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阴影

　　萧正良站在离董熙不远的另一条街的街口，看到吕翼离开后，给董熙发了短信。
　　在饼摊和董熙分开后，他绕了半圈闹市悄悄地来到了饼摊旁的报刊亭后面，观察着吕翼和董熙。在看到吕翼发现董熙，并与她一起离开之后就尾随在后面。虽说在萧正良眼里，董熙一直以来做事都有分寸，对他也很坦诚，但他还是放心不下吕翼，他总觉得这个大傻子会坏事。
　　不过他多虑了，吕翼在心仪的人面前乖得像只小绵羊。这也合他的意，可能的话，不仅能知晓他的动向，甚至还能控制他也说不定。想到这，萧正良兴奋地用拇指捏了一遍自己的指关节。
　　萧正良看着董熙通过了马路后，便开始折返回学校。
　　出了闹市，去往学校的路就安静了很多。夜色很浓，街灯昏黄的光映在墙壁上。路灯的灯影孤零零地映在其中。萧正良走在路上，时不时地扯一片路边灌木丛的叶子，在手中揉搓成一团，又掷出去，然后再摘一片叶子······他在思考问题时，总喜欢用手指揉搓着什么，好像手指间翻滚的橡皮屑或树叶是他头脑中的思绪一样。
　　当他走到学校正门前时，叶子破损后溢出的汁液已经染绿了他的食指。他停了下来，仰面凝视着刻着“樱云一中”四个大字的匾额，想起了父亲在教室里兢兢业业上课的样子，想起了父亲和同学打趣时煞有介事的滑稽表情，想起了他的学生。
　　那些让人厌恶的幸灾乐祸的笑脸总让他感到愤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到空气把胸腔扩到了极限才慢慢地吐了出来。
　　房里的门卫看到黑暗中有个人影在门口站了好久，觉得不对劲便走了出来：“谁啊？”
　　萧正良舒展了一下紧皱的眉头，走上前去，：“刘叔，是我。”
　　门卫借着门廊上的灯渐渐看清了萧正良，“阿良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不法分子呢？”
　　“不法分子，我应该不像吧！”萧正良笑了笑。
　　“你幼儿园调皮捣蛋的时候倒很像不法分子！”老刘笑着说。
　　“那我这个不法分子先进去了。”萧正良跨过门槛，向学校后院走去，“晚安！，刘叔。”
　　“再见——”老刘朝他挥挥手，满脸感慨地看着他渐入黑暗的背影。不知不觉，阿良已将长成一个大伙子了。他想
　　晚上的时候，学校为了省电，会把教学区以外的路灯都关了，要是回来晚了，想要看清路只能借助月光或是手电了。
　　萧正良快走到暗处时，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影。正想走近搞清是谁时，对方说话了，“回来啦！不—法—分—子!”
　　“小芷你在这干嘛？”
　　“见某人这么晚都没回来，出来看看喽，都10点了，跑哪去啦？又做生意去啦？”张芷西冷嘲热讽地说
　　“没有啦！我陪小熙买东西去了。”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
　　“没。”
　　“你！······”张芷西把柳叶梢般大小的眼睛睁的圆鼓鼓的，嘴唇不满地撇朝了一边。
　　“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那等你被学校开除了！被警察抓了，就是时候了？！”
　　“我不会被逮到的，你放心吧！”
　　“这不是逮得到，逮不到的问题！”
　　“我做的事，的确违法。”萧正良顿了顿，“但我只卖给那些本来就不该出现在学校的人，不会危害到学校的，也不会影响到张叔。并且，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碰那个东西。”
　　“总之，你就是不肯说是吧？”董熙斜眼瞅着萧正良，像是在拷问一个犯人。
　　萧正良沉默了半晌，“我不能说。”
　　“不说算了！被抓活该！我走了！”说完，张芷西头也不回地向教职工宿舍走去。
　　萧正良跟在她后面，摁亮了自己随生携带的小电筒，将灯光打在她脚前。
　　“别跟着我！”张芷西猛然，转身气呼呼地说。
　　“我回家也走这条路啊······”
　　“你往那边绕！”张芷西指了指左边，那是去后花园的路。
　　“那你把手电筒拿走吧！”萧正良把手电筒递了过去。
　　“不用！我又不瞎！”张芷西一把推开了他的手，走进了萧正良看不到的暗处。
　　小电筒散发出圆灯圈愣在了原地，不知该移往何处。萧正良摇了摇头，向张芷西指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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