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忽梦年少事

　　partone
　　燚哥人很好，他知道我明天要期中考，就让我提前回家一小时，工钱照旧。
　　转眼，高二的第一学期也过去一半了。这学期要准备三门会考，新课的进度也不能落下，所以大家多少都有点吃不消或者不得法。
　　所以班主任上周让方蓦安排班里的前三名班会的时候分享学习经验。
　　我说，我的经验就是一直学。
　　他们不相信，但这是实话，因为双休日要去燚哥店里打工，没时间学习，只能抓紧一切时间来学习。
　　况且除了学习我也没什么可干的。
　　没□□微信，不打王者，不打篮球。
　　只有学习和赚钱。
　　我也是普通人，我也想停下来休息。
　　可是我更想改变眼下的命运。
　　我可以忍受辛苦，但我不想忍受现状。
　　只有赚钱和学习才能改变现状。
　　一直学，除了老赵媳妇霸占着我的位置和季风聊天的时候。
　　她们俩聊天内容很无聊，不是明星电视剧化妆品，就是老赵这不好那不好。
　　老赵大男子主义，老赵一点也不了解她真正的想法，老赵不知道她每天训练有多累。
　　我不是故意偷听，是她们声音太大。
　　part two
　　“顾同，顾同，这个题你能给我讲一遍吗，我没看懂解析怎么证的。”
　　“跨两个考场来问这么简单的道题。季风，你怎么就认准了我们家顾同当你的私人家教了。”老赵说。
　　“关你屁事。再说，顾同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樱兮知道吗？”
　　老赵媳妇说，季风日常娱乐就是怼老赵，怼方蓦，怼常溪。
　　“好了，这样你能看懂了吗？”我把重新写的更详细的答案推到她面前。
　　“哇！顾同我爱你！你真是太厉害了。”
　　半页纸的证明题她看了一眼就拿着答案蹦蹦跳跳的走了。
　　我怀疑她到底懂没懂。
　　果不其然，期末考试班主任让我作为学习委员去重点帮助的同学名单里，赫然有季风的名字。
　　倒不是说她总成绩有多差，只是她这次数学只考了五十分。
　　一百五十分的卷子，考五十分。
　　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正蹲在某个角落里哭。老赵媳妇一边给她递纸一边说：“好了好了，不哭了。”
　　“我高一的时候数学都考过一百三，怎么现在连七八十分都保不住了。”
　　“大家都一样嘛，我也才六十出头，是这次题太难了。”
　　题不难，是这两个人活该。她们数学课的时候传纸条说《法医秦明》里张若昀和李现更像一对。
　　数学老师讲评试卷的时候她又在对着一张空桌子发呆。上课不仔细学习基础知识，考完试不解决不会的题，反而企图逃避现实。考不好是正常，考得好才不正常。
　　“把卷子拿出来，老师在讲第二十一题了。”
　　“哦，哦。”她一脸做坏事被抓住的表情，装作手忙脚乱的找卷子。
　　我亲眼看到卷子被她揉搓到桌洞里了。
　　她“好不容易”找到卷子，却不听不改。从表情和动作上来看，她走神了。
　　“刚刚那题你听懂了吗？”
　　“嗯？哦，嗯，听懂了。”
　　“那你做一遍给我看。”
　　一道题，她做了一下午。
　　“本子给我。”
　　“哦。”
　　我看了看她的过程，完全是乱的，想起什么写什么。
　　“我再给你讲一遍。”
　　这时她手机响了。
　　“妈？哦，等我一下。”
　　她对我说抱歉，她今天不上晚自习了，就收拾书包走了。
　　她妈不是在外地吗，怎么会来找她。
　　也许是那种叫好奇心的东西作祟，我顺着窗外看去。沿着教学楼的窗户能一直看到学校大门。
　　那个正朝校门口走的身影是季风的，而在门口张望的那两个人…
　　我再熟悉不过了。一个是顾远宗，另一个就是那个女人。
　　她妈妈，顾远宗的现任妻子。她是顾远宗的继女。
　　他们来接季风回家，好一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
　　那我又算什么！
　　我在干什么？自取其辱吗？我简直就是个白痴。一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白痴。
　　居然刚刚还要为了给她讲一道我已经会了的题，耽误自己学习时间。
　　这段时间我又在干什么？
　　真的把季风当朋友对待了？
　　我们不是仇人，更不是朋友。我们俩最好的相处方式是陌生人。
　　她没错。但是她终究还是她。她的存在会一遍遍的刺激我，提醒我有一个羞于启齿秘密，一段羞于启齿的遭遇。
　　我能假装不在意，去粉饰太平吗？更何况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这件事，我们应该如何相处？
　　我以为我想清楚了，其实我错了。
　　我仅仅是不恨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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