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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无尽像是在极力忍耐，见到面前那煎得外皮金黄又油光锃亮的鹌鹑他猛得闭紧了眼睛，口里的《大悲咒》念得更加快速了。
紫麟见他如此反应只得悻悻得收回了手，心里忍不住腹诽:“不吃算了，我一个人也能把这一桌子菜消灭完。”
可才啃了几口她就有些于心不忍了。无尽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现在又请她吃大餐，而自己却自私的只顾自己完全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她叫来店小二要了四个白面馒头，一碟豆腐，一盘小菜。
“你也不好一直饿肚子吧。既然只能吃素，你就将就着跟我坐一桌吃吧，不然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而暴露身份。”紫麟这样说除了字面上的意思还有点私心，她想看看这长得好看的和尚是不是连吃饭都好看。
无尽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望了望紫麟又望了望桌上的菜脸上写满了无奈。倘若他现在独自坐去旁边吃这些素菜确实容易引起店家的好奇，为免节外生枝他只得将串珠带回手腕上，终是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见无尽埋头吃起了馒头紫麟便心安理得大口啃起肉来。
“还别说，你们这里的猪肉格外纯香，就像野猪肉一样。我们那里的猪一般都是饲料养的，肉味寡淡如同爵蜡。民间有一传言，说宋代是吃货最想穿越的朝代，因为美食和富豪多。”紫麟用她那满是油渍的嘴巴吧嗒吧嗒说了一堆无尽听不懂的话。
而无尽却依旧自顾自的低头啃着馒头，心里除了叹息别无他法:“哎，我也不能苛责她吃肉是错，只是这肉香味于我却是折磨。都已经二十来年没有吃过肉了……”
人非圣贤，无尽并不是生下来就吃素，对肉食自然还是有渴望的，只是毅力和理智还有清规戒律不允许他有妄想。
紫麟似乎看出了无尽的隐忍，不合时宜的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放在无尽眼前晃了晃似笑非笑地说道:“无尽哥哥，在我们那个年代和尚是可以吃三净肉的。还有一句俗话: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不妨吃了它，真的非常好吃！”
“我忍！或许紫麟姑娘是佛祖派来考验我的，若我能够心无旁骛的坚持住修行也会有所提升的。”无尽在心里下了决心才抬起头义正言辞的同紫麟说道:“紫麟君莫说笑了，虽然你说的也并无道理，只是我并不需要吃肉。这白菜豆腐也很味美。”
“你除了降妖除魔还有什么人生乐趣呢？又不能谈恋爱，又不赌钱，又不能买大别墅。这一辈子似乎活得太委屈了……”
这一次不等紫麟说完无尽终于打断她说道:“能够普度众生，救济百姓便是人生最大的意义。”
自然，若心中只有自己又怎么会修行成得道高僧？高僧的思想境界不是人人都能达到的，觉悟之高非常人能及。
这顿饭吃出了人生哲学，饭后，二人来到裁缝铺。
裁缝为无尽量好了尺寸收了定金便笑容可掬的打量了一下一旁的紫麟:“这位清秀的公子是否也要做身衣服？”
紫麟看看无尽，心里自然是想的可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做吧。你这可有女的？”无尽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其他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我妻子在账房呢。”裁缝指着一侧虚掩的门回答道。
无尽脸上的神色轻松不少，他微笑着着继续同裁缝说道:“那就劳烦贵夫人来帮他量尺寸吧。”
“为何？”紫麟实在憋不住了，这一个好端端的裁缝就在面前为何要让别人的妻子来为自己量尺寸？
无尽并不回答，只是朝裁缝微微点头，示意他就此照办。
裁缝虽也疑惑不解，可上门的生意不可能因为不能满足客人的一点点小要求而做不成。他大步走进账房去请自己的妻子。
裁缝走后无尽才小声对紫麟解释道:“裁缝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不好让他在你身上……”他也说不出那个“摸”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哦……”紫麟嘴巴哦成了圆形，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无尽有些泛红的脸。这和尚要是还俗一定是个暖男，可惜了这副好皮囊。她不禁惋惜得“啧啧”着还摇了摇头。
