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难赴

　　路嘉，我们读同一所高中好不好？
　　当天晚上路嘉抱着大熊在自己床上疯狂翻腾满脑子都是许柯当时的话。她一早就收回好自己要带去许柯家的东西做好和他一起备战的准备。
　　后面的两个半月路嘉真的特别特别努力，江左菲和许柯都竭尽全力的帮助她赶进度，在两个学霸的帮助下路嘉成绩提的很快，中考如期而至，考前许柯替她鼓劲儿告诉她放轻松好好发挥就行。话是说的轻松，那是三年和许柯一起的高中生活啊，她怎么放的了松。
　　全国有名的高中十多所，中考刚结束时，路嘉问许柯他准备去读那个学校，许柯想了一下告诉路嘉他的两个选择，成绩理想就去D市读科翔，分不够就去T市读卓优。
　　考试成绩是半个月后公布的，领成绩的当天有人欢喜有人忧。路嘉成绩提了很多是没错，但临阵磨枪确实没有稳扎稳打来的实在。以她的成绩上卓优没有问题，卓优离家也相对近些，秦君娴对此很是满意。
　　许柯考的很好，科翔和卓优的入学邀请基本上是同天到达的。成绩落定，一家人心也算落回了肚子里，学校报名是一周后的事情，家长们当即决定组织烧烤去度假村玩个两天一夜好好放松一下。
　　他们在度假村租了间屋子，两家人分头出发十点多时相继到达，地上推了满地的瓜果蔬菜，家中两位男士拿着炉子和煤去后院生火，秦家两姐妹负责洗菜切肉，路嘉和许柯坐在桌子上拿着铁签认真的串着菜。
　　成绩出来后路嘉没有主动问过许柯学校的事情，她不希望打扰许柯的决定。无论他怎么选，路嘉都支持。但在秦君雅开口前路嘉从来没想过还有其他原因会成为影响许柯选择的因素。
　　秦君雅切着土豆，刀落到菜板上的声音格外大，她在厨房问路嘉:“小嘉，我听说你们班有个姑娘也要去t市读科翔是吗？”
　　路嘉拿着鱼丸一颗颗串着:“嗯，我同桌，人可好呢。”
　　“那挺好，许柯去了又多个熟人。”
　　“看来许柯已经做好了决定”路嘉心思飘远拿着签子的手一歪直接划破了手指，许柯放下东西拉着路嘉去洗手间冲洗小声的在她耳边抱怨：“不想干活就直说，使什么苦肉计。”
　　秦君娴听着动静停下手中动作探身朝着两人方向问了句“怎么了？”
　　路嘉一边冲着手一边回道:“没事，不小心扎了下。”
　　秦君娴再次嘱咐着让他们俩串的时候小心点，许柯敲了下路嘉脑袋有点凶的说道:“你怎么这么笨，串个串儿都能穿到自己手上，想什么呢。”
　　路嘉看看他一时间没有回话，两人回到座位上，许柯把好串的放到路嘉面前，自己串着不好串的蔬菜开玩笑对秦君娴喊道:“大姨，我觉得路嘉可能是不想干活，你看她把好串的都拿走了。”
　　路嘉隔着桌子抬脚踢了许柯一下。
　　烧烤的活生好后，许柯拿着串好的串急急忙忙的跑后院烤串去了，路嘉把想问的话憋在肚子里坐在他旁边帮他给烤串撒撒盐刷刷酱，许建言和路青安坐在乘凉椅下一边喝酒一边夸着两小人配合无间。
　　两波烧烤过去肚子饱了剩下的就瞎胡闹了。许柯拿着两个铁签回屋穿了片切片面包，架势十足的坐回炉子旁一边烤一边刷着些鸡蛋液双眼放光特骄傲的跟路嘉说:“我一会儿给你烤个特好吃的。”
