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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方教主病情反复,连最会给自己找乐子的灼灼都安静了不少,粉红的裙子换成了月白,人从桃花成了梨花,又秀气,又干净。
景行代教主处理事务,灼灼又是女子,自然不能贴身照顾,日日在床前侍奉的是淇澳。
她那二师哥虽然不靠谱,侍疾却很耐烦,照顾得细心,药汤非得经他手才能送过去。
可千秋雪看得清明,这孝子贤孙模样的男人眼中狼一样的冷光。
好麻烦,她想。
半夜方教主又吐了血,折腾得灼灼半夜去看他。
千秋雪已经十八了,自然不能与师傅在一院,灼灼让人给她开辟了独栋的小院,总是找她喝酒。
多年的师徒,竟成了朋友。
灼灼收拾好,提灯往方教主住的地方走,一支手握住了灯笼,修长白皙而骨节分明。
灼灼早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本绷着脊背,却在那人靠近时放松了。
“出来做什么?”
千秋雪左手提着灯笼,答非所问道:“师傅把手放到大氅里去吧,天冷。”
琉璃灯的光照在她玉一样的脸上,更像个妖物了。
“你师傅我哪有那么娇贵?”灼灼嗤笑道,但还是把手放了回去。
“师祖的病,又加重了?”
灼灼拧着眉,道:“是。淇澳师哥照顾的也尽心尽力,不知怎么仍是无力回天。”
“生死有命。”千秋雪轻叹一声,道:“师傅不要过于伤怀了。”
灼灼点头。
他们这些人,虽不是刀尖上舔血,可过得也绝不是太平日子,生死看得都很淡。
可看得再淡,那也是生死。
一死生,齐彭殇终为谬论。
灼灼看了看千秋雪,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千秋雪抬手,露出的手腕苍白无力,笑道:“剑都快拿不动了。”
不知当年是谁,对一个半大孩子也下得了那么重的手。
“你等等。”
千秋雪停下来等她。
灼灼从袖子里拿出一根发簪,道:“你上次那根不是断了,这个给你。”
香味似沉非沉,似檀非檀,缱绻地绕着人的鼻尖,挥之不去。
“多谢师傅。”千秋雪喜怒不显,眼中却全是笑意,道:“不如师傅帮我戴上?”
灼灼也不推辞,道:“那你把头低下来。”
明明三年前还不如她高呢,这是怎么长得,比她还高些。
千秋雪戴着的是个竹子削成的簪子,雕工倒还不错,灼灼把这个取下来,她的头发登时就散了。
千秋雪的头发齐腰,在风雪中飞,她嘴角还有些半露不露的笑意,这么一看,更不像精怪了。
美得都妖了,就让人胆寒。
灼灼把簪子给她戴上,重新拢好头发。
竹簪子在手里把玩,灼灼道:“你做的,做的不错。”说着就放袖子里了。
千秋雪阻拦道:“师傅,不可。”
灼灼道:“怎么不可?”
千秋雪道:“我戴过了。”
“我知道,”灼灼道:“上面还一股皂荚的香呢。”
千秋雪脸蹭地红了,她心不在焉,地又滑,差点没把琉璃灯甩出去。
“师傅还是给我吧,”千秋雪耳朵尖都要滴血了,“我给师傅做个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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