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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笞
连理宫,曾淑妃正温柔地安慰跪在她面前的霓裳。扶芝站在一旁,依旧捧着那个盖着绫布的托盘。曾淑妃揭开绫布。
“别怕。怕什么呢?”曾淑妃从托盘中抽出一根竹签。“我待你们这么好,你们还怕我?”
“是。”霓裳的声音开始颤抖。她自觉地撸起袖子,一直挽到大臂。洁白的肌肤上布满了暗红的伤痕和紫黑色的、如蜂窝一般的痂洞。
曾淑妃皱眉:“这么好的料子,划伤了,蘸了血点子,叫人看见了,多不好。”
“是。”霓裳解下外衣,交给一边的扶芝。扶芝的手已然抖得不行。
曾淑妃拿起霓裳遍体鳞伤的胳膊看了一眼,道:“都满了,没地方画了。这次换后背吧。”
旁边一个老嬷嬷补充道:“叫你把衣服脱咯。”
霓裳把衬衣从领口向下扒开,露出雪白的肩膀和洁净的后胛骨。曾淑妃捏着细长的、尖尖的竹签,走到她身后,用手指情色地抚摸着霓裳细腻的肌肤,嘴角一勾,忽然猛地扎了下去。
霓裳发出一声细微的悲鸣,然而还是忍住了。
曾淑妃手下如蝴蝶扑花一般,已迅速扎了好几个洞,鲜血从霓裳的背部流下。
“要说什么?”
“谢……谢娘娘恩典。”
“还有呢?”
“娘娘是我们唯一的依靠。”
“不对不对,叫那个。”
“皇……皇后娘娘……”
“哎呀,你怎么就叫出来了,多不好意思哪。”
曾淑妃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得天真烂漫。扶芝在一旁别过头去。
曾淑妃又从托盘中取出了一节皮制的,一头装着一枚尖尖的铅条的鞭子,有些像皮带。她走到霓裳正面,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抬起。“唉,你天天要带临理出去,这脸是打不了了,真无聊。”说着将鞭子一抽,那铅头在冰冷的地砖上甩出了雷鸣般的声响。
婴儿的哭声自内室传了出来。
曾淑妃围着霓裳打转,像是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地道:
“知道我为什么疼爱你吗?”
“奴婢……不知道。”
“啪!”铅头皮鞭在女孩的背上割出一条血痕。
“要说这宫里有谁受了最多的苦,那一定是我曾袖袖没错。可是呢?”
“您……娘娘您是皇后,您一定会当上皇后的!临理殿下会封为太子,母凭子贵……”
“啪!啪啪!”
霓裳被抽得哭了起来,抱着身体四处躲避,想尽可能直接避免与鞭子正面接触。
“你躲什么呀?你们这些生在宫里养在宫里的人,哪个体会到我的苦楚?”
“奴婢错了。求娘娘饶命。”
“饶命?我可没要你的命呀。是太后那老妖婆要我的命!!明明我已经为皇上生下了长子,为什么不封我为皇后,要去那穷乡下把什么破树枝儿给捡到宫里来,还是个有情夫的破鞋!现在皇上连心都变了,这连理宫是一跟脚趾头也不戳进来,一次也没来过!天天跟那个小妖精黏在一起,还说什么去行宫打猎……”
“娘娘,皇后娘娘不是这种人……”
“啪!”
婴儿的哭声越发大了起来。
“你胆子大了啊?你帮谁说话呢?”曾淑妃丢了鞭子,用细而尖的指甲,使劲儿抠霓裳的细肉。
“你们是不是个个嫌我是船妓出身,反正下三滥的玩意儿,被太后随便捡了来,被皇上随便上,破不值得一提?我告诉你们,我——”
门外忽然有人禀报:“启禀淑妃娘娘,安侍郎求见。”
曾淑妃向一旁的老嬷嬷递了眼神,老嬷嬷赶快把霓裳扶进了另一侧的内室。扶芝捡起丢了一地的工具,快速收起。
“快进来说话吧。”
一个长得仿佛一只老鼠的男人进入
曾淑妃忽然变得如同一个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温柔主妇一般,温顺地请安:
“安侍郎安好。”
“给淑妃娘娘请安。”
“侍郎快请坐。在这冰冷的宫里,举目无亲,就只有侍郎可以依靠……”曾淑妃的眼中竟然滑下惹人哀怜的泪水。
“多谢娘娘抬举。淑妃娘娘真是小人的再造父母。从今以后定为娘娘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只不过,这事儿不知道请示了皇上没有?”
霓裳在内室中痛苦地喘息,扶芝耐心地为她擦上药水。
“别擦了,一会儿人走了,说不定要继续。”
扶芝一把抱住霓裳。
曾淑妃的声音自外厅传来,温婉柔美:“这事儿走了皇上那边,就难保不被太后知道了。”
“小人明白。日后定会小心行走,尽心竭力为娘娘办事。”
霓裳扶住扶芝,眼角的泪水却已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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