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清浅处，有你

　　七年前
　　“怎么还没出来？爸，不会出什么事吧？”沈清一脸担忧地看着沈益新。
　　“你着什么急啊？都高中毕业了，这性子怎么还跟猴子似的。清清，学学你哥，你都成大姑娘了，该沉稳点啦。国际航班，飞机晚点很正常，再等等啊。”沈益新看着这个宝贝女儿，一脸无奈地捏捏沈清的鼻子。
　　沈清踮着脚紧盯着人突然变多的出口处，突然看到一个拖着行李箱，熟悉的修长身影。
　　“哥、哥，这里这里。”沈清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愉悦，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了，兴奋地朝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挥着双手大喊。
　　神情淡漠的沈珩，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在听到沈清的呼喊后，看到了许久没见的妹妹和父亲，眼睛里突然闪现了明亮的光芒，眼神也变得柔软起来。沈珩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大步朝他们走去。
　　沈清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沈珩，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哥，我想死你了。”
　　沈珩看着在自己锁骨处，眼睛笑成两条缝的沈清，心里微荡，伸手摸了摸沈清的头，“我也是。”
　　“爸，我回来了。”
　　“好好好，你妈呀正在家里给你做好吃的呢。来来来，咱们回家一家团聚去。”沈益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虽然人到中年，岁月的痕迹越来越在脸上显现，却依然能看出沈益新年轻时的俊美模样。
　　“对，咱们回家吃饭去，哥你肯定饿了，都说国外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吃，看来是真的。哥，你看你都饿瘦了。”沈清连忙松开沈珩，挽着被逗笑的沈益新和沈珩，朝着机场门口走去。

　　“妈，我们回来了。”一进门，沈清就迫不及待地告诉正在摆筷子的程静。
　　“知道了，老远就听到你的大嗓门了，咋咋唬唬的。”程静笑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赶紧跑到沈珩面前，扶正自己的眼镜，欣喜慈爱地看着从大洋彼岸回来的儿子，仔细打量着儿子有没有变黑、变瘦。
　　“阿珩，来来来，给我看看。”程静边说边摸了摸沈珩的手臂，略带心疼地说：“瘦了，阿珩，你一个人在国外读书，真是辛苦，吃得又不习惯，怎么会不瘦。”
　　“妈，你看，我这不回来了吗，刚刚在楼下就闻到你做的饭香了，我都馋了好久了。”沈珩深邃的眼睛看着程静，眼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哥肯定馋死了。”沈清朝沈珩做了个鬼脸后，伸手从碗里拿出一块肉，塞进了嘴里，“嘻嘻，我先尝一个。”
　　“你个小馋猫，先去洗手。”说罢，程静抬手往沈清的爪子上一拍。
　　“遵命。”
　　沈珩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放，“妈，我来帮你。”洗干净手后开始摆放碗筷。
　　程静把沈珩最爱的糖醋鱼摆到了沈珩面前，然后四个人就各自坐下开始吃晚饭。
　　“阿珩，这次回家呆几天啊？”沈益新说完之后，程静和沈清都齐刷刷地看着沈珩，充分表示了对这个问题的密切关注。
　　“这次回来一共呆两周，接下来回去之后导师要带我研究几个重要课题，所以这次在家呆不了太久。”
　　“啊！才两个星期啊，时间好短啊。本来还想着好不容易等到我高中毕业，还想让你带我出去玩呢。”沈清一脸沮丧。
　　“就知道玩，你哥是要做正事，你以为都像你这么闲。”
　　“妈，怎么每次哥一回来，你就老说我，搞得我多不务正业一样，哼！”
　　“好啦，我的乖清清，吃饭、吃饭啊，来，你最喜欢的虾。”说完，沈益新往自己的宝贝女儿碗里夹了好几只大肥虾。
　　“阿珩，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们都照顾不到，平时不要太节约了，想吃些什么多买点，钱不够要跟我们说，千万别自己憋着，不要太辛苦了。”
　　“对对对，这个事情，你妈说的对。”沈益新连连点头赞同。
　　沈珩微微一笑，“学校发了全额奖学金，而且平时导师会介绍我们去一些相关的公司实习，实习工资挺多的，所以，你们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沈益新看着这个从小不需要他们怎么操心的儿子，倍感欣慰自豪，打心底里庆幸自己和程静19年前的决定。
　　“对了，”程静犹豫了一下，然后笑着看着沈珩，“阿珩，你在学校有没有谈恋爱啊，你都23岁了，也是时候找女朋友了，不过我们还是希望你找中国女生，毕竟如果是个洋媳妇，很多事情的观念都会不一样，而且你要是以后呆在美国了，我们几年见不到你，会想你的。”
