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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蓝色的弹珠
第11章
去年她考上德塞拉帝国大学后，政府给了一千万的奖励。
她买了德塞拉和地球间的来回飞船票还剩下差不多两百万，这些钱刚好能在她家在市里买一套花园洋房，她离开的时候还没交房，这也是她第一次来。
套内面积有一百六十，三个卧室、一个书房、两个卫生间、一个厨房和一个大阳台。
她挨个房间参观。
靠入户花园的卧室贴满了星际遨游、机器人竞赛、魔法课堂的宣传海报，书架上放着花花绿绿的画集，书桌上架着的电子画板占据了大半个书桌。
“爸，要高考了，你让姜天别整天画画，就算是艺术生，文化课也得过才行。”
姜爸对这个耳朵起茧的话题自动屏蔽，“你的房间是前面那间。”
房间的墙纸是粉白色，隐约能看见暗金色的花纹，灯罩是圆形，上面印着漂亮的花，进门右手边是书桌书架，床尾对着明白色壳的衣柜，从窗户看出去，刚好能看见爬满藤蔓的棕木色的露天走廊。
姜爸：“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可以先洗个澡，你妈今天上白班，中午就我们俩吃。”
“姜天不回来？”
“他出去参加暑期夏令营了。”
“哦，那我先洗澡。”
“去吧。”
姜彩换了一身粉色的睡衣睡裤趴在窗户边上。
德塞拉的盛夏，在地球，是春天。
生机勃发的树草花木无声的彰显着生命力，天空里的摇晃的云朵帮玉皇大帝给春姑娘带信，几个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拿着遥控风筝吵吵闹闹往外走。
姜彩的表盘亮了一下，提醒她到冥想时间，表盘的右上角有个灰黑色的元素浓度图标，上面划着叉并不停闪动，提示环境不佳。
以前不懂为什么地球是F类星球里的最低‘F-’，但她现在算是个半吊子魔法师，意识到地球死得并不冤。
她下飞船后就感觉到了，魔法元素在这颗星球上完全消失，就像是有个透明玻璃罩把地球罩住。
人类想要在罩里学习魔法，成为魔法师就是天方夜谭。
它的F-‘实至名归’。
她关机，摘掉，继续晒太阳。
她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和了不起的抱负，她在德塞拉争分夺秒，夜以继日的努力学习和飞速进步是为了在地球的时间里能毫不愧疚的歇息懒惰，能不能冥想，有什么大不了。
“彩彩，吃饭了。”
“哦，来了。”
姜彩打开电视机，音量放大，叽里呱啦的华夏语抑扬顿挫让人怀念。
她进厨房帮忙端汤舀饭。
吃完饭后，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姜爸把削好的水果递给她，姜彩默契的把遥控板作为‘人质’交出去。
姜爸调了中央电视台，姜彩咬了一口脆柿，怀里揣着抱枕侧躺在沙发上，女随父的关心起国家大事。
中央电视台正在播报目前缺水严重的地区的具体情况、居民处境和政府积极的解决措施。
“今年缺水这么严重吗？”
“我们水费翻了三倍，听说从明年开始还要强制执行限量供水的政策。”
电视上有专家提出可以将海水经工序处理后暂时应付目前的困局，这个观点一提出就遭到了此起彼伏的反对，大部分专业人士认为更应该将海洋单独罗列出来进行重点保护，不应该因为目前困局再对海洋无节制的索取。
电视上吵得鸡飞狗跳。
姜彩慢吞吞剥了一根香蕉，“爸，你们小时候，海洋真的占地球的百分之七十吗？”
“真的，我们那个时候的地理书上就是这么介绍的，当时主要有四大洋。”姜爸回忆了一下，“大概是叫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和北冰洋，总面积好像是36100万平方公里。”
姜彩没办法想象36100万平方公里到底有多大，如果地球几十年前真的有面积这么大的海域，那比魔法还要奇迹。
如果可能的话，姜彩倒真想看看无边无际的大海。
高中课本里有提过海洋的变迁史。
上个世纪，工业、生活垃圾不能够被完全分解，往海洋堆积破坏海洋生态，近几十年来，由于人口暴躁，许多国家采用了填海造陆的方式来增加陆地面积导致海洋面积缩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海平面开始下降，整体海洋面积缩减，直到现在只剩下约一百万平方公里的海域。
海洋消失的直接原因不能确定，但是肯定免不了人类的推波助澜。
姜爸只请了早上的假，吃完饭休息了半个小时就回单位了，姜彩回房间睡午觉，她以为会激动得睡不着，但是一碰枕头就完全睡死。
等她彻底醒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下午五点。
姜彩浑身绵软没有力气，她虚眯着眼看窗帘被风吹起的波纹状弧度，慢慢伸展四肢，坐起来。
因为陌生的环境呆懵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是地球新家。
除了她，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阳光陪她。
她咬着酸奶袋玩了一个小时游戏，姜妈提着商场购物袋风风火火回来，“快，换上这个，我们不能去晚了。”
“去哪儿？”
“你这不是回来了吗？我肯定要办几桌酒席给你接风洗尘啊。”
接风洗尘... ...
“不用...”
“快点换，我让你爸先过去招呼着了，我们也不能迟到太久。”
谁都不能小看中年妇女想要炫耀的心情，姜彩套上一身喜庆的衣服被拉到市内一高档酒店，在叔叔阿姨姑妈姨爹之间周旋。
“彩彩你也太出息了，一下就考去了那种高级星球。”
“以后是不是就在德塞拉就职啊？有这个打算吗？”
“彩彩，你暑假是不是在地球呆两个月，给我家那臭小子辅导一下功课怎么样？”
姜妈十分看重姜彩学习，把乱七八糟的邀约一刀切的拒绝，姜彩只需要站在一边乖巧的笑，安静的给夸她的叔叔阿姨道谢。
姜妈把她提出来溜一圈算是满足了虚荣心，见她吃饱了就开始赶人。
姜彩和叔叔阿姨道别，‘我回去学习了’这个借口屡用不厌。
她穿过繁华的步行街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涌入肺里。
笑弯了的眸突然一滞，她偏离路线，右转。
她从小在北临市长大，对老城这一片十分熟悉，步行街右拐再右拐一次，往前走大约一百米会到临南大学附属小学。
她在小学前晃了四圈，什么都没感觉到，刚才的元素波动就像是她的错觉。
是错觉吧？应该是。
地球是联盟公认的F-类的星球之一。
姜彩正要转身，从商店里传出的波动突然猛烈起来。
她走进去，蹲在弹珠盒边。
姜彩刨开颜色各异的漂亮弹珠，从下面拿出一颗蓝灰色的弹珠。
弹珠颜色不是暖色调，灰扑扑的并不显眼，但是姜彩能感觉到上面传来浓烈的元素波动，比她在德塞拉百货商场里见过的能源石更强烈。
“老板，我要这个。”
“这个不单卖的，五块钱十个。”
姜彩眨了眨眼，从盒子里又选了九个玻璃弹珠一起递给老板。
姜彩怀揣着寻宝心情跑回家捣鼓，不管姜彩怎么输入元素力，弹珠一点反应都没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姜彩把手表凑近弹珠，她看着显示屏上依旧是灰黑色的图标，喃喃：“应该看错了...”
在地球的每一天都不无聊，隔三差五就有朋友约她出去玩，白天在外玩，晚上回家就抱着她那本厚厚的魔法阵解析书，津津有味的啃。
她很快就忘了那颗奇怪的弹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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