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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其实是开头的番外
这天,苏慕柳终于把追踪了近一月的在逃江洋大盗送进了官府,于是乎就近找了家酒馆,准备犒劳一下自己这些时日来的辛劳。才坐下,便听到隔壁桌几个行商似乎在议论着一件京都要闻。这地方离京都不远,看样子这些商人是才从京都出来的。
苏慕柳久未回京,又见得这桌商人谈的是热火朝天,唾沫横飞,不由好奇,于是留心听这几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定王天纵英才,为何至今未婚呀?”
“传闻太后曾多次想指婚,只不过都被皇上挡了下来,因此才耽搁至今。”
“那皇上为何要阻拦定王的婚事呢?”
“定王征战多年,军功显赫,又手握重兵,且与皇上年纪相若,想来是今上有所忌惮呐!”
“那此次赐婚安国公府,料想也是这个缘故。安国公徒有虚爵而并无实权,如此,对定王想来也无甚助益。”
“安国公府?我在京都也待了一段时日,达官贵人也见识过不少,为何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国公府?”
“就是苏家。”
“哦!你说是苏家我便知晓了。”
“安国公虽无实权却财力雄厚,这门亲事未必对定王没有助益,况且那苏家小姐不但容色倾城,更是文武双全的才女,与定王倒也是良配。”
苏慕柳虽然经常忘记自己是安国公府的小姐,但是自己姓苏却是绝不会忘的。
赐婚一事圣旨已下,逃是逃不掉的,还需回家一趟妥善解决,只是一想到她那随性不管事的父亲,腹黑的大哥,一本正经古板的二哥,贼精的三哥,苏慕柳清楚的知道如果她就这么回去,自己便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于是乎苏慕柳立即起身赶回京都,在自家房顶上蹲守了一天后,终于看到父亲和兄长们一起进了书房,多半是要想办法应对赐婚一事了。
乘着夜色,苏慕柳悄无声息的趴在屋顶上,扒拉开父亲苏茂仪书房的瓦片,偷听她的父亲和哥哥们准备怎么对付自己。
“女儿家总归是要嫁人的,定王虽说性子冷淡了些,但品性肃直且人才样貌与小妹亦甚是相配,这门亲事倒正合适。”
二哥苏慕柏十六岁便三元及第,现下是宫学太傅,在他眼中,自家小妹比之那些公主郡主不知要强多少倍,而对于宇文晔,他也是由衷欣赏的,若说这京都中有哪人能配得上宇文晔,那必然只能是自家小妹苏慕柳了。
“用膝盖想也知道那丫头必定是不愿意嫁入王府的,这来去自由的无半分拘束的自家府上都待不住,更别提王府了。”
到底是孪生的兄妹,苏慕枫对苏慕柳的心思了然于胸。他自然知道苏慕柳一心只想着浪迹江湖而绝没有兴趣嫁什么达官显贵。
“圣旨已下,若是不遵从,恐怕就是一场抄家灭门的大祸,只是小妹这性子……”
大哥苏慕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若是有个俊俏又可靠的人代替小妹出嫁也未尝不可,只不过这样的人一时半会怕是找不到呀!”
“大哥,亏你平时那么精明,怎么想出这么个馊主意。你家小妹可是女学魁首,京都之中又有哪家的小姐会不认识她呢?若如你所说找个人替嫁,但有定王妃出席女眷宴会之日,便是我苏家欺君灭族之时。”
“枫儿说的有理。只是要如何劝服柳儿呢?”
苏茂仪只有苏慕柳这么一个女儿,从苏慕柳的行为处事看就知道苏茂仪对这个掌上明珠有多纵容了,他自然是不愿强逼女儿的。
“还是先找到慕柳再说吧,这丫头也不知去了哪个荒郊野岭,鸽舍的人在各地寻了她月余却一无所获。”
“看来大哥你的鸽舍也没有你平日里说的那般厉害嘛。”
“我建鸽舍为的是及时知晓各地货物流转,自然是建在各国贸易繁荣的城镇,慕柳那丫头素来爱去那些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寻她不到也怪不到鸽舍头上。”
“我看……”
苏慕松与苏慕枫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争论起来。
苏慕柳也不知道这二位本在商量她婚事的哥哥怎的就争起鸽舍的功用来了。最终,直到夜深各自回房,苏慕柳也没能听到父兄们准备如何应对这赐婚。
苏慕柳下了房顶,心中暗暗盘算,这门婚事是怎么也逃不过了,照方才这情形来看,父亲和哥哥们无非就是准备找她回来,然后无论如何都会让她嫁入王府,如此她还是赶紧现身的好,如此也好再想法子应对。
主意既定,苏慕柳便找了个合适的时候回到了苏府,对于赐婚一事,既不表示赞同也没表示不愿意,这让摸不准她心思的哥哥们很是伤脑筋,生怕她突然哪天就逃之夭夭了,因而特意加派人手看住她。
苏慕柳倒是不太在意有多少人看着她,反正她决定不逃婚了。这几日她想得明白,圣旨已下,抗婚或逃婚都是大罪,但是如若是定王休妻的话,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至少自己及苏家是无罪的。作为安国公府小姐的名声她向来是不怎么在乎,如此先嫁入王府,再想法子让定王休妻便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上天似乎并不愿意让苏慕柳顺遂。
这一日闲在家中无所事事的苏慕柳接到了一封书信,有人约她一战。
