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果茶七分甜

　　我们班这群人都是属鸽子的吧？晗光一边喘着气，一边在心里痛骂。连迎面撞上果茶和糖糖都没察觉。
　　小姑娘抱着一大捆书，走得摇摇晃晃。
　　糖糖瞥了一眼果茶，还未开口，果茶的书包就扔了他满怀。
　　“你先去。”果茶看着晗光咬牙的模样，眉头皱了一皱，径直走了过去，都没分一眼给“糟糠之妻”糖糖。
　　“……”糖糖接住了包，笑看着这个别扭的家伙奔到晗光身边。
　　手累到发抖，正进退维谷的时候——忽然分量一减。
　　晗光抬头，果茶已然把大部分的书都拿走抱在了怀里。
　　“果茶？”晗光愣了一愣。
　　“嗯。”苏泊安温柔一笑，像极了一树白色的梨花，“怎么一个人搬这么多？”
　　“本来是每个宿舍出人搬的。你也知道领书得一下子领走一个班的，我不想浪费时间等她们两三个小时。”
　　晗光盯了他一会，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我喜欢你的意思是，你不为我做这些也行的。”
　　“但你总是忘记，我也喜欢你。”苏泊安笑望着晗光，分毫不让的意思。
　　……心里好像美滋滋的。晗光抿了抿嘴唇，“那本大爷就带带你吧。”
　　“你看起来很喜欢《交响情人梦》。”苏泊安微微颔首。
　　晗光有点儿惊喜，相当乖巧地看了他一眼：“放心。我更喜欢你。”
　　虽然说完，小姑娘就害羞地迈着小短腿跑了几步。
　　“可爱。”苏泊安默默想，笑着追了上去。

　　有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时候：不想计较谁跟谁还是不是朋友，没耐心等待，也不愿意迁就。
　　一个人的午餐。
　　晗光慢慢地用勺子挖着饭，真的挺难说的——有时候渴望自由，又有的时候讨厌一个人走。
　　人大概就是这样不知餍足的动物吧。晗光自嘲地笑了一笑，喝了一口鸡汤。
　　“小心烫。”
　　晗光抿着勺子，淡定地抬起头，心里却小心翼翼地雀跃着——
　　这副白净漂亮的面容。
　　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位呢。
　　苏泊安微微一笑，精致得很像秋天的银杏，让她每一帧都想要收藏。
　　“在笑什么？”他端着餐具，径直坐在了她对面。
　　“嘲笑自己。”晗光忽然发现周围的目光好像都落在了他们两个身上。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面对心上人，你会坐在她对面还是旁边。”晗光慢条斯理地把粉丝夹到勺子里，又认真地放上青菜和金针菇，凑上去吃了一口。
　　苏泊安一直带着笑意的看着她，“现在是对面。以后会坐旁边。”
　　“……”晗光默默把筷子放在锅里浮浮沉沉地玩了一会，问：“为什么？”
　　“现在都是要好好吃饭的时候。”苏泊安的语气里带了一点点愧疚，“我没办法陪你太久。”
　　“没事。”晗光眯着眼对他笑，“你能跟我一起吃饭就很开心了。”
　　“吃饭对我来说，是很开心的事。”
　　你是让我很开心的人。晗光看着他，默默想。
　　“以后都可以一起吃饭。只要你想。”苏泊安的眼里好像冒出了一个小爱心。
　　“那倒也不必了，硬凑时间没意思。但是我有空的时候可以跟你一起自习吗？”晗光眨了眨眼，“我超乖的。”
　　“好。”苏泊安笑。
　　目送完苏泊安端着盘子也依然好看的绝美背影，晗光默默掏出了手机，一一回复信息。
　　早晨同小璇拌了嘴。什么时候她们才会明白她只是对事情生气，而不是和谁过不去呢？
　　看了一眼她推来的歌——《我赖你》，晗光笑了一笑，扔了一首《原来你也在这里》过去。
　　她们独特的和解方式。
　　乐乐在问要不要约晚饭。晗光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唇，打字：“吃啥？”
　　最近关系总是忽远忽近的心宝又分享了小说截图给她。晗光难得耐心地看完了。
　　她也好像总是忘记人生各有为难。

