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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淇澳家人来取尸体,带回宗祠安葬。
千秋雪低眉顺眼地站在灵堂内,陪着师傅。
灼灼正与虽悲痛,但犹保持着仪态的淇老太太说话。
“是你!”不惑之年的男子惊怒道:“你害死了我弟弟,现在又害死我儿子!你该死!”
千秋雪抬眸,掌风骤来。
她知道这个人是谁,她也知道这一掌生生接下去,会断了筋骨。
而且,他练的是毒掌。
她可以躲,又不能躲。
她一个根基被毁的废物是躲不开的。
她躲不开,别人慌乱之下也拉不住。
掌心实打实地落在人身上,千秋雪只觉得身上一沉,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就靠在了她怀里。
她一愣,颤声道:“师傅?”
灼灼嘴角淌着黑血,哑声道:“你如何?”
淇老太太一巴掌给大儿子扇了出去。
“疯了你!杀了淇泽的是千烨,与灼灼姑娘的徒弟何干!”
“快,叫人!”
大堂内乱做一团。
千秋雪握着灼灼的腕子,慢慢地给她传内力。
她的脉象不好,虚浮的仿佛随时会断。
她耐心的,小心翼翼地做着这件事,仿佛大堂内的喧嚣与她无关。
只不过她空闲的一只手一直按着自己那花架子一般的剑,等灼灼好一点,她就一剑要了那老贼的命。
是她疏忽了,才让她受这样的罪。
“千烨?”他冷笑道:“难道母亲也相信幽冥鬼神之说?那夜潜入淇家的,分明是她!淇澳与淇泽的死法都相似,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我……”
“淇涟前辈,若真是千秋雪杀了令弟与令公子,明教绝不姑息,但淇涟前辈伤灼灼在先,晚辈就失礼了。”景行踏入大堂,道:“来人,送淇涟前辈与老夫人去休息。”
这就是变相的禁足了。
淇涟冷冷道:“不劳大驾,可我非得先杀了这小畜生,日后就算给灼灼姑娘陪葬,也心无怨言。”
“你谁啊,我用得着你陪葬吗?”灼灼在千秋雪功力梳理下好了些,不耐烦地开口道。
声音虽然虚,可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她来不及问自己徒弟哪来的那么大本事,别人看他的动作,都以为是担心,就握住了罢了。
她被千秋雪扶了起来,凛凛道:“想动我徒弟,先把命留下。”
景行拔出剑。
千秋雪一动不动地握着灼灼的手腕,看的人扎眼。
“这就是明教的态度?”
“你无故对小辈动手,又伤了我,没断了筋骨算客气,淇涟前辈居然问我明教的态度?”
灼灼指了指腰间的剑,道:“这就是明教的态度。”
“我徒弟来时经脉已毁,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又怎么能杀了那素来在江湖上就有声名的淇泽前辈?”灼灼道:“淇涟前辈莫不是忧思过度昏了头。”
“好好好,”淇涟大笑道:“我算是明白了,明教蛇鼠一窝,哪里有什么公论?我们走!”
灼灼在后面道:“恕不远送。”
淇涟回头,怨毒道:“你这般护着她,我倒想看看,日后她那狼牙呲向了你,你是舍身喂狼,还是砍了她的脑袋。”
“不老费心,您还是担心自己的脑袋吧。”灼灼回敬道。
她哪有半点中毒的样子,转头,对千秋雪道:“他说的是真的?”
“师傅信我?”
“你说,我就信。”
千秋雪轻轻道:“不是。”
“好,如此就好。”灼灼突然一笑,“我还在呢,谁都别给我徒弟摆脸色,说你呢,景……”她一口血,猝然喷了出来。
“师傅!”
“灼灼!”
天,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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