　　“你妈说的有道理，还是中国女生好。”沈益新点头如捣蒜，再次深感赞同。
　　沈珩脸微微一红，这还是爸妈第一次这么直接地跟他说到谈恋爱的问题。“还没有，现在还在读书，恋爱的事情工作之后再说吧”。
　　“工作之后哪来得及，虽然你小学、初中都跳过级，年级比同班同学小，但是也20出头了，是时候找女朋友了，不然优秀的女生都被别人挑走了。”程静看着眼前的儿子，从小到大他做什么都出色，唯独感情方面一直空白。虽然知道从沈珩小学起，就有女生给他递情书，当时还害怕他早恋，拜托老师帮忙照看着，但是没想到沈珩倒是一点都不开窍，这么多年了，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直到现在，程静和沈益新开始着急了。
　　“啪”的一声，沈清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谈什么恋爱，哥现在要以学业为重。”
　　顿时现场一片静谧，气氛骤降，“清清！”沈珩责备地看着沈清，朝她微微摇了摇头。
　　看着越来越放肆的沈清，程静懊恼着，都怪沈益新的溺爱，导致沈清脾气越来越坏。此时程静放下碗筷，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你这什么态度啊，拍桌子这个臭毛病你跟谁学的？越长大越任性，你好意思说你哥，你哥他小学跳两级，初中跳一级，成绩照样是班里第一名，以后还要读博，从来不用我们操心。你再看看你自己，课外补习班一样不少，也就低空擦过一本线。”
　　“好啦好啦，都少说一句，阿珩才刚回来，好不容易一家团聚，好好吃饭啊。”说罢，沈益新给每人碗里夹了一只虾，“对了，静，你不是说你们单位里老李家的女儿最近刚大学毕业，也打算去美国读研嘛。”沈益新“突然”话题一转，悄悄朝程静使了使眼色。
　　程静收到沈益新的暗示，怒气渐消，转头看向沈珩，“阿珩，我们单位里的老李，最近跟我说呀，他的女儿刚考上美国的硕士，好像学校也离你不是很远，你们要不要抽空见面认识一下，你看你们都只身在美国，家人不在身边，这样你们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家里人也放心。”
　　“其实我平时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导师那边，除此之外就在实习公司了，所以和其他人其实没有太多时间接触。”
　　见沈珩婉拒，程静只好又说：“反正你这段时间刚好在家，就当认识个朋友见一见嘛，我之前见过她女儿一面，人长的不错，又文静，人也机灵，看着就很好相处的样子。”
　　“哥都说没空见她了，干嘛非逼哥见。”沈清冲着程静又大声地顶了一句。
　　沈益新和程静震惊地看着女儿，怎么都没法接受沈清现在居然敢冲着父母拍板呵斥，虽然之前沈清有过小打小闹，但他们总以为这是青春期正常的逆反状态，而且虽然知道沈清然自小喜欢沈珩，他们也总觉得是小女生对哥哥正常的崇拜，长大懂事之后就好了。然而没想到，现在在面对深珩的恋爱问题时，沈清的反应竟然这么激烈，看来是他们远远低估了沈清对深珩的感情，也懊恼自己平时太惯着沈清，竟然没注意到沈清的脾气已经娇纵到这个地步。
　　“清清，过分了啊，怎么跟你妈说话呢，你妈这是为了你哥好，你现在还小，以后你就懂了。”沈益新竟也难得地严肃起来。
　　沈珩知道，在现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情形下，唯一缓解的办法就是他同意父母的提议，虽然他的内心已经开始排斥那个所谓的李家女儿。
　　“爸妈，我听你们的。”
　　沈清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珩，突然有种自己一直喜欢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心酸涩得涨疼，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绞着，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反对，也没法改变爸妈的决定，只得“嘭”地一声生气地摔门回自己房间。
　　沈珩站起来正打算去安慰开解沈清。
　　“别管她，让她饿着。”程静低头扶着额头，神情憔悴。
　　沈珩听到程静的话，止住脚步，顿在那里，莫名心疼，他看着沈清的房门，最后还是回到桌旁坐下。

　　两天后
　　“叮咚”门铃声突然响起。“一定是老李和她女儿来了。阿珩，记得待会儿别太沉默了，跟老李家女儿好好聊一聊啊。”说完，程静赶紧跑去开门。
　　“老李，你来了，瞧瞧你的女儿，又变漂亮了。哎呀，你怎么还带东西过来，人来了不就好了，多不好意思啊，快进来快进来。“程静招呼着老李和他女儿进到屋子里，沈益新则在一边帮忙把东西提到屋子里。
　　“叔叔、阿姨好，我是李婧。”李婧站在老李旁边，朝沈益新和程静甜甜一笑。
　　“婧婧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来，带你认识一下，这是我儿子沈珩，他现在正在美国读博，好像离你的学校不是很远，你们以后可以多来往。对了，别站着了，快进去坐吧。阿珩，快带老李和婧婧进去坐下。”
　　程静笑着招来沈珩，对着李婧介绍着。
　　李婧看着眼前高大帅气的男生，脸一下子红了，害羞地微笑着看着沈珩，心里荡起一片片涟漪。
