿漉漉的，那双黑亮的眼眸似乎也变得湿漉漉起来，显得她整个人格外无辜，以及脆弱。

　　然而实际上的岚并非如此。

　　倒不如说完全相反，她不无辜，也不脆弱，可那又如何？

　　山本武略一弯腰。

　　伸手替她擦去颊侧的水珠，同时微微一笑。

　　“毕竟……就算生病的几率不大，我也不会放心地让喜欢的人淋雨回去。”

　　-

　　“我到了山本君！”

　　黑发少女落荒而逃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谢谢、再见！”

　　“嗯……”

　　山本武扶额无奈地低笑起来。

　　终究是没忍住，把人给吓跑了。

　　不过关系不大，这也算是替“自己”加快进程，早点捅破这层窗户纸……说不定未来能够有不一样的结局。

　　想到这儿，脸上的笑忽然淡了淡。

　　“喂山本，”在身后跟了一路的人，从藏身的角落走出来，拧着眉。“你吓到她了。”

　　山本武挑眉，不置可否。

　　“他会处理好的。”

　　说的是谁，二人心知肚明。

　　共事多年，狱寺隼人也清楚对面山本武的本事。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年少的对方，也能处变良好。

　　可是。

　　“你不应该再招惹她的。”

　　不再招惹，就只能当朋友，然后重蹈覆辙……

　　山本武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漠然：“你不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么。”

　　“……”

　　两人无声对峙着。

　　那层隐秘难耐的心思被戳破，狱寺的脸色谈不上好看，但多年的历练和压抑使他能够瞬间控制住面部表情。

　　“我也……不应该。”

　　可惜，人类的感情不是说控制就能轻易控制的，何况他们都是如此，难以放手。

　　山本并未说些什么，径直离开。

　　而沉默良久的狱寺则待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盯着亮灯的白島源宅。

　　香烟静静燃烧。

　　他只是想在这里抽根烟而已，抽完就走。

　　狱寺隼人默默想着。

　　而厨房里的岚，根本不知道外面还有个人。她刚洗完澡，正打算煮碗姜汤，谁知才热锅没多久，就突然炸了一声。

　　嗯，对她来说是正常操作。

　　岚并不在意。

　　未曾想，有人啪的一下推开门，闯进了声源处。

　　他的面上一片冷肃，语气却稍显慌乱：

　　“你没事吧？！”

　　毫发无损的岚有些蒙圈。

　　不明白为什么银灰发少年突然擅闯民宅。

　　“没事……啊、是刚刚那个爆炸声吧，就是炸了下锅而已。”想到几秒前的动静，她很快恍然大悟，忍不住调侃，“没想到把你给引来了。速度这么快，我还以为只有在碰到十代目相关的事时，你才会有这种反应呢。”

　　闻言，狱寺一僵。

　　一瞬间，身体反应快过脑子，手掌直接擦过少女的发丝，撑到墙面上。

　　他低下头，气势咄咄逼人。

　　“你一直就是这么想的？我只关心十代目，只在乎十代目，只会保护十代目？所以被抛下也无所谓？”

　　莫名其妙被壁咚的岚：

　　“……啊？”

　　“怪不得，走的那么干脆……”

　　支撑着身体的手不自觉握紧，狱寺隼人心中再次翻涌起无力感，低声自言自语。

　　“……坏女人。”

　　“你…这……”

　　岚满头问号，坏女人是什么鬼啊，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做伤人心的事。

　　“你喝了几杯啊，找错人了吧？”

　　“我没喝酒。”

　　银灰发少年冷硬地否认，碧绿的眼眸充满冷色和不知针对何人的嘲讽。

　　至于找错人……

　　或许吧。

　　淡淡的烟草味和洗护用品的清香纠缠，温热的吐息交织，被圈禁在角落的黑发少女却对距离产生的暧昧无所察觉，用着迷茫的眼神抬眼看他。

　　从头到尾就是他一个人在沉沦。

　　“这算什么……”