苏慕柳在江湖行走,这样的事也不是没遇到过,只是这次却有些特别。先前她在羽枫时遇到一位侠士,与他甚为投契,便喝了一顿酒,谁知被爱慕这侠士的一女子知晓了,顿时打翻了醋坛,满江湖的找苏慕柳,硬要打上一架。
苏慕柳与那侠士虽没有私情,但是这女子的挑战信都送上了门,若是自己不应战的话,那在别人眼中岂不是成缩头乌龟了?对于自己江湖名声,苏慕柳还是很在意的,因而无论如何都得应战。况且此事也需要一个了解,否则总这样没完没了,也实在烦人得很。
苏慕柳知道大婚在即,家里人是绝不会同意她去打这一架的,但她又非去不可,思来想去只得去找三哥苏慕枫,求他扮做自己的模样瞒过家里人,自己则妆成苏慕枫的样子出门去。
苏慕枫虽疑心有诈,但看过挑战信,又禁不住苏慕柳的哀求,想着不过是三五日,便答应了。
哪成想,那女子没打过苏慕柳,却又不愿服输,于是便用了毒。幸亏苏慕柳及时服了百草丹,虽暂时抑制住毒性留住了性命却昏迷了三日,于是便没能在花轿临门前赶回去。
大婚前夜,苏慕松到底放心不下,于是备好了酒菜,说是要与小妹话别,于是乎装扮成苏慕柳的苏慕枫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自家大哥放倒了。
大婚之日,没能等回自家小姐的莺儿看了眼昏睡榻上的三公子,定下了主意。当即赶走了所有的丫环婆子,只留自己一人为新娘打扮梳妆。
看到晕晕乎乎,走路都不太顺畅的新娘子走进花轿时,一家人都感到疑惑又担心,苏慕松只好说了实话,承认自己怕出现什么变故所以给‘小妹’下了药,所以才会这样,等拜过堂,药力散了就没事了。
苏茂仪闻言责骂了苏慕松几句,也就默许了。
等到苏慕柳回到苏府,定王府的花轿却已经接走了新娘,苏慕柳只好以苏慕枫的身份作为宾客参加婚宴,一路上脑子转了千百回,终于想出个法子。
待到婚宴结束,苏慕柳便换上了夜行衣,潜行到洞房之外,看到房中的新娘已经扯下了盖头,苏慕柳知道这是药力已经消散了,于是将事先准备的书信附在飞镖上,钉入了床榻上。
先前已经打探到,定王会先回自己居住的东苑,而后才会来这洞房之中,苏慕柳决定她的下一步计划,刺伤定王。
苏慕柳自信以自己的武功,刺伤定王再全身而退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她没想到,定王原来也不是吃素的,她虽刺伤了定王,但是却也被定王挑下了面巾。
看到苏慕柳真容的那一刻,定王的神情古怪而复杂。
“你……”
定王当然是认得这张脸的,宴席之上,这位‘苏三公子’给他敬过酒的,只不过眼前这位身量窈窕婀娜倒并不像是位公子。
苏慕柳见身份败露,也就不打算隐瞒了,况且她三哥在王府中总有一日是要跟定王见面的,到时一样瞒不过。
“没错,我就是苏慕柳。”
定王看着眼前这个说话分明是男声但身材却是女子的人,一时间有点混乱了。
“今日坐在花轿里嫁入王府的是我三哥苏慕枫,此事与他无关,是我的过错才让他阴差阳错进了花轿的。但我本也是不愿嫁入王府的,想必你也不愿娶个与你无丝毫情谊的女子。既然你我都是无奈,那便放过彼此。”
宇文晔算是明白了,眼前用剑抵着自己咽喉的人就是原本该在洞房之中的定王妃,而今日与自己拜过天地,现下在洞房中的却是苏慕枫。
“大典已成,如何放过?”
“我知道,皇帝赐的婚,没有和离一说,但你身份尊贵,若是要休妻,虽是不合规矩,想必也无不可。”
“本王为何要答应呢?”
“我的剑抵着你的咽喉,你说你为何要答应呢?”
“若是我答应了,过后反悔,再禀告皇上,你安国公府抄家灭族,你又当如何?”
“一则,我信定王必定是言出必行信守承诺之人,二则方才我敬酒之时已给你种下噬情蛊,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这蛊,若你是背信弃义之人,那我们便只好同归于尽了。”
宇文晔略一思忖,用手指轻轻拨开苏慕柳的剑,道:“也无不可,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今晚之事只有你知我知,绝不可告诉他人,当然也包括你三哥。既然跟我拜堂的是你三哥,便让你三哥从我这拿走休书,若是哪一日你三哥从你口中知晓了今晚之事,那么你我的这场交易便算是到头了,后果如何想必你也清楚。”
“一言为定。”
定王似乎生来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虽是初见,苏慕柳却觉得眼前这人值得信赖。
苏慕柳收了自己的剑,准备跳窗而去,突然又想到什么,折了回来
“你可不许为难我三哥,不然我下次刺的就不是你的大腿而是你的心脏。”
说罢,矫捷的一跃,便消失在夜色中。若不是腿伤正淌着血,宇文晔怕是会觉得这是在梦里。
宇文晔等了五年的人,就这般阴差阳错的和自己拜过了天地,不用费尽心思,想着要如何一步步接近熟络,他是定王妃,就在这王府中。
宇文晔本不想娶妻,因此才几次三番的怂恿皇帝帮自己拒婚,但是时间一久,朝野的流言使得皇帝也没有办法再为宇文晔抵挡。此时太后又提出要为宇文晔选王妃,而且定的的恰好是安国公府的小姐。
宇文晔并非不知道苏慕柳行事的作风,也猜测她不会愿意待在王府安心度日,而这正是宇文晔想要的,一个名义上的王妃,因此一早便想好,若苏慕柳实在不愿意待在王府就随她去吧,他真正想要的其实是借机接近苏慕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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