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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具
第二天早上，程然然就将外套和伞装在袋子里还了回去，还带了一杯奶茶作为谢礼。
“不用这么客气。”白梓风将袋子里的伞取出来放到一旁，白皙的手指轻抚外套的边沿，那神情似抚摸的不仅是外套而已，朝她微笑时略带羞涩，“然然吃过早餐了吗？”
听着他熟稔又轻柔的语气，她的目光从他的手指移到了他脸上：“吃过了，早自习要开始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他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程然然脚步一顿，疑惑地看过去，就见白梓风将吸管插.进了她送的奶茶里，樱花般的薄唇轻轻含住了吸管，吸了一口，眼眸微亮，笑容更温柔：“很好喝，我很喜欢你的奶茶。”
程然然说不出他那动作有哪里不对劲，愣了下，一时也没注意他还拉着她的手。
钟迟看了半天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子，眉头皱了皱，有些没来由的烦躁。
“迟哥，你在看什么？”陆轩凑过来，看见那女生已经走开了，小梓还捧着杯奶茶巴巴望着人家背影，他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至于么？
钟迟却腾地站起来，拿起了水杯，也往前头走了。
程然然早餐吃的是花卷，有些口渴，回了座位后就拿起水杯去饮水机前接水，却蓦地听见低沉的声音在耳畔炸开：“你不是不喜欢白梓风吗？”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那声音突如其来，她吓得一抖，手里的水杯跌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早自习还没开始，也已经有些人在说话的说话，背课文的背课文，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非常嘈杂吵闹，掩盖了他们这边的动静。
“你做什么！”她抬起头。
钟迟也有几分错愕，没想到会吓到她，他只是想知道她和白梓风到底算怎么回事，这本来也不关他的事，但白梓风的情况很特殊，他并不想看见他又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显然并没有将他之前的提醒放在心上。
但看着少女隐着怒气的脸，他也不好继续说，看了眼地上的碎片，飞快地说了句：“我会赔的，放学等我。”
看着他转身走开的背影，程然然只觉得莫名其妙，他那质问的语气算怎么回事，怕她纠缠他的兄弟吗？
*
一个上午过去，程然然早忘了男主让她等他的话，收拾好书本，就出了教室，去实验班那边等楚媛她们一起吃饭。
谁知，她刚走到实验班那边的楼梯口，就被钟迟给拦住了，他站在台阶上，说：“不是让你等我吗？”
程然然只想打发他走：“一个杯子而已，不用赔的。”
钟迟却走下了台阶，站在了她的身旁，侧眸看她一眼：“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他的神态闲散，并没有做出什么凶恶的样子，只是就那么一个冷淡的眼神就让人感觉到了畏惧，如果她不走，他有很多办法可以让她走。
校霸之所以是校霸，不是没有理由的。
至少，他的霸道是真的让人无计可施。
他已经率先抬脚下了楼。
程然然沉默片刻，跟了上去，盯着他的背影，有种想要将他踹下去的冲动。
怎么这样招人恨呢，难怪女主要和他闹分手，她要有这样的男朋友也肯定得闹腾啊。
两个人一路无言，他走在前头，她不远不近地跟着，倒也没让人联想到他们是一块儿的，钟迟哪怕再低调都透出一种招摇的存在感，吸引着人的视线。
“钟迟！快看，钟迟居然来后街了。”
“他居然亲自来吃饭的吗？”
程然然听着只觉无话可说，她们是把钟迟当成不用吃喝拉撒的大神了吗？
钟迟进了学校后街的一家饰品店里，她跟进去的时候，老板正在问他要买什么。
这时候大家都吃午饭去了，饰品店里也没什么客人，钟迟站在摆放着杯具的架子旁，朝她轻轻一点下巴，就跟招小狗似的：“你过来自己选。”
程然然就想随手拿一个应付过去，谁知钟迟却忽然凑过来，将她头顶的一个杯子拿了下来：“这个好看。”
杯子上面还画着一只黑白的小奶猫。
程然然不太喜欢别人替她做决定，但也不想和他纠缠，就想伸手接过杯子，却又听他说：“你不喜欢？”
程然然保持着伸手接杯子的姿势：“我很喜欢。”
钟迟盯着她的脸：“你说谎。”
程然然表情木然：“老板，我就要这个杯子。”
她只想赶快结账去吃饭。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钟迟将老板推到一边，俯身看着她，一字字地说，“你们这种好学生就是浑身都透着虚伪劲儿。”
她想去找朋友一起吃饭，他非要带她来买杯子。
她随手选了一个杯子，他又说另一个好看，等她选了另一个，他又指责她虚伪。
程然然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冷冷地瞪向他，冲他吼回去：“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钟迟本来是弯腰跟她说话的，谁知看着乖巧安静的女孩忽然凶悍起来，就跟他本以为的软萌小奶猫忽然朝他伸出了锋利的爪子似的，他愣了下，被她吼得不自觉退了半步。
也就是退的这半步造成了毁灭性的灾难。
他身后的柜架被他给碰倒了，接着另一个也倒了，就这么接连倒了一排，东西砸碎的声音此起彼伏，老板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耳膜。
程然然震惊地看向钟迟，钟迟也看向她，眼神里也是同样的震惊。
“赔钱！”老板大叫，“必须赔钱，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
两个人从店里出来的时候都是灰头土脸的，因为老板还逼他们将现场给清理得干干净净才准走。
外头阳光正好，空气里飘散着小摊上的烧烤香味儿。
钟迟沉默了会儿，看向不说话沉着脸的少女，自知理亏，语气也老实起来，问：“要不……我带你去另一家店买杯子？”
程然然闭了闭眼，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直接往前走：“别跟我提杯子！”
还没人敢这么甩脸子给他看，钟迟看了眼她的背影，竟然也发不起脾气来，提步跟上去，想了下，哄她：“你别气了，刚才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行吗？”
“……你站住。”程然然忽然对他说。
钟迟站住了，还没问为什么，就看见少女很快就从他面前跑开了，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而是想起了体育课上她那张苍白的脸，就她那跑一步都要喘一会儿的身体，别又跑晕了吧？
她显然还生他气，他就没追上去，只是有些郁闷，他想说的话还一句都没来得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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