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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时槿之沾了酒气的脸颊泛着绯红。
乔鹿：“……”
傅柏秋紧抿着唇，轻弯下腰，双手托住她腋窝：“走吧。”
乔鹿松了手，时槿之跌进傅柏秋的怀抱，酒气熏人。
“毛毛，回家。”脸埋进她头发里。
傅柏秋眨了眨眼，没应，只对乔鹿说了声谢谢，然后架起她胳膊往大门里走。
夜里寒凉露重，时槿之身上温度却高得吓人，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烫的。
进了屋，布丁“喵喵”地迈着四只小短腿跑过来，傅柏秋没站稳险些踩到它。
“喵呜……”
傅柏秋把时槿之放到沙发上，弯腰抱起布丁放进猫窝里，摸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睡觉了。”
有生之年，她再次说叠词竟然是对着一只奶猫。
布丁“喵呜”一声，乖乖趴着，傅柏秋起身进了厨房，等她端着温水出来，就看到那调皮的小家伙蹲在时槿之脚边。
“……”她真是看错猫了，这么不乖。
时槿之歪着脑袋，脆弱得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傅柏秋轻轻揽住她肩膀，端着水杯凑到她唇边：“喝点水。”
时槿之听话地张开嘴，咕噜咕噜喝光了一杯水。
“还要吗？”
她摇头。
傅柏秋转手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时槿之半睁着眼，以为她要走，突然扑过去勾住她脖子：“毛毛别走。”
“……”
傅柏秋心头一颤，捉住她手腕试图扒拉下来，才动了那么一下，时槿之忽而低声抽泣：“毛毛…不要我了……”
她身上烫得厉害，浓烈的酒气。
不要她？
究竟是谁不要谁？
又是谁丢下了谁？
傅柏秋死死咬住下唇，眼圈倏然泛红。
其实自己一直都在意，耿耿于怀，不是吗？当年断得那么干脆，那么不明不白……
当初根本不会让时槿之进小区。
那一刻她没有勇气问为什么。
傅柏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手机突兀地响了，不是自己的。
“电话。”
“唔。”时槿之脑袋往她怀里沉了沉，“毛毛帮我拿一下。”
傅柏秋压着火气，腾出一只手伸进她口袋里。
每次时槿之都先求饶，因为怕痒。
“你哥的电话，自己拿着。”傅柏秋看了眼来电，把手机给她。
时槿之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左手接过来，右手仍勾紧脖子，生怕跑了似的。
“哥，没事，喝了点酒……噢，静音没听到，在住的地方。没事，我去洗澡了，拜拜。”时槿之迷迷糊糊地应了几句，声线喑哑低沉。
傅柏秋皱眉：“看来你挺清醒的。”
“唔，毛毛。”
“我要睡觉了，放手。”
“不要。”时槿之丢开手机，黏她黏得更紧。
“我数到三。”
“一二三。”时·树袋熊·槿之自觉替她数完，“就不放。”
傅柏秋拽住她手臂用力一甩，起身退了两步：“时槿之你装疯卖傻有意思吗？”
以前时槿之从不抽烟喝酒，酒量奇差，不知现在是真醉还是装醉。
“唔。”
时槿之被推得歪倒在沙发上。
她委屈地看着傅柏秋，突然失声痛哭。
傅柏秋本能地朝她伸手。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良久，傅柏秋愤恨叹息，松开拳头，上前把她扶起来：“回房间睡去，天不热就别洗澡了，否则摔死在厕所我不会给你收尸的。”
时槿之不闹了，乖乖由着她扶进房间，瘫倒在床上。
傅柏秋掀开一角被子，帮时槿之脱外套，手腕狰狞的疤痕露了出来。
指尖不经意触碰，时槿之蹙眉：“你说实话，手上的疤到底怎么弄的？”
时槿之仰躺着对她笑，眼神醉意迷离，“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沉默片刻，两人视线相交，傅柏秋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手上的力道也愈来愈松。
“不想说算了，睡觉吧。”
“毛毛……”时槿之慌了，含着哭腔喊她。
“晚安。”傅柏秋狠下心松了她的手，转身离开。
.
翌日清晨，傅柏秋起了大早，洗漱完轻手轻脚走到楼下大卧室，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有动静，这才安心去厨房做早餐。
这半个月以来，时槿之偶尔与她一同吃饭，早上对方不早起，她也会留早餐，食材方面她没有把账算得那么清楚，似乎将自己代入了“救济人”的角色。
她上辈子真欠了时槿之的。
吃完早餐，傅柏秋再次走到大卧室门前，悄悄推开一条缝隙。
房间里很暗，床上微微隆起，被子边缘漏出来一缕茶色卷发。
以前她担心时槿之这样睡觉迟早窒息而死，强行纠正过很多次，但是没有效果，只能作罢。
门口站了一会儿，傅柏秋打消了掀被子的念头，轻轻带上了门。
今天依旧休息，她给布丁泡好幼猫粮，添了水，换上新的猫砂，出门买菜。
附近没有菜场，只能去超市，早上的菜会比较新鲜，傅柏秋想着今儿没什么事，便多逛了会儿，不知不觉逛了一个多小时，买了许多从前爱吃的零食。
回到家，她打开门，看到时槿之背对着门坐在钢琴面前，一动不动。
“……”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傅柏秋神色间闪过一丝惊诧，低头换了鞋子，把零食放茶几上，提着菜进厨房。
电压锅里温着的玉米粥没动，她皱了皱眉，放下菜，拔了电压锅插座，转头出去：“你没吃早饭吗？”
时槿之坐在琴凳上，目光发直，神情呆滞，仿佛陷入出神境地。
傅柏秋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时槿之身子抖了一下，猛然回神，抬起头：“毛毛？”
“你没事吧？”
时槿之茫然地看着她，良久才缓缓道：“刚才我想起来昨天喝了酒，但是不记得跟谁喝的。”
“正常，醉酒后遗症。”傅柏秋心说看你还敢装疯卖傻，“现在想起来了吗？”
她摇头。
“乔鹿啊。”
时槿之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怔怔地抬眼：“乔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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