　　原来不是骗人的。因为心有所属——所以想对大家都好一点。
　　因为无论爱谁，都有爱他的影子。

　　“茶茶，昨天肝表格太晚，我眯一会。”果茶瞄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姑娘。
　　她戴上了卫衣的帽子，乖乖巧巧地枕在胳膊上，微抬着下巴，温柔地向他眨眼。
　　果茶点了点头，目光轻点过她疲惫的眉眼，心里也酥酥麻麻的。
　　午饭时间。果茶轻手轻脚地挪开椅子，瞥了一眼被秋风掀起的窗帘，自然而然地把外套解了盖在晗光的身上。她翻了个身，半睡半醒地抓住果茶的手，亲昵地蹭了一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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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茶心里好像被挠的有点痒。
　　陈相君笑了一遭，挑眉：“要不要叫你家妹子吃饭去？”
　　果茶看了一眼小朋友牛奶般的睡颜，声音轻得温柔：“让她再睡一会吧。”
　　晗光是被楼里的响动惊醒的，不过睡得还算饱，她懒洋洋地向着窗口的树叶尖伸了个懒腰。
　　外套“啪嗒”掉在了地上，晗光立马弯下腰捡了抱在怀里。
　　埋在熟悉的淡淡香味里，她才慢慢清醒过来。
　　这空荡荡的教室…他们都去哪了啊？
　　晗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哦，是饭点了。
　　诶？哥哥居然自己去吃饭不带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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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果茶站在教室门口，笑着瞧她。
　　“……嗯。”晗光闷闷道。
　　果茶察觉到小姑娘有一点儿不开心，问：“做噩梦了吗？”
　　“没有。”晗光摇了摇头，看着这颗不解风情的木鱼脑袋，晗光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口气。想了一想，说：“我饿了。”
　　正想声泪俱下地控诉果茶的罪行，他轻轻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庙香小鸡翅。”果茶坐到她身边，笑着说：“不知道你今天想喝什么饮料，就买了肥宅快乐水。”
　　“这里离服务区很远诶。”晗光叹了口气，扒着果茶的袖子问，“你吃饭了没？”
　　“一起吃啊。”果茶笑。
　　“你太可爱了5555555”晗光拉住他的手，把脸靠在上面蹭了蹭。
　　“……”果茶默默掰开她的脑袋说，“危险举动。”
　　“你是不是心动了？”晗光不知死活地笑着问。
　　“嗯。”苏泊安摊开书，侧过头瞥了她一眼。
　　“……”这个傲娇又可爱的样子。晗光感觉自己倒地不起了。

　　常速voa听写。写作公开课笔记。看书。
　　小姑娘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专注到让偶尔分心看她的苏泊安都不好意思。
　　这样的感觉竟然有点好。大家在一起，却又各自努力。
　　只有空调打出的风的声音徐徐地飘到耳边。

　　原来一起下晚自习是这种感觉。
　　在人群里，她终于不再觉得自己是漂浮的。因为……晗光微微笑着瞥了苏泊安一眼，她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袖子——就像他不假思索地伸手揽住她。
　　甚至觉得热闹的人间烟火里，也有了他们这一撇。
　　走到开阔的地方，才不着痕迹地松了手。
　　“这么久以来我好像都没问过你考研想考去哪里诶。”晗光突然停下脚步，站在路灯下，抬头看着苏泊安。
　　“上海。”她才发现，他的下颔线是那种锋利的好看。
　　“其实我没有想过等你真的读研会怎么样。”晗光低头看地上一层层的落叶，又抬眼望他，“我只是想……在你身边，能陪一天是一天。”
　　苏泊安的心好像被戳得很软。
　　“以后交给我来设想，你只要无忧无虑就好。”苏泊安轻轻牵住晗光的手，把她拉得更靠近了一点。
　　晗光低头看了一眼与他相握的手，再抬起头时，唇角已然诚实地勾起。
　　苏泊安微微颔首，看到她的表情，轻笑着把手牵得更紧了一些。
　　她好像慢慢喜欢上了秋冬。
　　时间变得悠长——够他们爱很久很久。

