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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许青安从三岁开始,变成了个爹不疼妈不爱家家避讳的人,只因为儿时有一天,突然在床边看见了一个人影,便问妈妈:“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啊?”妈妈正在做针线活,抬眼一看却什么也没见着。
许母当即吓出一身冷汗,“傻小子你在胡说些什么?哪儿有什么人?”许青安疑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叔叔,又看看妈妈,真心的想纠正妈妈,于是伸手去探叔叔,只听咕噜一声,外面传出爷爷的痛呼。
叔叔不见了,许母连忙出去扶,扶进医院时爷爷差不多进气少出气多。奶奶还在社区小茶楼里面打麻将,一听连忙扔了八筒向医院跑,跑着一半竟遇到一半疯半癫的乞丐。那乞丐对着奶奶嗤笑:“臭老婆子,你家劫煞孤辰寡宿,要遭灾咯!”
奶奶心里又慌又惊,几口唾沫呸呸一吐,先是当破了这诅咒,破口大骂:“老婆子就是死,也要死在你后头!”急急忙忙赶去医院,在楼梯口半喘着气。突然回想起来自己这儿子结婚四年,虽与儿媳互相不舒坦,但好歹生了个大胖孙子,孙子聪慧异人,一岁半就与自己对答如流,又怎么会遭灾遭难。这好日子全在后头!
儿媳见娘来了,“妈!这里!”虽两人不慕但危急关头倒也叫得出这句娘。奶奶当即也放下疑虑,风风火火地问情况。许青安蹲在角落里发呆,眼见着医院里模模糊糊的黑影多得挤满天花板,呆呆地一时不知该跟妈妈怎么说起。突然看见熟悉的身影从手术室里缓缓穿出。
“爷爷!爷爷!”许青安连忙大喊,指着爷爷。许母吓得连忙看向许青安,没见着他有恶作剧的神色,“妈妈!爷爷啊!爷爷!”奶奶方才反应过来许青安在叫什么,腿软一摊坐在地上。
许青安眼瞅着爷爷同那黑影鞠一躬,又朝他挥手,连忙冲过去要拉住爷爷。却不想这时手术室门开了,撞了医生满怀,再一抬头,爷爷已经不见了。
从那天开始,奶奶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同时,父母亲的争吵、母亲和奶奶的争吵,就再也没有停止过。
二十几年过去了,他都还记得跪在爷爷灵堂前姑姑的尖叫声。许青安小小的三岁,跪在角落里刚被奶奶训斥,就看见那个叔叔过来好似要摸摸他的脑袋。他呢喃:“叔叔,把爷爷还给我吧。不然奶奶会难过的。”小青安顿了顿,“我也会难过的。”
当然没有用,人死不能复生。可这一小句一小句的,听到了姑姑的耳朵里。人的这辈子,最亲爱的是家人,却不是亲人。可对于小青安来说,最亲爱的爷爷死了,天就变了。姑姑一耳光扇过来,火辣辣的刻在心里。姑姑尖叫:“我就说我爸怎么好端端的就去了,原来是这杂种克的!”
许母连忙来扶,小青安三岁接了姑姑满力的一耳光,顿时头晕脑胀,鼻血横流。奶奶最疼爱的孙子被打了,奶奶却也不护着,突然记起今天那个疯子的话。许父出差在外,也并不知晓家中变故。可这一巴掌,总算是把这个家的遮羞布掀翻了。
许母护子心切,也不管平日里的忍让一二,奈何性格柔软半天也吐不出一个脏字,“你胡说!我儿子…我儿子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姑姑从来都是尖酸刻薄的模样,和奶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奶奶当年说许母太漂亮肯定不顾家,百般嫌弃。进门以后生个男孩这关系才有所缓和。听姑姑一口一口的杂种,如何也是自己的孙子,心里不悦。姑姑就不一样了,自己本来就是女孩儿,见着侄子一出生,心里更急了。早听说爸妈藏在家里的传家宝价值连城,算计着怎么也得给自己儿子争取一下。
姑姑逮住机会,千万种恶毒的话语都怼了出来。什么克妻克子,克亲人,“天煞孤星!”的话也说的出口。奶奶听着这些话也没动静,只一听这天煞孤星一词,回想起来疯子的“劫煞孤辰寡宿”,这么一想,可不就是天煞孤星吗?当即脸色一变。
没人阻止,姑姑更加变本加厉地说。闹得许家爷爷的灵堂鸡犬不宁,传的小镇所有人都知道,许家大儿子命格克亲,他爷爷就是他克死的。
许青安就此幸福的幼儿生活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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