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窗里的蛋糕

　　看到Ian会来，陆哲率先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其实有一堆事要处理，新闻这么大，事情肯定多的光是想就头疼，还有李遥和林云司知道蛋糕现在不接电话，肯定把自己电话给打炸了。

　　“蛋糕，你乖乖的，事情要一件件处理，何况Ian说的对，转商业说不定有更好的机会。”陆哲站直身体，拍拍Ian的肩膀，说道：“蛋糕交给你，我先回去了，还有好多事儿。”

　　Ian轻点了一下头，“放心！”

　　看着陆哲走出房间，直接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坐下，一把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缓缓地拍着她的后背。

　　“Ian哥哥，我……”

　　“嘘，别说话，等自己的情绪完全冷静下来之后再说也不迟。”Ian制止她。

　　蛋糕松了口气，没有再多说话，就这么静静地靠着他，拍在后背上的大掌很温暖，他的怀抱很有安全感，她莫名觉得一阵委屈涌上来，眼眶一热，泪水就扑簌簌的流了出来。

　　要是绷着那根弦，她还能看起来表面平静，但是一旦松懈下来，哭起来一时半会儿很难停下来。

　　Ian就这么搂着她，一直轻轻拍着她的背，感觉到浑身僵硬的她抽泣起来，她的手指揪住他腰间的衬衫，接着就越哭越大声，眼泪掉的汹涌，身体倒是不再那么僵硬。

　　感觉到她的神经不再那么紧绷，Ian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只不过他的心脏感觉到一阵阵的抽痛，对Duncan的厌恶更甚了许多。

　　从认识蛋糕到现在，她每天都是笑嘻嘻的，像个十足的小话痨，一看她就知道这是在蜜罐子泡大的小姑娘，有些小脾气，还有点娇气，一大堆人宠着她长大，却没有被宠坏。

　　她绝不是外表看起来这么柔弱，光从她出道时候，被这么多人抨击她的业务能力，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愣是咬着牙挺过来。

　　不过这次对她来说不一样，她很清楚当业务能力被抨击的时候，还有机会再上高定的T台，而这次临开场被撤换，在模特行里基本上就不会再用高定秀弃用过的模特，高定秀上的品牌向来都摆出很高的姿态，能被这样弃用的模特肯定出了重大不专业的纰漏，这些高高在上的奢侈品牌都不会拿自己的秀来胡闹的。

　　模特这一行，除了平面模特之外，只要自身条件允许，凡是能走上T台的，哪个不想走上高定的T台？

　　更何况那是她妈妈曾经征战过的地方，对于蛋糕来说，这个T台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每个小孩儿最先崇拜的应该就是自己的父母，蛋糕也一样，学着妈妈走台步，然后真的走到了这个舞台，虽然骂声一片，但她正在一点一点的站稳脚跟。

　　谁能想到才刚有起色和进步，这个她最想站稳的地方却对着她关上了门。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蛋糕抽抽噎噎的问道：“是……是我台步……不好……对不对？”

　　因为她的脸还埋在Ian的怀里，所以说话声音闷闷的，不过Ian听清楚了。

　　“哲叔和你怎么说的？”Ian摸着她的后脑，她的头发因为这个秀做了造型，他小心的拆开她的头发，用手捋了捋她的头发，虽然被喷过定型啫喱的头发现在看起来很怪异，但是他摸着比刚才的手感好多了。

　　蛋糕的哭声小了许多，委屈的说道：“他说……是他没有……呃……谈好细节，我知道……他是骗我的。”

　　话说的抽抽嗒嗒，听起来像极了和家长告状被隔壁小孩儿给欺负了的委屈小妞，“你别骗我……我就想知道原因。”

　　Ian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的工作我不懂，而且我也不是模特圈的人，很难知道是因为什么的。”

　　他这些话说的并不是骗她，虽然他和Lance已经看穿了这个宣传的套路，但是毕竟只是他们自己单方面的推测，一点儿证据都没有。

　　不过，在陆哲出去的时候，他们有过眼神的交流，从这个眼神里他知道自己和Lance的判断没有错。

　　可是这些要怎么和蛋糕说？

　　她现在满脑子想得就是自己台步出问题才被辞退，她又不笨，想扭转她的想法，随便编个理由很难混过去。

　　但是要告诉她实情？说她自己的问题并不大，全程就是被利用来宣传了？

　　她自己出问题没了工作，难受；

　　她没有问题照样丢了工作，除了难受之外还会莫名其妙吧？

　　这些话，Ian有些说不出口，但是又不想骗蛋糕，那就只能选择隐瞒，但是，真的能瞒住吗？

　　“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的……嗝……”哭得时间久了一些，开始打起嗝来，“从小到大，你什么都……嗝……知道的……”