　　沈珩面无表情，礼貌性地带着老李和李婧在沙发上坐下，程静拿来果盘和零嘴放到他们面前，沈益新则泡了一杯茶和饮料递给他们。
　　“我这个儿子学习好、人孝顺，就是话不多，人比较沉闷一点，现在婧婧也要去美国了，你们两个刚好交个朋友，以后在美国也彼此有个照应。”程静一看李婧的表情，就知道李婧对沈珩上心了，心想着只要自家的木头有点回应，这事准能成。
　　“原来我一个人去美国还有点害怕，现在认识了沈珩哥，以后在美国就有个照应了，突然就没那么怕了。”
　　接下来，李婧这边羞涩地跟沈珩搭着话，沈珩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那边几个家长凑在一起说话。
　　“老程，你女儿呢，不在家啊？”
　　听到老李提到了沈清，程静表情略微有点不自然，“这不放假了嘛，她去她姥姥家呆几天，陪陪我妈。”
　　“真是羡慕你啊，一儿一女，好事成双。”
　　刚说到这，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沈清推门进来一看，好一片喜乐融融的温馨气氛，在看到李婧坐在沈珩旁边一脸娇羞的模样时，沈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着让我一个人去姥姥家，果然是早有预谋。沈清拉着脸关好门进来，无视沈益新和程静让她回房间的暗示，大剌剌地在李婧旁边坐下，“早上出门时忘记带衣服了，所以回来拿。”
　　沈珩看到沈清回来，虽然知道此刻的沈清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放在家里，却更多的是庆幸她的回来。
　　“额，行啊，那你回房间去收拾一下，收拾好了让你爸送你去。”程静用手肘戳了戳沈益新。
　　“对对对，清清，你先去收拾。”
　　“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下。”沈清顾自拿了一个橘子，开始吃起来。
　　见说不动沈清，程静和沈益新只得坐在一边干着急，暗自祈祷沈清这颗炸弹千万别爆发。
　　聊天在尴尬的气氛中继续着。
　　李婧见沈珩心不在焉，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希望彼此有更深入的接触，“你明天有空吗？新上映一部电影听说挺好看的，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哦，清清也一起来吧。不过这部电影可能有点深度，你年纪小，不一定能看懂。”虽然李婧也邀请了沈清，但心里却希望沈清听懂自己的暗示，能识大体地拒绝自己的邀请。
　　“他没空，以后都没空。”沈清直视着李婧，毫不退让。
　　“清清，回房间去。”沈益新呼地站起来，指着沈清房间，表情难得严肃。
　　看着沈益新的眼里带着指责的神情，没觉得自己做错的沈清站起来，毫不示弱地说：“我不回去！我哥是我的，不会让他被其他人抢走的。”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从沈清嘴里说出来的话，都震惊地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沈益新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清，双手颤抖着指着沈珩，一字一句地强调着，“他是你哥。”
　　“又不是亲生的！以前我在你们房间看到了哥的领养证，我们没有血缘。”
　　“啪”地一声，沈益新双眼赤红，颤抖着身躯狠狠地打了沈清一巴掌，止住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这是沈益新第一次打沈清。
　　沈清一下被沈益清打懵了，捂着留着五个绯红拇指印的脸，不敢置信呆呆地看着沈益新。
　　老李和李婧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了，回过神来的老李赶紧说：“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我们就先回去了，我们下次再来拜访。”然后带着傻站着没回过神来的李婧匆匆出去了。
　　看到沈益新狠狠地打了沈清一巴掌，程静心疼地赶紧上前去拦着沈益新，弱小的身躯俯在沈益新身上颤抖着哭泣，防止沈益新的再次动手。
　　沈珩呆立在一边，回忆起记忆深处的曾经。沈珩最一开始的记忆是从福利院开始的，那时候的他和其他小伙伴一起吃一起住，因为他是最小的，加上不爱说话，经常会被大一点的小朋友欺负，可是即使他被欺负了，他也不敢告诉任何人，总是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家是什么，只是简单的以为所有人都是住在福利院。直到沈益新和程静的出现。他们把他带回了家，说是要给肚子里的小妹妹找个哥哥。沈珩被沈益新和程静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后来还多了一个可爱的妹妹。他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包围得满满当当，感激沈益新和程静带给他一个幸福的家。他很努力地学习，因为发现成绩单上的满分能让沈益新和程静开心不已，自己有时候的帮忙也能让他们倍感欣慰，他小心翼翼地把所有事情做到最好，因为害怕做得不好就会失去这一切，虽然知道沈益新和程静待他如亲生。同时随着妹妹渐渐地长大，他开始感觉到妹妹对他的喜欢不同寻常，虽然知道这种感情不能任它变大，却始终无法拒绝妹妹对自己的依赖，每次看着妹妹笑靥如花的脸，他总是会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也只有在妹妹面前，他会偶尔露出狡猾、调皮的一面。曾经福利院的记忆渐渐被自己尘封到心底，现在他的每一天都充满着感激和幸福地过着。