　　明明那人都能毫不留恋地消失，对自己也只是利用，可到头来还是会因为她而动摇。

　　“那个，”

　　岚已经确定这人不是喝酒吃错药就是被别人伤透了心。

　　她小心翼翼地移开对方手臂，冷静地指出关键。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要发泄也请别找无辜人士啊……阿嚏！”

　　“……”

　　一腔情绪，因为这声喷嚏而冷却。

　　狱寺也冷静下来，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冷笑。

　　冤有头债有主……

　　“你说的对，我会去找她的。”

　　所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山本武突然告白也就算了，勉强能够理解，怎么连狱寺隼人也这么奇怪？除了沢田外，还有谁能伤透这位酷哥的心啊？

　　难道是那个系统病毒搞的鬼？

　　两天下来身心疲惫的岚，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却逐渐陷入沉睡。

　　-

　　眼前一片雪白。

　　excuse me？

　　一觉醒来就在医院了可还好，而且她是怎么过来的啊？？

　　虽说整晚昏昏沉沉的，连早上的闹钟也没听到，应该是发烧了。一起上下学的沢田可能会发现，但直接把她送进医院是否夸张了些？

　　不过感谢还是得感谢的。

　　岚打起精神。

　　朝左边那个存在感极强的身影看去。

　　容姿端丽的黑发少年靠坐在沙发上，膝盖交叠，手持书籍，微微垂眸，时不时翻动一页，一派岁月静好。

　　以为是别人的岚：“……？！”

　　云雀恭弥带点灰蓝的瞳孔微一转动，盯了过来。

　　“你很惊讶？”

　　难道不应该惊讶吗？？

　　岚咽下这句吐槽，在他似乎漫不经心的视线下，诚实地点点头，只是换了种说法。

　　“我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雀貌似心情蛮好的样子，甚至多了几分解释的耐心，只听一声轻笑。

　　“今天休息。”

　　不…不是这个……

　　算了，也不是很想知道过程的详细。

　　余光瞥到桌上的保温盒。

　　岚迟疑：“这是……？”

　　云雀颔首：“病号餐。”

　　照例言简意赅，只是这份体贴出现在他身上多少不太对劲。

　　也许是前面两人的表现带来的冲击有点大，让人不由得怀疑系统中的病毒能够直接影响攻略对象，岚竟脑子一抽：

　　“你做的？”

　　“……”

　　得到了一串省略号，黑发少年瞥她一眼。

　　随即，像是懒得说话般重新垂眸，连个余光都没留。

　　那看来不是。

　　岚松了口气，十分感动。

　　“太好了，委员长还是那个委员长！”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眼含热泪边吃边感叹之际，黑发少年正盯着她，唇角微勾，眼眸中流转着幽晦的光。

　　病人最需要的是休息。

　　待少女歇下，云雀恭弥也放下书小憩了一会儿。

　　直至那人到来。

　　“已经装上了吗？”

　　“嗯。”

　　黑发少年把玩着手中物件，规律的闪烁标志着改良版定位器的正常运作。

　　半响，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你们的事情我没兴趣掺和，不过，我也有事要找她罢了。”

　　再次见面，对方会露出什么表情？

　　云雀恭弥摩挲着定位器。

　　他对此很感兴趣。

　　-

　　“学姐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来探病的沢田纲吉叉起一块苹果，举到少女嘴边，“吃点水果吧。”

　　“我自己来就好……”

　　沢田脸上笑容不变：“啊——”

　　可怕！

　　到底是什么病毒，连小可怜纲吉君都变成了这副模样，好有压迫感！

　　然而系统君也没有答案。

　　少女只能无言地接受投喂，顺从的姿态可怜又可爱，可惜这些都是表象。单手撑着下颌的沢田纲吉眨了眨眼，目光中似乎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莫名寒颤的岚扭头。

　　却见他只是微笑：

　　“说起来，有个问题困扰了我许久，也许学姐能给我确切的答案。”

　　“你说，我定知无不言！”

