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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9 、脚伤
周末来得很快,严坤也在苏静的三令五申之下赴约去了。邢墨雨一个人待在家里,笔尖一下下的敲打着书桌,凝重的神色,还时不时翻阅了一下手机。
时间滴滴答答的向前走着,一分一秒的过去。每当她抬头看向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时,心底总是七上八下的。苏静和严坤,严坤和苏静,这两个本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为什么现在会一起在电影院看电影???她本能的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单纯,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叮铃铃”手机响起,她迅速抓过来,三两下接通了电话。“喂?”
对方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骇得她瞬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什么?车祸?在那个医院?”
“中诚医院?好,好的,我马上过来。”她随手取下挂在门背后的风衣,冲了出去。
严坤在手术室里接受手术,苏静则泪眼婆娑的坐在手术室的门口。严坤的父母,还有苏安和林海他们都到了。
“你说两个孩子就一起去看个电影,怎么就出个车祸了。”严父焦急的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叔叔,都是我的错……”苏静还在哭:“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严坤不会受伤的。”她楚楚可怜的神色让任何一个人都不忍苛责。
“小静……我们都知道你是好孩子,别哭别哭。”严母劝到:“回头我们去交警队会会那个司机,看他怎么来解释这件事儿。”
“可是……可是……要不是我约他去看电影,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苏静还在深深的忏悔之中。
“这不是你的错,车又不是你开的,别那么自责。”于峰终于说了一句靠谱的话。
“是啊,医生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不过是接个骨头,我不是也接过吗。”林海接着说。
“可是……可是……”苏静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也只剩下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剩下的人有的焦急,有的安慰。唯独苏安和邢墨雨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严坤被推了出来,一只脚打上了石膏。人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没多大问题。他在转头的那一刻,恰好看到了邢墨雨和苏安肃然的眼神,这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自己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同时被黑白无常盯上了。
于坤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被推进了病房,苏静还在哭。他的父母忙着找医生了解情况。
“要不你们都回去吧。我留下来陪陪他。”邢墨雨开口了。周围的人没有反对。
“不,他是因为我受伤的,我也要留下来。”苏静不知何时收起了眼泪,诚恳的说到。
“你今天受的惊吓不小,何况我还要陪你去交警大队做笔录。”苏安适时的开口,合理的拒绝了苏静陪护的要求。
“也对。”邢墨雨目不转睛的看着苏静:“做了笔录之后,让苏安陪陪你,我晚点儿就回来。”她的眼里,看不到曾有的怜惜与同情,反而多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味道。
苏安拽走了苏静,林海于峰也紧跟着离开。邢墨雨推门走进了严坤的病房,看到病床上的人正看着自己。
“……”严坤看见进来的人是邢墨雨,仿佛微微松了一口气。
“怎么?不怀疑是我找人开车撞你的?”墨雨坐在严坤的旁边,默默的开了口。
“你?不可能。”严坤笃定的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不是?万一我真的嫉妒呢?”墨雨脸上挂起了一丝笑,严坤却只看见了自嘲。
“就是嫉妒,你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严坤将头枕在手上。
“对了,小静问了我一件事儿?”
“什么?”
“她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你交往的?”病床上的人扭头看向邢墨雨,脸色有些扭曲。
“……”墨雨沉默了。
“你说她约我出去……莫不是为了来个第三者插足,让你知难而退?”
