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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花
那一刻,所有的神祇们都晓得,远古的火神封焱,已经陨落了。
罔闫呆呆的站在云海边,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都不记得时间的意义。
木逸来过几次云海边,可惜每一次都无法将那个新诞生的神祇叫醒。他似乎变作一尊雕塑,一动不动,望着云海,等待着归来。
可惜,他注定不会再等到他的殿下。那是一个夜晚,罔闫在云海边移动了脚步,他面无表情,一脚踏进无尽云海之中,如同一片落叶,在云海中跌宕,落下了九方沃野。
封焱的神息已经微不可寻,只剩最后一点痕迹。他追着这一丁点痕迹,寻到了一片花海。大约是过去的时间已经足够漫长,这片花海开得一场绚丽。
鸣桑花,为什么要叫做鸣桑花,罔闫大约这一刻才有那么一点点明白。这里一片绯红色的鸣桑花,它们艳丽妖异,花瓣之间彼此摩擦,发出桑桑的声响。
这些声音从每一朵花上发出,最后汇聚在一起,汇聚成一曲动听的歌谣一般。
“殿下,这就是所谓的鸣桑花么?”
随着罔闫追来沃野的雍宁,被眼前一幕深深震撼。
年少的神祇,站在艳红的花海中,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额上闪耀着火焰的痕迹。那些艳丽的花朵,它们在唱着歌。明明是热热闹闹的红色,却无比的悲伤。
“罔闫!”
罔闫转过身:“女神殿下,我的殿下他真的陨落了,他是为了这些鸣桑花陨落的。”
雍宁大惊失色,她这才注意到,所有的鸣桑花,它们已经不在有那种狂躁的气息,所有的花朵艳丽如常,却平和温顺。
“殿下他,爱这些花朵多过关爱我。”
雍宁披着一身金色走向罔闫,她抚摸着罔闫的头:“因为你是注定要成为神祇,掌控着规律和力量的存在,你所需要的不是关心与关爱,你将拥有无数信仰你的信徒,他们会把你当做生命的意义。可这些鸣桑花,它们是不一样的。”
“我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我陪在殿下身边千百年,我是他一手教导的,我竟然还比不过他养的一株花?”
……
飞羽和闻婼叹口气,木逸讲到这里也是叹口气。
“哥哥,所以那个火神殿下就将鸣桑花都烧掉了么?”逐影小心翼翼的牵着木逸的衣角问。
木逸诧异的转过头:“阿影?”
逐影点点头,理所当然的回答:“若是在哥哥心里,有一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那种东西会威胁到哥哥你的生命,我一定会将那个东西毁掉,就算哥哥责怪我,甚至打骂我,恨我,要将我赶走,我也会这么做的。在我心里,哥哥是最重要的,比我自己都重要。”
木逸顿了顿,拍了拍逐影的脑袋:“事实上他后来的确烧掉了所有的鸣桑花,并为此性情大变。不过这其中有些事情,我们整个神宫中的人,都不是特别清楚。”
逐影点点头,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一开始罔闫并没有立刻烧掉这些花么?居然过了一段时间才烧掉的?”
飞羽点头:“我诞生得比较早,我诞生的时候,远古那位大地女神雍宁殿下还没有陨落,我跟着时间女神殿下去大地神殿做客的时候,还曾经见过一株鸣桑花,的确很漂亮。后来大地女神也陨落了,罔闫就将所有的鸣桑花烧掉了。当时有和我同辈儿的小精灵说,大约是罔闫对大地女神殿下有太深的执念。反正在我的记忆里,雍宁殿下陨落之后,罔闫就开始缠着漠然了。那会儿我还是个小精灵,自然听了不少小精灵们之间流传的八卦,都说罔闫是将漠然当做雍宁殿下的替身了。”
木逸挥挥手:“扯这些没什么意思。当年封焱的陨落,对罔闫的打击是无比巨大的。鸣桑花大约就想是阿影所说那样,罔闫恨不得一早就毁掉,所以我在想,他为什么还要讲那些鸣桑花千辛万苦移回神宫,并细心呵护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
飞羽和闻婼不晓得这个事情,自然不好插嘴。逐影就是个听众,更不可能插嘴。
木逸一个人说了一段话,又蹲下来,拔起一棵鸣桑花,那还是嫩芽,不过几片小小的叶子,完全没有花苞。木逸将那棵嫩芽放在手心仔细看了看:“封焱养的最开始的有毁灭之力的鸣桑花我曾经见过,后来被罔闫带回到神宫中的鸣桑花,我也见过。”
飞羽转过头:“所以,木逸你想说什么?”
木逸郑重的点点头:“这些鸣桑花,是一开始被封焱养出来那种,有毁灭之力的鸣桑花!”