　　第一次试烤很失败，面包一面金光一面焦黑，许柯把边上没有烤糊的地方撕下来喂了路嘉，自己皱着眉吃的满嘴黑，路嘉笑着揪了两张纸巾帮他把嘴边的黑擦掉，嘲笑他就跟食物中毒了一样。
　　两人在一旁说笑，大人们也都没听着，他们坐在一旁吃着瓜子聊着天，秦君娴问道：“定下来了？许柯要去读科翔？”
　　秦君娴故弄玄虚的看着许柯笑着说道:“我看是。”说罢还特意问许柯:“许柯，你说呢？”
　　路青安看着对面两人笑着说道:“这是有故事啊。”
　　许柯成绩真的很好，去读科翔也是理所当然。偏偏秦君雅打趣的刻意问道：“儿子，我昨天听王老师说杜婷也要报科翔，是不是真的？”
　　“杜婷？就你之前说咱儿子喜欢的那姑娘？”秦君娴记忆模糊的问道。
　　许柯听不下去了，冲那边喊道:“你们别听我妈瞎说，我还没想好呢！”
　　杜婷转学走了半学期，不知是路嘉忙着学习还是许柯忙着复习，那个人好像渐渐淡出了他们的生活圈子，以至于有些事路嘉都要遗忘了。想起之前种种她蹲在炉子旁心里烦躁不已的拿着签子反复不停的扎着红薯。千疮百孔的红薯表示自己很无辜。
　　下午的时光很休闲，一家人打打扑克也就过去了，晚饭后大人们凑桌打着麻将，路嘉坐在后院的小湖边躲清净。
　　身后抛来的石子溅起一层浪花，许柯打完电话回到客厅时路嘉早不见了，他在屋子屋外找了半天才找着人，在路嘉旁边坐下后他用手臂顶顶路嘉胳膊:“生气了？”
　　“没有啊。”
　　许柯就那么目光灼灼的盯着路嘉但笑不语，路嘉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开口再次解释道:“我真的没生气。”
　　许柯转回头，从旁边捡起些碎石，一颗颗丢到湖里:“学校的事我没提不是想瞒你，是我真的还做好决定。”
　　路嘉点点头嗯了一声，许柯把问题抛给她:“你希望我去科翔吗？”
　　路嘉偏头看了他一眼，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希望，不希望，不希望。
　　很多年后她每次思及那时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很爱许柯了，因为当时她笑着告诉许柯:“我觉得科翔很好啊，别人想去都去不了，你这么高的分不去多可惜啊。”
　　许柯对路嘉的回答有些意外，路嘉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不想跟你一个学校，就是觉得科翔真的挺好的。”
　　许柯有点沮丧，他声音很轻的回了句:“我在想想吧。”
　　夜空皓洁，我喜欢的人就在我身边。路嘉看着落在脚边的影子叫了声许柯的名字，对方嗯了声，路嘉开口问他:“你去科翔是因为杜婷吗？”
　　许柯无奈的笑笑告诉她：“别听我妈瞎说，没有的事。”但话到杜婷，倒让许柯想到了纪梓渝，他反问到路嘉，纪梓渝打算报哪里？
　　路嘉想了一下说道:“卓优吧，子妍姐给他下了死命令让梓渝必须在她眼皮子底下读高中。”
　　许柯点点头说道：“那挺好，没准你们俩之后又是同学呢。”
　　路嘉抿抿唇试探着问道：“我听说德昌也不...”