此时裁缝和老板娘走了出来。老板娘虽已是不惑之年，却正是韵味十足的时候。她圆润的脸上擦着淡淡的胭脂，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瞟着男子打扮的紫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不分年龄都爱看美男，正如男人的专一，无论十八岁的少年郎还是八十岁的老翁都喜欢年轻貌美如花的姑娘。
老板娘目光中闪过微不可查的羞涩，她接过裁缝手中的绳子便在紫麟身上量了起来。量肩宽和臂长的时候倒还没什么，量到腰围处，她禁忍不住垂搭下脑袋掩饰心中的窃喜。
“这么俊的公子哥居然点名让我给他量尺寸，会不会是早就瞄上我了？没想到我到了这个年纪还这么有魅力。”老板娘心中一阵窃喜，以至于拿着绳子的手不知不觉在紫麟的腰间摸了一把。
“呀！”紫麟被她这一挑逗失声叫了出来。
无尽和裁缝同时望向她:“怎么了？”
被她这一嗓子叫唤老板娘却更加欢喜了，她的理解是:“小公子何必叫的这么销魂？家里这个臭男人还看着呢。”
“没事，没事。”紫麟尴尬的摆了摆手。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她自然是明白老板娘的用意，这勾搭男人的手法倒是驾轻就熟。
终于把尺寸量完了，老板娘还不忘风情万种的瞥一眼紫麟调侃道:“这位公子的身材竟如此消瘦。腰围居然比我的腰围还小。”
古代女子是很忌讳让陌生男子知道自己身材的，老板娘的这句话摆明了就是想让男人对她浮想联翩。
紫麟皮笑肉不笑的呵呵笑着，心里却忍不住嫌弃起她来:“这裁缝看着都是一个老实人，居然娶了个潘金莲，真是可怜。”
裁缝把写着尺寸的纸收进柜台里不忘提醒一句:“若两位公子要的急，我可以多派几个人给你们赶制。大概明日午后就可以来取了。”
“那就劳烦店家了。明日午后我们定会准时来取。”
无尽带着紫麟不耽搁一刻转身就要离开，老板娘殷勤的跟在二人身后娇柔的朝着他们的背影喊道:“二位公子慢走啊。”
离开了裁缝铺紫麟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何事如此好笑？”无尽虽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却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紫麟抬起手在一米八个头的无尽肩头拍了拍才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一个出家人不懂情爱之事。”
“啊？”
“那老板娘看上我了。刚刚在我腰上揩油。”
“揩油？”无尽对于紫麟这些新奇的词汇怕是比佛经更难理解。
紫麟耸了耸鼻子不厌其烦的解释道:“她摸我，摸我你总听得懂了吧。”
无尽自是已经全然明白了，只是对于紫麟一个姑娘家说起这些话来竟像家常便饭有些不习惯。他尴尬的偏过头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再同紫麟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紫麟完全记不清这个和尚已经是第几次害羞了，她顿时觉得无尽有些可爱。这样纯情的男子可不多见。
接下来的事就有些尴尬了，因为衣服要明日才能取，今日还有那么多个时辰该如何打发呢？
“你们古代人平时是怎么打发时间的？”紫麟扬着头四处张望，这条街除了吃喝就只看见一间赌场和一间妓院。
无尽虽生在这个时代怕不比紫麟多了解多少。他哪会知道这些市井小民平日里有什么消遣？支支吾吾半天没有答上话来。
“我们那里有KTV、酒吧、网咖，再不济还可以到麻将馆去打几圈碰碰胡，一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看你平日里除了敲木鱼肯定就是跟在妖精屁股后面跑。不如我带你去你们这里的‘天上人间’见见世面？”紫麟说着已经拉着无尽的手腕往妓院的方向走去。
无尽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天上人间”，他现在就像一只呆头鹅只能任由紫麟牵着跑。
其实，紫麟只是异常好奇古代的妓院是什么样的，到底是何繁华的场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可是她却再一次忽略了无尽是个和尚。
身着平常男子衣服的无尽男人味十足，这一路上有不少女子偷瞄他。古代女子含蓄，哪怕一见钟情也不敢明目张胆去表白，要是换做现代他早已被女子围住要微信了。
“公子，来玩玩吧。”无尽还没回过神来，妓院门口揽客的女子已经三步并作两步飘到了他们面前，不仅仅是搔首弄姿身子都快贴上来了。
“这……”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无尽连连后退。他惨白的脸上嘴角止不住的抽动着，不由分说拉起紫麟的手就疾步逃开了。
紫麟被他拉拽着几次险些摔倒，她气鼓鼓的敲打着抓住自己的手臂喊着:“你放手啊，抓疼我了！无尽，你又没做贼跑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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