　　从她嘴里听到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这个说法，Ian的内心升起骄傲的感觉，摸摸她的头，语气轻柔了很多，“我又不是超人，怎么可能全都知道？总有不知道的东西。”

　　蛋糕终于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睛，反驳道：“谁说的，我问你什么……嗝……你都知道。”

　　看着她哭得乱七八糟的脸，额……准确的说，是惨不忍睹的脸，眼线睫毛混合成黑呼呼的流下来，所到之处和脸上的妆容激烈碰撞成一副抽象派的画作。

　　更不用说Ian身上这件白衬衫胸口位置已经被糊了深深浅浅的颜色，尤为刺眼。

　　不过，Ian还是一样的淡定，松开她，熟门熟路的去浴室拿了卸妆的东西回来，轻柔的帮她擦脸，“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听完不准和自己怄气，嗯？”

　　蛋糕思索了一会儿，用手背摸掉眼泪，这半边没有处理过的妆更加凶残了。

　　点点头，强打起精神，因为打嗝打的有些难受，深呼吸了两下，说道：“嗯，你说！”

　　Ian丝毫没有因为她变得更花的脸而表现出嫌弃的表情，依旧轻轻柔柔的帮她卸妆。

　　“Freda的历史你可能比我了解吧！”

　　蛋糕点了点头，关于服装品牌的历史，她肯定被Ian了解的多，特别是这个红了百年多的牌子。

　　“对于现在的Freda，你有什么感觉？”一边问，一边又换了一小块卸妆棉，继续帮她擦脸。

　　蛋糕有些急躁，她就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解雇，问这些是干什么？

　　想抱怨，但是更想知道原因，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平心而论，Freda的设计一年不如一年……嗝……要是我是消费者，我没有想要购买的欲/望。”

　　说完，蛋糕反应过来Ian一直在帮自己卸妆，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只是觉得他这样影响说话，自己拿过卸妆棉开始擦脸，催促道：“Ian哥哥，你快点说。”

　　Ian的手闲下来，其实他很享受帮她做好任何事，所以现在倒是有些失落，看她自己卸妆的动作又快又重，眉头拧了一下，“你轻一点。”

　　蛋糕依然如故，只是一个劲儿的用眼神催促他快一点往下说。

　　没再耽搁，Ian淡淡的说道：“以前Freda的秀都不用做太多的宣传，营业额也是众多品牌的翘楚，前些年的时候他们还能靠着老牌子的底混过去，能说偶尔失准，好歹也会出一些不错的作品，但是这几年，营业额说明了一切，Freda再也端不住架子，宣传的手段越来越多不说，而且手段越来越低级。”

　　说到这儿，顿了顿，眼睛里闪过一抹嫌恶，继续说道：“前阵子Freda传出消息，说是这次的秀要是再不能让营业额有明显的提升，Duncan就会被拉下马。从那时候开始，关于Freda的各种猜测就没有停止过，却完全没有得到他们期盼的效果，不管他们和几家媒体联合起来带了多少节奏，还是不能阻止网上对他们这几年来各种奇葩设计做成集锦来恶搞和嬉笑。”

　　“我知道，这个我前阵子有注意到。”蛋糕点了点头。

　　看着她脸上的妆已经卸得差不多，素着一张脸看起来清秀多了，Ian觉得她素颜的样子是最好看的，青春靓丽，表情生动，不过她刚才脏兮兮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看在他的眼里也是莫名的可爱。

　　眼睑一敛，定了定有些不宁的心绪，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Freda要换设计师是不是真的，但是他们显然不满意宣传效果，近期和Freda有关的人里，话题最多的就是你，所以——他们利用你来宣传。”

　　蛋糕愣住了，明白过来，后面的话不用他说也能自己推测出来了，问道：“你的意思是，问题不在我这里，而是临时炒了一个名气不大，但是话题很多的我，能让他们的话题关注度达到最高？”

　　看着她不可置信的表情，虽然心疼她，但还是不得不轻点了一下头，认同她这个残酷现实的道理。

　　“要是我的台步实力和名气不止是这样，他们还会这样吗？”蛋糕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死心的问Ian，“我想听实话。”

　　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我想如果你的实力被更多人认同，他们在策划这个方法的时候，可能会犹豫，更重要的是，如果你的名气更大一些，你身上的新闻能给他们的秀带来更多关注，他们估计更加巴不得，压根不会把这些歪心思动到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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