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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种套路
戚不言脑中一阵剧痛，眼前浮现出一些不连贯的画面。画面太过模糊，让人完全看不清晰，但不知为何，竟带给他心如刀割的感觉。
他锁眉强忍，彻底走出前尘路后，那种凌迟般的疼痛突兀消失了。
他甩了甩头，一瞬间似乎瞟到大师兄眼中紧张的神色，定睛看去时又无影无踪，像是出现了幻觉。
“怎么了？”大师兄语气平淡地问。
戚不言说：“没事。”
接下来，大师兄把戚不言带到了内门弟子居所。
进门时，戚不言抬头看门匾，上书三字：坎水阁。
坎水阁里水雾弥漫，房屋直接建在水上，以木质狭窄走廊相连。池水清澈见底，有游鱼往来翕忽。
戚不言问：“大师兄，内门弟子都居住在这里吗？”
“不。你是雷火双灵根，按照门规住在坎水阁。”大师兄一路走一路解释，“《周易》有云：坎为水，水泽节，水|雷屯，水火既济，泽火革，雷火丰，地火明夷，地水师。
“空中取火不易，水中取火更难。坎水阁水汽丰沛，你若能在此生出火，于元素控制一道，必将更为精进。”
戚不言点点头：“多谢师兄。”他想了想，又问，“那我怎样吃住修行？”
大师兄说：“修道之人戒色寡欲，玄乩宗没有凡俗食物。你未辟谷，可先服用辟谷丹。至于修行之法，内门弟子都会赠予基础功法。传教堂定期开放，会有许多真人前去讲道。若想练更精深的功法剑术，就需要用灵点在藏书阁换取。”
这些都是修真文中的常见套路，戚不言顺势猜测：“灵点要通过做任务来赚取吗？”
大师兄耐心十足：“没错，修补功法或斩杀妖兽都可以换取灵点。”
大致了解一番，戚不言笑眯眯地向大师兄道谢。
大师兄：“不必。”
戚不言暗想：大师兄看似冷漠，刚才却不厌其烦地解释，想必不是什么特别难以接近的人。
大师兄把戚不言带到对应的房间门口，说：“你有事可以找我。”他交给戚不言一块通讯玉牌，“如果你住不惯坎水阁，我可以帮你换一处居所。”
戚不言连连摆手：“不用了，大师兄已经帮了我很多。”
大师兄微微颔首，正要离开，旁边一间屋的房门突然打开，一道人影风风火火冲出来，大喊一声：“大师兄！”
戚不言一看，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一身如火红衣，头发被一狰狞铜兽装饰束成高马尾。那少年五官精致明艳，眼角微微下垂，端的是一副天生无辜的长相。
大师兄面无表情道：“何事？”
少年跑到大师兄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嘴上却不太规矩：“大师兄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坎水阁？我还是两年前入门时见了大师兄一面，此后大师兄不是闭关就是在外游历。想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哈！”
大师兄冷淡地重复一遍：“你有何事？”
少年哈哈一笑：“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听说大师兄特别厉害，忍不住心生崇拜。今日终于得见，这够我吹一年的！”
“没事就好好修炼。”大师兄侧首看向戚不言，目光就不由自主软了一些，“今日戚师弟刚入门，你作为师兄，也可以照顾一二。”
少年立马站得板直，信誓旦旦道：“我一定不负师兄所托，好好照顾小师弟！”
大师兄点点头，又看了眼戚不言，御剑飞走了。
戚不言看了一阵大师兄御剑的背影，收回视线转向那少年。
少年竟还看着大师兄离去的方向，直到完全不见人影，才挪开目光冲戚不言友好地笑了一下：“你好，你就是我的新师弟吗？”
戚不言说：“师兄好。”
少年热情洋溢道：“我叫卓之曜，你叫什么名字？”
戚不言便也自报家门。