　　“能问你个问题吗？”糖糖的手搭在阑干上，遥望着远山，眼波摇曳，起伏着几只白色小船。
　　“嗯。”晗光倾身，没着落地压着阑干，眼光跟随着去买饮料的果茶。
　　人来人往，他总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你是怎么确定喜欢果茶的？”糖糖转头，当真疑惑地瞧着她。
　　“喜欢，是不用动脑筋就能确定的事。”晗光笑着回答。
　　果茶啊，总是给她“一定会发生点什么”的感觉。
　　“如果你能在她身上，看到别人都看不到的东西，差不多就是爱了。”晗光认认真真地向糖糖解释。
　　“你在果茶身上看到了什么？”糖糖揶揄。
　　“我自己。”晗光抚平自己额前的刘海，“第一眼就知道我们很像。”
　　“但是我比他要聪明一点点，他比我要幸运一点点。”
　　“怎么说？”糖糖含笑看着小姑娘。
　　“因为……我先一步发现我们该死的般配。”晗光笑。
　　糖糖也笑了起来。
　　熟悉之后，才发现糖糖其实很爱笑，星月般的眉眼总是熠熠生辉的感觉。

　　“叶叶！”
　　晗光循声望去，街上有一个裹着白色绒线围巾的女孩子正跳起来向他们挥手，笑容灿烂。
　　瞥了一眼身边已然摸着鼻子背过身去的糖糖，晗光抿唇一笑。啧，看上去冷情冷性的糖糖也有弱点来着啊。
　　晗光也眯着眼向她挥了挥手。
　　“啊咧？人去哪了？”眨眼，就找不到这个女孩子了。
　　“过来找我们了。”糖糖又转过身来，双手搭在阑干上，无奈地耸了耸肩。
　　……与果茶如出一辙得傲娇啊。晗光分明瞥见了他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
　　“竟然装不认识我！” 晗光回过头，小姐姐已经敏捷地飞扑到糖糖背上，勒住他的脖子。（……）糖糖也条件反射地背起了她。面上很痛苦，身体倒是挺诚实的。
　　这驾轻就熟的感觉啊。
　　晗光笑着摇了摇头，趁着这会，打量了小姐姐一遭：深蓝色的毛绒格子背带裙，黑色的卷毛丸子头，狭长的眼，可爱又不喧宾夺主的眉毛，鼻子秀挺，嘴唇饱满。
　　完全是元气美少女的type呢。晗光若有所思地想，总看着这样一张脸，随便恋爱是不太可能的吧。
　　“啊……不好意思。”小姐姐被糖糖不留情地扔了下来，一边重新裹上围巾，一边自我介绍：“我叫程子。”
　　程子看了一眼冷漠脸的糖糖，立马扑过去拽住他的衣袖：“也是叶叶的小尾巴。”
　　晗光一脸姨母笑：“我叫周晗光。现在大二。”
　　“诶？”程子惊讶地甩开糖糖的手，“你就是苏泊安的小女友吗？”
　　“……”晗光愣了一愣，冷静道：“还不是。”
　　“也不知道这么好看的妹子瞧上苏泊安哪一点了。”程子摊了摊手。
　　彼此彼此吧……晗光笑着想。
　　“背着我开批斗大会吗？”晗光回头，就被苏泊安一把搂进了怀里。
　　像是对这副画面司空见惯了，苏泊安促狭地笑了一遭：“我们回去学习，你们继续。”
　　小尾巴受用地跳起来，从后面抱住了糖糖。而糖糖伸出手，面上的表情好像在说：“救我……”
　　苏泊安置若罔闻。修长的手臂勾住晗光的脖颈，把她完全圈在了怀里。晗光有点儿害羞地戴上了帽子，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像一只松鼠。
　　苏泊安的另一只手里拎着奶茶，他看了一眼从后面吵闹着追上来的两位，又温柔地颔首瞧着小姑娘，笑着说：“好巧。”
　　“这杯奶茶叫心有所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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