　　许柯蹭的站起来瞪着人声音严厉了几分：“你想都不要想！”
　　德昌是不错，可比起卓优却差的远，那学校值得路嘉惦念的也就只有它在D市了。这些路嘉能想道，许柯又怎会想不到呢，看着生气的人路嘉拉着他让他坐下来，许柯独自气了会坐下重新说道：“我去卓优上。”
　　“我开玩笑的，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逗啊。”路嘉捂着肚子取笑许柯，心里却酸的很。她希望许柯好，许柯也自然希望她好。真正在乎彼此的人都不会希望自己成为对方的束缚，那是他的前途，他的未来，他们都还太小，没有能力为对方的人生负责，所以他们把选择权交还给对方，让对方作出最利己的决定。
　　许柯笑不出来沉声说道：“答应我，好好去卓优上学。”
　　路嘉收笑点点头，她眯着眼睛看着许柯装作老家长的样子说道：“你也是，少谈恋爱好好学习！”
　　许柯被对方气笑无奈的问道：“你又胡说什么呢？”
　　路嘉瘪瘪嘴起身一边拍土一边说道：“我都看见你，你还装。”说罢她踢了许柯屁股一脚扭头就跑，许柯诶了声快速起身追了两步将人拉住，路嘉扑腾的厉害许柯干脆从身后环着人把路嘉安稳的固定在自己怀里。
　　他抱着人戳着路嘉的痒痒肉说道：“错了没？还踢不踢了？踢不踢了。”
　　“错了错了，不敢了不敢了，你别挠那，痒～”路嘉被他痒的不行，在他怀里折腾着转了个圈，她手臂贴着许柯手臂，双手半搂着搭在许柯肩上。
　　两人笑着停下动作，路嘉窝在他怀里仿佛静止了般动都不敢动。许柯以为路嘉是折腾乖了，猖狂的开口说道：“叫声哥哥，就放过你。”
　　小时候的回忆轰的一涌而上，路嘉脸一下子红的彻底，许柯被她的大红脸整的噗的笑了出来，他松开人自己乐得前仰后合。路嘉瞪了眼作恶的人抬脚就往回折，许柯拉住人正经了几分：“好了，说正经的，你刚说什么呢？看到什么了？”
　　路嘉下意识的看了许柯嘴唇三秒回了句没什么。对方纠缠着问道：“你这人怎么说话说半句，快点，看见什么了。”
　　许柯拉着人不让走，路嘉被问实在太烦了直接回道：“看见你和杜婷亲...亲嘴了。”虽然她最后三个字音量明显低了，但许柯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他知道路嘉说的是哪天，他和杜婷也就那天亲过。说起那天许柯当真是难忘的很。补课班结束后杜婷跟许柯借一份参考资料所以一同去了许柯家。资料拿到后，杜婷犹豫着站在楼下不走，许柯问她怎么了，她就把可能要转学的事情告诉了许柯，许柯笑着安慰对方让她别想那么多，不管到哪儿他们都是好朋友。话音未落，杜婷直接冲着他亲了上去，亲完后果断的告了白，临了告诉许柯，她一直喜欢他，不说出来怕自己后悔，希望以后她们还能是好朋友。
　　许柯短时间内受到两个冲击也就算了，回家还没缓过劲儿来秦君娴就打过来电话问他路嘉到了没，紧接着一家人开始轮流给路嘉打电话，许柯急的要命，要不是后来秦君娴打电话说她联系到路嘉了，他真的就要去找警察叔叔报案了。
　　那天的事情许柯一直都记得，路嘉方才一提他就顺着都回忆起来了：“所以你那天去过我家？”见路嘉不说话，许柯继续问道：“既然都去我家了，为什么后来又走了？”
　　许柯连连逼问，路嘉心虚的不行，深怕被许柯发现异常，于是她抬手捂住许柯的嘴：“问问问问，你烦不烦啊。”
　　许柯唔唔两声拍拍路嘉的手解释了当天的事，两人相视而站，路嘉狐疑的问道：“你们真没在一起？”
　　“没有，我把她当朋友而已。”许可耐着性子说道。
　　路嘉心底渐渐涌起一丝欢喜，但面上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小声嘀咕道：“朋友什么啊朋友，有随便亲的朋友吗。”
　　月光洒在湖面上水光粼粼，眼前的人身披月色皎洁的很。许柯微微向后退了些脸朝着路嘉的方向凑凑小声的问道：“路嘉，你知道两个人亲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路嘉顺着声源视线望过去直直撞进许柯眼里，他的双眸比星辰还明亮，而此刻那双眼睛里面只有自己，路嘉视线向下扫过他的喉结、下巴最终停在他的唇上。
　　你知道两个人亲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许柯的话像一句咒语，让她身不由己。等反应过来时，路嘉双手轻轻握着许柯的手臂，双眸微闭脚尖轻点倾身向前在许柯唇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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