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曦瑶之追魂

　　［第八章 幻象］

　　金光瑶试着用脚尖点了点“地面”，所点之处瞬间如水面一般泛起圈圈涟漪。

　　是实的，可以走。

　　这地方看着只有一片白，什么都没有，其实若是到处走走……也还是只有一片白。

　　无论是方是圆，是棱是角，没有任何可以触碰的边缘。

　　既然没有立起来的边缘，那便在脚下试试。

　　金光瑶俯下身，用指尖碰了碰脚边的平面，竟直接穿了过去。

　　他又用脚踩了踩刚刚触碰的地方，又是实体。

　　金光瑶突发奇想，心说莫非抬起脚底随便哪里都不会踩空。

　　于是他将左脚抬起来在空中踩了踩，好像比原先高了一些，连接着右脚又抬了一步，竟像走楼梯一般，一阶一阶地上升，而每一阶的高度不一，全看他的落脚点。与其说是靠他的落脚点来，倒不如说，是按照他的思维来。

　　按照他的思维来。

　　莫非是梦？

　　他又伸手向前摸了摸，摸到了一块墙面，在脑子里想了想，又伸手摸了摸，又摸了个空。

　　真是梦吗。

　　可是一般的梦，都没有这么真实啊。

　　如同无法醒来一般，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他唯一能见到的便是自己的身体，张口喊了几声，却没有一丝回音。

　　突然，天旋地转，金光瑶脚底一歪，没站稳，爬起来时，竟是一副陌生的景象。

　　但是，他看见了那个身影。

　　“二哥……？”

　　他试着将手伸过去，眼看就要碰到蓝曦臣的肩膀，却听到一声惨叫，蓝曦臣自己猛地转过身来。

　　金光瑶顿时感觉腹中一凉。

　　殷红的血液顺着朔月剑锋流下。

　　他哑声道：“蓝曦臣……”

　　“对不起，金宗主，我说过，只要你再有动作……”

　　“是，你是说过，可我有吗？！”

　　这些话并不是他想说的，可不知为何，竟在自己口中发了声。

　　蓝曦臣眉头微皱，沉声道：“那你向我伸手做什么？”

　　金光瑶的手，的确还没来得及收回。

　　他真的没有想这样做，这下也解释不清了。

　　可在他混沌的记忆中，他没有伸手啊。

　　“金宗主，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一字一句，竟有些咬牙切齿。

　　“蓝曦臣……”

　　“二……二哥，不是……不是的……”

　　金光瑶慌乱地叫了几声，想要解释，蓝曦臣却一咬牙，将朔月直接从他腹中抽出，金光瑶又吐出一口黑血。

　　“金宗主，我说过，二哥，就不必再叫了。”蓝曦臣面色如霜，竟比蓝忘机还要冷几分。

　　“二哥……？！”

　　周围影像顿时又化为虚无，等金光瑶缓过来时，发现他自己还躺在床上，额上还敷着湿巾。

　　他到处看看，都是熟悉的景象，松了一口气后，眼睛望着床顶，努力让自己气息再平缓些。

　　果然……是梦啊……

　　金光瑶见没刺中蓝曦臣，想站起来，却不知为何双眼发黑，“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用手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竟是一摊黑血。

　　蓝曦臣有些担心，但十分疑惑，不敢太靠近金光瑶，只能静观其变。

　　金光瑶猛地抬头，面相扭曲，神情十分愤怒，恶狠狠地道：“蓝曦臣……！”

　　话音刚落，他又努力向蓝曦臣扑去，却没有力气，一头栽到了地上。

　　蓝曦臣静观其变，静观了好一会儿，金光瑶都没有动作，他上前将昏迷的金光瑶翻了个身，将手抚上金光瑶的额头，感应了一会儿，眉头紧促。

　　此时金光瑶体内的六魂七魄都十分混乱，而且只有微弱的一丝能量，蓝曦臣不敢确定，但这状况，似是魂魄已经碎了，强行寄宿在原身上。

　　这样的情况，记忆灵力都会受到巨大损失，金光瑶会突然做出刚刚的举动，也是非常有可能，也就是说，他现在的灵魂记忆，只有对蓝曦臣的恨。

　　但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碎魂，有一个可能，便是金光瑶的魂魄，本就已经碎成了两片，而之前的金光瑶，记忆里只有蓝曦臣对他的善，而现在的这个，应该是前来与另一片碎魂融合的，但出现了一些状况，将另一片魂魄的舍给夺了。

　　那另一片魂魄，又在哪儿？

　　“宗主，就是这里！”屋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但继而回答的声音，竟是聂怀桑的：

　　“快，看看这里有没有人！”

　　“咵”的一声，一门生竟直接将门踹开了，待他看清里面的蓝曦臣时，虽说知道姑苏蓝氏宗主温润如玉，却不知为何呆在原地不敢动。

　　聂怀桑急了，批评道：“你踹门干嘛？这么大动静！”

　　他用合上的折扇将那门生戳到一边，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家曦臣哥哥正超他这边看过来。

　　见到熟人，聂怀桑忙调整仪态，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道：“曦臣哥哥也在这里？”

　　蓝曦臣开始还愣着，听他一发声，知道金光瑶是藏不住了，抓住最后一点儿希望，道：“聂宗主，你这是……”

　　聂怀桑自然看到了蓝曦臣身后的人，但似乎与金光瑶长得不太一样，可献舍夺舍也不是没可能，道：“曦臣哥哥，这人是……？”

　　无论如何，先瞒过去试试吧。蓝曦臣笑笑：“一个朋友，聂宗主来此是为了何事？”

　　聂怀桑知道他有意隐瞒，便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知曦臣哥哥知不知道观音庙丢了一只魂，我此来这里，就是跟着追阴盘找来的。”

　　“聂宗主的意思，是怀疑这人吗？”

　　“怀疑也只是怀疑，曦臣哥哥若是还顾着仙门百家的安危，让我试试也无妨。”

　　“如何试？莫不是要借江宗主的紫电来试？”

　　聂怀桑甩扇一笑，道：“自然不是，若不是夺舍而是献舍，我不得和江宗主当年一样亏了？”

　　活人强行献舍……蓝曦臣真干不出来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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