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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
两人进入殿内,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女皇和凤君。这是萧雨寒第一次看到凤君本人。凤君英俊潇洒,又温文尔雅,又加之才情卓绝,才被当时的人们冠以梨白公子的称号。如今人到中年,风采却不减当年,而且多了几分沉稳和内敛。
萧雨寒和正君一起行礼:”参见母皇,父后。”又对着下首的诸位王爷,及其正君行礼:”参见各位王爷,正君 。”
女皇道:”平身。”
“谢陛下。”礼毕,萧雨寒和正君入席就坐。两位侧君也已在两人后方坐下了。在这种正式的宴会场合,只有正君才能和妻主坐在同一席面上,而侧君,则是要坐在两人后方。至于夫侍,是没有权力参加宫廷宴会的。
时辰到,女皇宣布开宴。女皇陛下开场致辞结束后,舞侍鱼贯而入。这是萧雨寒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男子跳舞,倒也生了几分兴致。
酒过三巡,萧雨寒的皇妹萧雨凝举起酒杯对女皇道:“母皇,儿臣前几日去皇姐府上,无意中看见皇姐的侧君惜墨公子正在抚琴。那琴声真的宛如天籁之音。如今母皇生辰,这些歌舞平日里也看多了,了无意趣,不如让惜墨公子为母皇抚琴一首助兴如何?”
萧雨凝是女皇的皇贵君沂言公子所生,平日里与萧雨寒明面上姐妹情深,实际上私底下却是暗潮涌动。
萧雨凝语毕,萧雨寒立马把目光转向顾惜墨,忽视掉顾惜墨微黑的脸色,问道:”侧君意下如何?”
顾惜墨暗自咬牙:这个女人不是明知故问么?让我在大庭广众下抚琴供人玩乐?从小天之骄子的顾惜墨除了在比赛场合从未在公共场所弹琴,就连萧雨寒也极少听到。他认为与自己的身份不符。而萧雨寒此时的态度,更是让顾惜墨认为她在幸灾乐祸。
这倒真的是顾惜墨冤枉萧雨寒了。在这个时代,嫡庶尊卑分明。在历来宴会上,就有一些皇女,甚至是官员,让自家才情好的侧室上场表演一番,也是助兴,也是让大家看个新鲜玩意儿,也是为了讨女皇陛下欢心。去年女皇生辰,萧雨凝的侧室就上场吹箫,得到了女皇陛下的夸赞。如今,只有太子萧雨寒,没让侧室上场表演一番了。而萧雨寒原身是太子殿下,已经在宫廷上拒绝了几次了,此番在被萧雨凝提起,前几次还好可以说身份高贵,侧室都可以不用露面,如今再拒的话,就会给人自持身份之感,影响在官员中的形象。毕竟只是侧君,又不是正君。
在萧雨寒思考之际,女皇陛下说:“哦,当真?正好,宫中的一些琴曲,朕也听厌烦了,不知雨寒可否让你的侧君上场表演一曲?”
这句话,让顾惜墨的脸色黑了又黑,终还是忍下了自己的情绪,摆出个僵硬的笑脸,对女皇道:”能为女皇陛下演奏,惜墨不胜荣幸。”
语毕,立马有宫人抬了一家古琴到场地中央。
顾惜墨坐定,开始演奏。听到顾惜墨演奏了一个开头,萧雨寒内心不禁警铃大作。这不是前朝名曲忆江南吗?这首曲子,现在是女皇心中最难堪的回忆。虽说当年女皇已下令宫中不能提及此事。这首曲子是女皇陛下还是太子时,纳的第一个侧君,最爱的曲子。当时女皇陛下还未大婚,那个侧君是一个进入东宫服侍女皇的人。当时女皇对那个侧君也是极其的上心。未曾想到,在某一日,女皇发现那个侧君和她皇姐的私情。当时女皇真的很难以置信。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背叛。那个侧君依律被处死了,而她的皇姐,也在夺嫡之争中身亡。看似事情过去了,但那时因为年幼,这件事还是在女皇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萧雨寒立马看向女皇陛下,已经发现女皇的脸色有点难看了。于是装作不经意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在演奏的顾惜墨用余光看见了萧雨寒的动作,也发挥了他的音乐天赋,立马对下面的曲子进行了改编,以至于听起来,曲调风格与前面的完全不同,却又衔接的非常自然。说道揉太阳穴的这个动作,是在现代顾惜墨刚进公司时,什么都不懂,也遇到了很多的难题,自然面对萧雨寒是情绪也不会很高。于是,萧雨寒就一边给顾惜墨的太阳穴按摩,一遍对他说可以转换下思路考虑,先好好休息一下。顾惜墨听了萧雨寒的话,转换思路,取得了重大的成功。当时,也是两人感情最好的一段时间了。
本来顾惜墨用余光看着女皇的脸色慢慢变差,又看到萧雨寒的这个动作,立马就明白了,即刻改编曲子,使风格完全不一样。萧雨寒在边上看着松了一口气。
曲毕,女皇道:“惜墨公子的曲子是由忆江南这首曲子改编而来?”看似普通的一句问话,女皇却是直直的盯着顾惜墨。顾惜墨却感到了一丝压迫,即使如顾惜墨,都胆战心惊。
冷汗情不自禁的流下来。对于天之骄子顾惜墨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会很好的体验。除了爷爷,顾惜墨没有在那个人身上感觉到如此大的压迫感。女皇的压迫感甚至比爷爷都还强些。单凭威压,顾惜墨毫不怀疑,这个人可以一句话定自己的生死,而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第一次,顾惜墨感到了惧怕。
顾惜墨强忍着打颤的牙关,说道:“回女皇陛下,此曲正是由忆江南改编而成。惜墨想着今日是女皇陛下的生辰,就增了些喜庆的元素。
女皇陛下听完顾惜墨的话,闭眼思考了几秒,威压收回,露出一抹笑对顾惜墨道:“雨寒侧君果真琴艺超群还会改编曲子。赏。”
“谢陛下。”顾惜墨叩头谢恩。
顾惜墨下场回位时,恰好看到了萧雨凝脸上的一抹诧异。
因为这件事,整个宴会顾惜墨都显得心不在焉,连章佳侧君说的:”不愧是惜墨公子,果真琴艺超群,还会改编曲子。”这种酸意十足的话,也没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等宴会结束散场,萧雨寒先是和正君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对顾惜墨说:”跟我来。语毕,就出了大殿。
顾惜墨立马跟上。等两人到了一块安静的地方,萧雨寒就把曲子的事情和顾惜墨说了,说完,问道:“你怎么会想起谈这首曲子?”
“不是你让我弹的吗”
“我?”
“是啊,刚刚一个摆琴的宫人小声和我说的,是你让我弹着首曲子的。”
“若是我让你弹什么曲子会直接和你说,不会让人传话。”萧雨寒扶额,:“你被陷害了。你知道是谁吗?”
顾惜墨就把刚才发现萧雨凝脸上诧异神色的事和萧雨寒说了。道:”是不是针对你的而我只是个炮灰。”
萧雨寒翻了个白眼,道:”这件事伤不了我多少,毕竟,女皇对我的宠爱有目共睹。好了,你以后小心些,我会让暗卫查清楚此事。”
“那女皇陛下不会怪罪我吧?”顾惜墨道。那种威压让他现在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既然女皇肯赏你,说明她认为这件事只是个巧合。毕竟是陈年旧事了。你算是侥幸逃过一劫。好了,先回东宫吧,好好休息。”说完,萧雨寒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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