“来来来，戚师弟，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哈。”卓之曜毫不见外地拉过戚不言，带着戚不言走遍坎水阁，一一指点，“这里是宿舍，最前头四间住了赵钱孙李四位师兄，可算凑了个百家姓哈……这里是炼丹房，我有一次不留神把炉子炸了，赔得裤子都快当掉了……这里是练兵场，嘿，脾气暴躁的赵师兄和阴阳怪气的钱师兄每天都要吵架，他俩的对战是日常节目，可助兴了……这边是陈兵库……”
卓之曜此人委实话多，叽叽喳喳，眉飞色舞，介绍坎水阁仿佛是在带戚不言游历名山大川，绝对是个当导游的好料子。
戚不言听得卓之曜一路介绍还一路编排，坎水阁诸位师兄都要被他编出花来，不由忧心卓之曜在这里是不是人人喊打的角色。
不过自来熟也有自来熟的好处，卓之曜将大师兄没介绍到的地方细细补全，还现场背了遍奇长无比的门规。戚不言认识到卓之曜并不是个不学无术的缺心眼，对玄乩宗的了解也更深一层。
逛完坎水阁，卓之曜带戚不言领了分配的物资，还坚持把戚不言送回房中。
卓之曜停在门边没进去，说：“你有事可以来找我哈，我就在你隔壁的隔壁。其他师兄师姐不是在闭关就是在打架，你就算找得到他们，他们可能也没工夫搭理你。我就不同了，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玩、咳，修身养性，再说了，大师兄把你托付给我，我肯定是要好好照顾你的哈……”
卓之曜过于殷勤的行径让戚不言一时半会儿难以适应，他向卓之曜道了谢，几番暗示，总算送走了这尊大佛。
终于安静下来后，戚不言环视一圈。
屋里陈设十分简单，一张桌、一张床、一个小木柜，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戚不言拿出刚刚领到的乾坤袋，打开一看，里面装了几本功法、一瓶辟谷丹和几套内门弟子服饰。他将自己仅有的几块灵石放进去，又拿出大师兄赠予的通讯玉牌。
玉牌入手温凉，表面有反复摩挲的痕迹，显得有些旧。
戚不言把玉牌也收进乾坤袋，换上白底红纹的弟子服，戴好身份腰牌，翻出一本基础功法，苦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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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卓之曜就找上门。
“走走走，师弟，我带你去熟悉熟悉秋林山！”戚不言刚拉开门，就听得卓之曜大声道。
“秋林山？那是什么地方？”戚不言问。
卓之曜故弄玄虚：“一个好玩的地方，去了保证让你不后悔哈！”
“到底是干什么的？”戚不言问，“我初来乍到，师兄你不如说清楚些。”
见戚不言不见兔子不撒鹰，卓之曜只好说：“那里有三长老养的仙鸡，肉质肥美，富含灵气，可好吃了！我打算带你去开开眼界！”
戚不言警觉道：“三长老养的鸡是我们能吃的吗？”
卓之曜干咳一声：“我们毁尸灭迹不就行了嘛，仙鸡那么多，少一两只三长老不会发现的。”
戚不言沉吟片刻，婉拒道：“算了，师兄，我还是不去了吧，我修为太低，万一毁尸灭迹不成功，岂不是把你害了？不如我再修炼一阵，譬如练气九层再和你一起去？”
卓之曜瞪他，利诱不成企图威逼。戚不言始终不为所动，还笑着说：“祝师兄偷鸡顺利。”
卓之曜悻悻败下阵来：“好吧好吧，我自己去。”转身走出不远，又回头大喊一句，“你要早日到练气九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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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戚不言正在房中专心修炼，乾坤袋突然透出光亮，他打开一看，是大师兄给的通讯玉牌。
他按着卓之曜告诉的方法，将一小股灵气注入通讯玉牌，很快听到大师兄的声音。
“你没事吧？”通讯玉牌那端传来的声音隐隐失真，大师兄声音有些变化，语气也显得有一丝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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