邢墨雨听出了严坤的调侃,嗤笑了一声。“别扯了。”
“对了,车祸……”墨雨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甭提了。”严坤叹了一口气,“我和她看完电影出来,正聊着克里斯普拉特,没注意到过马路……结果一辆车呼啸而来,本来我都已经把她拉回来了,可能是姿势不对吧。”
“姿势不对?”墨雨疑惑了。
“……我被她绊倒了……”严坤的眼睛睁得和驼铃差不多大小,对自己这个低级错误有些难以置信。
“所以车子并没有撞到你们?”墨雨迅速的接过了话茬儿。
“是啊。”严坤点了点头,“真是流年不利……”
“儿子……”严母进来了。墨雨连忙起身将凳子让了出来。
“你没事儿吧?”严母担心的问。
“没事儿,没事儿……”严坤连声安抚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邢墨雨好言好语的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医院。
等她走回大院儿时,毫不意外的看到大院儿门口站着一个人——苏安。
“你在等我。”这是一个肯定句。
“你觉得今天发生的事,真的只是意外吗?”单刀直入的提问让苏安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凌厉的味道。
邢墨雨回避着他的视线,片刻之后才微微吐出几个字:“不一定。”她疲惫的双眼让苏安看到的却是更多的不忍。
“你打算纵容她到什么时候?”苏安的愠怒连沙沙作响的树叶都听得出来。
邢墨雨将手揣到裤袋里,转过头看向大院儿的入口处,眼神中除了不忍,更多的还是那无边无际的迷茫。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苏安的问题,就像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放纵苏静的到什么程度一样。她默默的踢了踢路边的石子,低下了头,没有回答苏安的问题。
“你难道就不怕将来引火自焚?”苏安这次是真的语重心长了起来。“我没她那么厉害,也不敢拿你和学奕去赌。”他顿了一下,“但是墨雨,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再怎么样,我都把你们当做我的骨肉至亲。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我始终都想要大家好好的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邢墨雨在抬头的时候,看见了苏安眼底的一抹深红。这个向来在她心中成熟稳重的大哥,此刻也会有如此的忧虑的眼神。她扬起了头,夜色早已降临,但是却看不到一颗星星,天幕一片漆黑。
“二哥对你是真心的。”她毫无征兆的说出这句话,本想看看苏安会不会露出一点儿不一样的表情,然而对方的脸色却纹丝不动。
“看来你不想再和我谈这个话题了。”苏安自嘲的一笑,“算了,我们还是各家至扫门前雪吧。”他回过头,先一步离开了原地。
邢墨雨在深呼吸了三次之后,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色,回了邢宅。
苏静已经睡着了,邢墨雨觉得她似乎尤其喜爱自己那张床。每次苏静借住在自己家里时,都非要睡在这里。以前两个人经常挨在一起,一觉到天亮。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邢墨雨便不愿再和她同床共枕了。因为苏静轻轻的鼻息拂过她的耳际或是脖子时,都让心底泛起一种舒痒,甚至是麻痹的感觉,她发间的清香极具侵略性的闯入她的大脑,怎么都消散不了。
邢墨雨觉得,自己仿佛认识了她多久,就压抑了多久。太近了,害怕;太远了,会想。哪怕早就察觉到这个女孩儿的诡计多端,甚至是阴狠狡诈,她都事不忍去苛责的。她也有很多东西时想不透的,明明自己已经对苏静有求必应了,为什么她还是这样肆无忌惮,甚至是心狠手辣的对待自己身边的人呢?
她在床边坐了下来,手抚上某人的脸颊,她知道苏静现在肯定没有睡着。就像自己曾经那么多次在夜里醒来,半宿半宿的睡不着,只能靠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打发到天亮一样。天底下,也绝不会有哪一个人会比自己更了解她。
邢墨雨倾身上前,小心翼翼的不压着她,在她的脸颊落下了一个轻到不能再轻的吻。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直到邢墨雨推门出去,紧闭的双眼才慢慢睁开,她看向厚厚的门板,原本有些冰冷的眸子似乎多了一些暖色,旋即又轻轻的闭上,这场不大不小的“报复”才算真正结束。
后面的日子,严坤养了两个月的伤,邢墨雨和苏静还是大部分时间住在学校。一晃眼又过了一年,基本上只要邢墨雨不惹事儿,苏静还是比较消停的。苏安和尹学奕考上了军校,估计林海他们也打算追随“大哥”的脚步,正在高三奋力冲刺。
邢墨雨虽然也是在军区大院儿长大,但是家里人既有戎军的,也有经商的,家底殷实,自然也就不对她的选择有过多的干涉。
“你打算报考哪里?”苏静突兀的提问到。
“没想好。”墨雨老实回答。“你呢?”
“我也没想好。”苏静连头都没抬起来,自顾自的吃着餐盘里的饭食。
“老六你呢?”邢墨雨转向严坤。
“军校。”严坤塞了一大口饭进嘴里,“我家三代从军,没得选。”他说得很轻松。
“……”邢墨雨一时没有说话。
“不然你也考军校吧。”苏静终于抬头看向邢墨雨。大学里花花绿绿的东西太多了,这个人不在她眼皮底下,高三一年都得过得提心吊胆,军校好歹纪律严明。
邢墨雨愣了半晌,才发现这应该是一个表肯定的判断句,便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严坤看到这一幕,一口饭差点儿没有喷出来,“我说三姐,这可是您的终身大事儿……就这么……”他随意的把手搭到邢墨雨的肩上,瞬间就挨了苏静一记眼刀。他立马又把手放了下来,整个人都坐直了。
“无妨,反正我读哪里都无所谓。”邢墨雨用纸巾擦了擦嘴,冲着苏静说,“我先去图书馆,晚上你先回去。”随后提起书包起身离开了餐桌。
这段时间他们都相安无事,因为大部分的空闲时间邢墨雨都会守在苏静的身边,真心成了二十四孝的好姐妹,就连和严坤打滚儿扯皮的时间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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