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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顾婳只觉得头晕目眩，在她支撑不住感觉要从他怀中滑落的时候，男人的手始终紧扣着她腰身。
走廊转角处传来了说笑声，一块黑色衣角出现的时候，言予之松开了手。
程以和季笑南说说笑笑走过来，身上酒味虽浓，但程以那双笑意浓浓的眼睛依旧亮得吓人。
“……予之？”程以有些讶异能在这见到他，然后看向他身边面色绯红的女人：“你们？”
“不熟。”言予之丝毫没有被戳穿身份的尴尬。
他脸上的散漫收起，恢复一贯温润模样：“顾小姐喝醉了，随手扶了一把。”
程以不疑有他，季笑南四处看看：“那保镖呢？婳婳你们不是早该回去了吗？”
顾婳靠着墙，喘了两口气，清醒两分，听着站在旁边身姿挺拔的某人睁眼说瞎话，心中更是气恼。
“上个洗手间。”她回道。
季笑南抬头看，才发现这确实是厕所……外面。
顾婳试着在脑海中联系代容，片刻后，男厕中走出来一人。
代容径直走到顾婳面前，脱下身上的白色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双手一伸，将她轻松抱起：“我们回家。”
程以和季笑南让到一边，言予之站在原地没动，等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收起眼中的冷意。
“你们是住城东那边吗？我送你们回去。”
程以狐疑的看向他，他和言予之认识也挺久了，也从来没被他主动开口送过。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想不出原因就不想了。
顾婳被代容放在后座，替她系好安全带后，代容才转身去了驾驶座，刚摸上方向盘就在反光镜中看到后面那辆车陆续进人。
刚才在洗手间外见到的。
他目视前方，平稳开车。
到了家，将顾婳放在沙发上，代容去厨房给她泡蜂蜜水。
顾婳窝在沙发，觉得口渴，叫了代容半天没人应，就知道他可能又没电了。
慢慢扶着沙发翻身起来，因为酒喝多了有点飘飘然，半个身子探在沙发外，身子发软，眼看着就要和地板亲密接触。
男人一把拦住她的腰身，轻笑道：“知道我来了故意投怀送抱？”
顾婳没应，趁着醉意，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在他下巴留下一道牙印。
言予之失了平衡，两人摔在沙发上，怕伤了她，手臂用力，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酒味有点冲鼻，言予之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揽住她：“酒品还不错。”不撒酒疯，没有大吵大闹。
垂眸看，她安静的趴在自己身上，没有半分动静。
趁着窗外月色，他第一次仔细看她眉眼。
眉毛细而弯，似一湾春水蕴在眉弯，睫毛长而密，听说眼睫毛长的人聪明，看来也不一定。
她唇角擦在他鼻尖，被这温软的热气弄得不舒服，他想动一下，结果她竟然下意识亲了一下他鼻尖，闭着眼低喃：“别动。”
言予之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一下就炸开，在脑海中放起了烟花。
刚想深究是不是心动了，小兄弟就先他一步占据思绪。
得，情动了。
进退两难的姿势让他心里极度煎熬，顾婳也睡得不舒服，大腿那儿不舒服，潜意识从身侧抽出一个抱枕垫在身下，然后蹭了蹭言予之，又美美的睡了。
言予之：“……”？？？
顾婳清晨醒来的时候，带着宿醉的头疼，她缓缓起身，跪坐在沙发上，然后是一脸茫然的往身下看。
视线径直撞进一双黑沉的眼眸里。
“你醒了。”
言予之声音温和，与人前那位温文尔雅的言家小少爷无二。
“嗯。”顾婳思绪回笼，尾音拖着刚醒来的懒散，伸了个懒腰，又重新趴在他身上。
还顺手把身下的抱枕抽开。
然后压在言予之眼上。
抱枕带着她身上清浅的香水味，他嗅了一下，像柠檬。
“干嘛？”他呼吸越来越重。
顾婳平躺在他身上，严丝合缝，慵懒说：“没干嘛，感受一下你。”
言予之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夺取主动权，身子还没动呢，就被她按住手。
“言少爷？双胞胎。你现在是哥哥还是弟弟啊。”
言予之没吭声。
顾婳也不急，慢慢逗他。
在他耳边轻声道：“弟弟还不错，我尝过了，不知道哥哥怎么样呢。”
因为被抱枕遮住了半张脸，顾婳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要是掀开抱枕，一定能看到，在外矜持有礼的言家小公子和在她面前仿若精分的言予之，眼尾泛着红。
顾婳能清晰感受到来自他身体的反应，她呼出一口热气，与他耳鬓厮磨。
“把我当傻子，很好玩吗？”
不等他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反正我们只是银货两讫的关系。”
她眼底染上一层凉薄，再次从他身上坐起来，居高临下，拿开盖住他眼睛的抱枕：“伺候好我，再给你五百万。”
被欺瞒了这么久，说不生气是骗人的，昨晚在言家老宅见到了，他竟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编谎话。
后来虽然醉了，但有些事还是有印象的。
他在季笑南他们面前说和她不熟。
不熟就不熟吧，本来就只是金钱交易。
只是心里很生气。
这边甜言蜜语小宝贝，那边你好不熟勿靠近。
这男人真他妈有病吧。
言予之没理她，一言不发将腿从她身下挪出，然后离开了她家。
顾婳没反应过来，手掌撑着沙发，掌心还有他留下的温度。
他是什么意思？他还生气了？
她心中冷笑：“看来五百万在言家小公子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吧。”
上次那串车钥匙肯定也不是打火机，怪她眼瞎，还想着赚了钱给他买辆跑车。
那两百万在他眼里估计连个车轱辘都买不起。
一边骂自己傻，以为自己是个包养小白脸的富婆，其实就是个被富豪玩弄的傻x。
一边起来去厨房拿水喝，刚拿出瓶矿泉水，拧了半天拧不开，正气恼的想扔掉，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回来的言予之从手中抽了过去。
他拧开瓶盖，放在长几上，又把买来的早餐放下，看也没看她，又离开了。
门被关上的声音让她回神，从袋子里拿出温热的一次性食盒，打开盖，是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她拿着塑料勺子，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他头像，又退出，将手机倒扣在长几上。
本来就是他先骗了她，凭什么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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