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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种套路
“我会……给你……光环……”
一阵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后,铃兰的声音恢复正常:“不好意思啊宿主,刚才我又掉线了。”
戚不言嗯了一声,看似在观察闹哄哄的人群,实则心不在焉地聊天。
戚不言:“你刚才说,你不知道?”
铃兰:“是呢,要不我去问问主脑?”
“那你这一去又要多久回来?”戚不言问。可别一请示主脑就是三五年,不然回来时他坟头草都要几丈高了。
铃兰嘻嘻一笑:“我真的很快就回来哟。”语气要多不真诚就有多不真诚。
戚不言有些无奈。他沉默片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人还是数据组成的系统?”
铃兰说:“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我不知道哦,我的数据库里面没有这个答案。”
“好吧。不谈这个。”戚不言说,“我现在还有多长时间?”
“你修为提升了,时间也从一年增长到了五年,也就是说,你还有四年多三个月哦。”
————————————————
戚不言送走了铃兰这尊大佛,起身旁观他人斗法,想要评估一下大体实力,顺便吸取点经验教训。
广场场地虽大,但不足以容纳千人同时斗法。比赛双方需站在特定的阵眼上,利用双方弟子腰牌开启阵法。所踩地面会依据阵法分割裂开,上升到不同高度,再扩展延伸到正常演武台的大小。
因此,想要找到一个好位置纵览全局,就必须站在高处。
戚不言寻觅一圈,在广场边缘看到一座高塔,高塔旁有一棵参天巨树。
他不敢贸然进入高塔,便飞上巨树。飞到一半,看到高塔顶层窗户边有一个人。
他停在一根靠近高塔的树枝上,探头看去,是大师兄。
大师兄坐在窗边,垂眼看着桌上的棋谱残局。桌上还有一杯清茶,袅袅地冒着热气。
戚不言飞身进入窗户,一跃在大师兄对面坐下:“师兄,你为什么不在高台上观赛?”
大师兄说:“前两轮观赏性不够,除了主持比赛的大长老,其他长老和亲传弟子都可以不去。”
戚不言笑了一下:“难怪高台上要设个光壁,原来是不想让我们看到哪些人没去。”
看了会棋局,戚不言说:“可惜我完全不会下棋,不然也能陪大师兄玩一局。”
大师兄沉浸在棋局中无暇他顾,没有说话。戚不言便也安静旁观。
忽然,大师兄眉头一松,执了枚黑子落下,“吧嗒”一声。他脸上瞬间云销雨霁,竟带了点笑意。
那如释重负般的笑意落在他脸上,被那线条柔和的五官一衬,不像冰泉,像潺潺春水。
戚不言眨了眨眼。
那笑意只停留了短暂的一瞬,就消失无踪了。戚不言觉得有点儿遗憾,他其实还想多看看。大师兄是个男人,容颜也确实称得上美,笑起来的时候,就更赏心悦目。
大师兄抬眼看向窗外,低声道:“我苦求……年,时至今日,终于出现了转机。”
中间那两个字说得含糊不清,戚不言没听见。
看着这样的大师兄,他总觉得遥远。于是他试探着找了个话题:“师兄,我不知道你的道号,还有俗世的名字……”
大师兄收回视线,又回到了凡尘。他说:“我本名凌守意,道号明渊。”
“凌守意……”戚不言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不知怎的,越念就越有种曾把这个名字重复过千万遍的熟悉感。
也许是这个名字在原书中反复出现过,他才会有奇怪的熟悉感?这么看来,大师兄,不,凌守意确实是个重点人物?
再想到道号,明渊二字他曾在旁人的谈话间听到,原来说的是凌守意?玄乩宗中人为表亲近,一般不用“明渊师兄”这样的方式称呼凌守意,而是约定俗成的“大师兄”,也难怪戚不言不知。
戚不言扫视一圈,整个顶层除了一张桌子外几乎空空荡荡,只在墙壁上悬挂了几幅画像。
他定睛看去,那些画像都像被浓雾所覆,使人完全窥不见真颜。
戚不言问:“这些画像都是已故真人的吗?”