　　出于对眼前人的信任，岚压下了那股莫名的危机感。

　　骗子。

　　最可怕的是并非虚情假意的骗子。

　　有那么一瞬，沢田纲吉差点就在对方诚恳的神情中缴械投降，想要掏出真心去质询，期待着只要她坦白，就算被利用也无所谓。

　　默了默。

　　他压下这愚妄的想法。

　　“假设整个宇宙有无数个平行世界，其中有个世界A，世界A里有个少年T，少年T有一位……好朋友。”

　　棕发少年缓缓讲述。

　　“有一天，好朋友突然消失了。

　　为了再见她一面，T花费数年才成功跳跃世界线，在世界B见到了对方。而见面的那一刻，T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某个念头：带走她。

　　可惜她……是世界B的她。

　　平行世界的经历并不完全一致，有些时候是完全不一致。

　　她身处遥远的少年时代，尚未与少年T产生更深的联系。莽撞地带人走不仅不尊重对方，会亲手毁掉世界B的T和她共有的未来，最重要的是——

　　原来消失掉的那个人该怎么办呢？”

　　他追寻的是他的……
　　他一直清楚。

　　如果带走世界B的岚——

　　除了满足一己私欲以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无论如何，”表面温吞柔述的棕发少年垂眸，轻声呢喃。“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她，我都不想伤害……”

　　想必其他人也是同样想法。

　　尽管不愿承认。

　　“所以你不是有答案了吗？”

　　这个假设还挺玄乎，不过岚抓住了重点。

　　“世界B的好朋友尽管本质上还是她，但细分起来又不是真正和世界A产生羁绊的那个人。如果T是想让好朋友回来，带走她除了心理安慰，又有什么用？”

　　说到最后，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等等，”

　　系统突然中病毒，行为失常的几人，平行世界的T和R，跳跃世界线，遥远的少年时期……

　　种种迹象表明——

　　“山…狱…你们不会是……”

　　岚瞪大双眼，剩下的字句湮没在棕发少年的目光中。他眉目依旧温和，荡着轻柔的笑意，气质却透着股与年少时迥然的沉稳。

　　“是哦，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大方承认。

　　见少女倏然全身紧绷，沢田纲吉低低笑了起来。

　　“反正都是同一个人，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你自己都觉得不对了，你根本不是我的那个”攻略对象啊！

　　原来她也会在意这点……么。

　　做好了撕破脸的心理准备，岚却感觉眼前一暗，有只手覆了上来。

　　“别这样看我。”

　　她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没包含什么特别的情绪。然而实际上，他却紧盯着少女脖颈处植入定位器后留下的轻微痕迹，眸光闪动。

　　“这种情况只是暂时……你不用担心。”

　　-

　　那位不知从何而来的沢田并未说谎。

　　病毒事件很快平复，成为了岚攻略岁月里的一个小插曲，一段只能怀念的经历。毕竟她已经回来了快一年，不出意外的话，不会再有再见的机会。

　　当初都没来得及好好告别，也不知道曾经的同伴现在过得怎么样。

　　只有这点实在遗憾。

　　躺在浴缸里的岚，一边昏昏欲睡一边想着，突然脖颈某个位置轻微刺痛了下，令她瞬间清醒。

　　仔细检查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莫非是泡的太久？

　　她不明所以，但以防万一还是起身。

　　发现没带更换的衣物，便先用浴巾裹住身体，打算回房间去找。

　　然而，就在岚刚触碰到门把手时——

　　身后传来哗啦啦的声响，就像是有好几样巨大的东西入水一般，霎时间，引起她的高度警惕。

　　飞快转身。

　　浑身湿透却姿态各异的几人映入眼帘。

　　或跪坐于浴缸，或扶着边缘爬出，或正在拧动衬衫，或轻甩发丝上的水，好一副养眼的出浴图。

　　只是，察觉到他们的身份，岚整个人瞳孔地震。

　　其中一人抬头，露出了熟悉的面容。

　　“终于……找到你了。”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

　　岚直接啪的一下关上门。

　　糟糕，起猛了，好像看到以前的攻略对象反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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