　　现在沈清的话，将隔绝过去的那张膜无情的撕开，第一次把自己的身世摆在了明面上，沈珩此刻的内心慌张不安。
　　“不管以前、现在和将来，阿珩永远都是你哥，也只能是你哥。” 受了刺激的沈益新险些站立不稳，在程静的搀扶下坐到了沙发上，怒气未消地看着沈清，郑重地强调。
　　沈清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居然引起父母这么大的反应。沈益新和程静在沈清心里一直是她心灵的避风港，为自己遮风挡雨，从来没看到过他们这么脆弱的模样，现在的他们就好像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一样。沈清这才意识到这次自己真的过分了，虽然依旧觉得自己对沈珩的感情没错，但是却开始后悔自己在父母面前的顶撞和无理。
　　程静拍着沈益新的后背顺气，愁容满面地看着呆立着的沈珩和沈清两人，“都回房间去吧。”

　　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两天，家里所有事情都依旧如往常般进行着，只是从前欢声笑语的餐桌上现在只剩下吃饭咀嚼的声音，晚饭后沙发上的杂谈也没有了，各自都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家里安静地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波澜。沈珩知道，自从沈清揭开那层沈益新和程静好好保护的膜后，还大不韪地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就知道一切就都再也回不去了，自己再继续在这个家呆下去，只会变成一个尴尬的存在。20多年的感情，虽然难以割舍，但是自己不得不离开了。
　　沈珩敲了父母的门，看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父母，心里的难过无法言喻。
　　“爸、妈，这次我回学校，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导师那边介绍了一份实习工作，等我毕业后，会直接留在那里。以后恐怕不能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了。”沈珩看着20多年来待他如亲子的父母，眼睛湿润。
　　“阿珩。”沈益新和程静惊讶地看着沈珩，彷佛受到了双重刺激。
　　“这20多年来，真的很感谢你们对我的养育之恩，让我体会到什么是幸福。现在我不得不离开了，希望您二老能好好保重身体。”
　　沈益新听着沈珩的话，心里宛如刀割，虽然不舍，但明白沈珩做出的退步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沈益新用手搭在程静手上，制止了程静即将说出口的挽留，程静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益新，终于还是泪流出声，轻声哭泣，默认了他们无声做的决定。
　　到了沈珩回美国的那一天，沈益新、程静和沈清都一起去机场送别沈珩。站在安检口前，沈珩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沈益新和程静，“爸妈，就到这吧。”然后看着站在程静旁边的沈清，摸了摸沈清的头，“清清，这次我去美国，毕业后就待在美国工作，以后就不回来了，你要好好照顾爸妈，知道吗？”
　　沈清惊讶地看着沈珩，赶紧扯住沈珩的衣角拉住他，“不回来了，什么意思？”
　　“我以后会定居美国，不回来了。”
　　“那我们以后去找你。”
　　“还是不要了。”
　　“爸妈，你们快劝劝哥啊，他说以后不回来了，他怎么可以不回来，爸妈，你们听到了吗？”
　　沈清看着眼睛泛着泪花的沈益新和掩面哭泣的程静，终于明白过来，原来爸妈早就知道并同意了。
　　“是不是因为我说喜欢你，你才要走的，那我以后不喜欢你了，哥，你不要不回来好不好？”沈清紧紧攥着沈珩的衣角，生怕自己一放，就永远见不到他。
　　沈珩看着一脸着急、害怕、无措的沈清，眼睛泛红，心如刀绞。
　　沈益新和程静看着激动的沈清，赶紧上前拉住她。沈清抬头看着沈珩，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地苦苦哀求。沈珩看着这番模样的沈清，感觉心疼得都快要死了，他咬牙心一狠，拽开了沈清握着衣角的手，转头大步走向安检口，留下了两行热泪。再见了，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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