大师兄摇摇头:“不是。”
戚不言又问:“那它们是谁的?”
大师兄没回答。戚不言便知道这不是自己能知道的秘密了。
戚不言低头看了看,突然觉得这残局清茶的样子很是熟悉——像极了他曾画过的一幅画。
前一段时间的某个猜想又浮现出来,见到此情此景让他更笃定了一些。
那时心生一计想用于试探,但现在看来,已经昭然若揭。
于是他单刀直入道:“师兄,几个月前我曾在青嵋城卖画为生,当时有个白衣贵客帮助我良多……是不是你?”
凌守意眼神闪了闪,又垂下眼皮,抿紧双唇,没什么表情,纠结的样子却一目了然。
戚不言一时竟大逆不道地起了捉弄的心思,语气颇为遗憾地说:“不是吗?我还以为是大师兄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看到凌守意的嘴唇抿得更紧,偷偷笑了一下。他继续装模做样道:“那个人在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伸出援手,要不是他,我可能早就饿死了。我十分感谢他,若有缘再见,我一定……”
凌守意安静地听了半晌也没听到戚不言“一定”什么,忍不住抬眼看向戚不言,这一眼,就看到戚不言浓得快溢出来的促狭笑意。
凌守意滞了一下,又匆匆移开目光看向窗外,无奈地妥协了:“是我。”
戚不言终于笑出声来,笑了片刻,眼见着凌守意耳根子开始泛红,才见好就收道:“我一定倾我所有好好报答这位贵客。”
凌守意瞟了他一眼,目光中有着淡淡的涟漪:“你怎么报答?”
戚不言问:“师兄你有什么缺的吗?”
凌守意看向窗外,情绪突兀地低落了一些。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
戚不言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他知道凌守意的回答意味着凌守意有缺的东西,但他给不了。于是戚不言好好想了想,说:“那我先欠着吧,以后有机会一定鼎力相助。”
凌守意若有若无地翘了一下嘴角:“好。”
两人间默然起来。
戚不言往窗外看,刚好看见卓之曜所在的那处演武台。
卓之曜手中还是那把大刀,刀身从头到尾都燃起了弥天大火,烈焰滚滚,仿佛握住的不是一把刀,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火球。
与卓之曜对战的是一位高大男子,姓李,在筑基后期已有半年时间。面对刚刚突破筑基后期的卓之曜,他却始终打得束手束脚,好似极为忌惮卓之曜的火焰。
百余招后,卓之曜一个横扫将那人送下演武台。那人半条手臂燃起火焰,倒在地上哀嚎不已,四处翻滚。卓之曜长笑一声,翻身跃下演武台,招招手收回那团火焰,扬长而去。
戚不言问:“这是什么火,竟打得李师兄完全不敢招架。”
凌守意说:“你以后与卓师弟对战时小心些。那火是九曜真火,又称孽火,现在不到火候,烧的是经脉与真元。若他执意发展此火,接下来就是灼伤人的神魂。那时,他便成为了一名魔修。”
戚不言又看了眼那仍瘫在地上的李师兄:“那李师兄还能参加第二轮吗?”
“右手经脉枯竭,不温养个半年是好不了的。”
戚不言咋舌:“我终于明白卓师兄说的‘坎水阁修罗场’是什么意思了。”
又观战片刻,凌守意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此处是观星台,以后你不要随意进来,以免落人口实。”
戚不言跟着站起来,点头道:“我以后不进来了。”
大师兄迟疑了几秒,补了一句:“如果只有我一人在场,你倒是可以进来。”
这是光明正大开后门?戚不言又笑。他朝窗边走了两步,看到墙上云遮雾绕的几幅画,还是忍不住回头问走到门边的凌守意:“师兄,这些画上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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