飞羽和闻婼有一瞬间的惊讶,不过很快他们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按照木逸所说,这所宫殿藏起来的有可能是神族诞生的秘密,有一些和神族本源相反的毁灭之力,似乎也非常说得过去。
“哥哥,你说,这个空间到底有多大啊?”逐影跟在木逸身后,往前走。小路的两边是很多很多的嫩芽,他注意到,越是往前走,那些嫩芽似乎就更加高一点。他往很远很远的地方望过去,那个方向似乎有些红色。
“走吧,看看才知道。”木逸领着所有人在这条石子铺就的小路上,朝着一个方向,不停的走。
一声怒吼传来,远处突然出现一只巨兽。
木逸皱起眉头:“那些沙子中埋起来的怪兽们,原来也跑到这些房间中了。”
飞羽足尖点地,高高跳起,他脚上的鞋子上化出两片薄薄的冰刀,晶莹剔透,寒光凛凛。
闻婼拍着手:“冬神殿下以前在神宫中打架可从来没有这么花俏的脚法。他脚下那冰刀倒是漂亮得很。”
木逸摇摇头:“在凌雪族圣湖被封了三百年,结果他反倒更加喜欢凌雪族的本事了。”
飞羽足下的冰刀踏过的地方,凝成坚冰,他在冰面上健步如飞,旋转跳跃姿态优美,举手投足尽是杀招。
怪兽是真的长得有够奇怪,赤红色的身体,血盆大口,尖牙利齿,艳红色的口涎滴落,散发出阵阵腥臭味道。
逐影闻不惯这个味道,皱起了鼻子。
木逸皱了皱眉头,这个味道实在是太难闻:“飞羽,你速度一点。”
飞羽横空踢出一脚,冰刀刮过一道弧线,那头怪兽的脑袋瞬间被冻成一坨冰。而且,冰冻还在肉眼可见的往怪兽的身体上延续。
“飞羽殿下好厉害啊!”飞羽赞叹了一声,“我一直以为凌雪族的冰刀就只是他们用来在冰面上走路的工具。”
木逸笑道:“对于绝大部分凌雪族的人来说,那的确就是走路的工具。飞羽他毕竟是冬神,这种冰面上行走的鞋子自然就变成了他的武器。”
逐影点点头:“但是还是好厉害啊。”
抚晔拍着翅膀,就要往飞羽身边去。闻婼眼疾手快,一把将抚晔抓在手中,然后一个后跳,跳出去很远。就在她刚才站过的地方,一条巨大的尾巴扫了过来,尾巴尖上还有一个圆球形状的锤子,一锤砸下,石子小路直接被砸成两段。抚晔显然受到了惊讶,此刻呆在闻婼怀里,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比闻婼速度更快的是木逸。他在飞羽用冰封住怪兽的脑袋的瞬间,就听见了异动,然后已经一把将逐影抱在了怀中,高高飞起,此时此刻正悬在怪兽的上空。
“飞羽,你在做什么?”
飞羽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疏忽了。”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条尾巴扫了过来,众人这才看清楚,这头怪兽居然有三条常常的带着锤子的大尾巴。
飞羽凌空跃起,在空中翻出一个跟斗,右脚譬如跳舞一样画出一记圆弧,冰刀释放出强大的冰雪之力,三条尾巴就这样被飞羽切了下来。并且因为太过强大的寒冷,尾巴被切断的一瞬间,就彻底被冻了起来,一滴血都没有渗出。
飞羽落地,拍拍手:“以前,我其实一直没有领悟,打架的终极美学,凌雪的冰刀果然是个好东西!”
木逸抱着逐影从半空中落下,白了飞羽一眼:“丢不丢脸,这么个小东西,你居然还搞出乌龙,万一闻婼没有抓稳抚晔,他若是伤到了,你大约后悔都来不及的。”
飞羽心漏了一拍,赶紧从闻婼手中接过抚晔,仔细打量,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等到有事就晚了。”
飞羽不太好意思了:“太轻敌了,太轻敌了。”
木逸鼻子里发出一声嘲讽:“这么个玩意儿,你也好意思用轻敌来形容。”
飞羽无语,索性避开这个话题,反正是他搞出的乌龙,现在说什么都肯定会被木逸挑刺,还不如说点其他的:“说起来,刚才我在半空中的时候,看见点不寻常的东西,木逸你看见没有?”
木逸点点头:“走吧,朝那边去。”
“可是没有路啊!”
“飞过去吧。”
闻婼莫名其妙:“所以,殿下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
“一朵贴着泥土绽放的巨大的花。”逐影比划了一下。
闻婼皱起眉头:“巨大?是有多大?”
逐影继续比划:“很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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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带了两天娃,感觉累掉半条命,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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