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没有你

　　一身洁白的婚纱，加上礼堂满座的宾朋，如此盛大的场面，构成了她的婚礼。新娘江可盈面无表情的完成了她婚礼的所有程序。晚上，回到家中，充满喜气且称得上富丽堂皇的新房，却丝毫引不起它日后女主人的兴趣，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江可盈却没有一点心情，想观赏一下她的新居。
　　一进门，就有人迎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走过来，她是这里唯一的佣人吴妈，吴妈笑眯眯地说道：“少爷、少奶奶，你们回来了。”
　　凌志扬轻轻“嗯”了一声。
　　“累了一天，饿了吧，夜宵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端到餐厅吧，我们一会就来。”江可盈跟着他去洗了手，到餐厅时，饭都已经准备好了。二人莫不做声，各自吃着自己的，
　　“吴妈，一会帮少奶奶准备洗澡水，她不熟悉。”
　　“好。”
　　待吴妈离开，江可盈道：“我不洗。”
　　他没有抬头，继续吃着饭，“难道…要我给你洗。”他说的很平静，就像现在吃饭一样，可江可盈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他再没有一点食欲。
　　吃完饭，上了楼，江可盈缓缓走进浴室，她怕惹恼了他，他真的会亲自给她洗。
　　坐在浴池里，暖暖的温度，侵入心里，她感觉好累，好想妈妈，眼泪不由的流下来。想着她的婚礼，竟像是做了一场恶梦一样，她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嫁了人，是有夫之妇。
　　丝丝白气从水里升上来，漫延了整个浴室，江可盈像走在云里雾里一般，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倦意席来，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睁开眼，意识逐渐清醒，江可盈才发现自己还躺在浴池里，水已微凉。放些热水，开始擦洗，思绪还在漫无目的的飘游。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可是她一天都没有笑过，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婚姻竟是这样促成：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她想不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坏事，遭报应，竟然遇到这么一个人，他就是凌志扬。那天，她在街上走着，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突然就站在了她面前，见到她，他似乎很高兴，还对她说：“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江可盈愣愣地答道：“好。”
　　“你嫁给我吧？”江可盈吓了一跳。
　　“你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
　　“我不会认错，一定是你，我找了你三年了。”
　　江可盈心里不停地敲着小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说完急慌忙跑了。
　　再见他的时候，她已是别人的未婚妻。她和一个男孩交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他们之间没有多深的感情，但是她觉得电光火石、海枯石烂的爱情只有电视里才有，她只要平平淡淡就好，所以他们订婚了。谁知，第二天，她又见到他，他喝的醉熏熏地，站在她面前，摇来晃去，“你为什么要嫁给别人，我不好吗？……我哪里不如他，你为什么不嫁给我？”
　　江可盈愣愣地忤在当地，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盈，你别嫁给他，不要嫁给他，我苦苦找了你三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么可以嫁给别人……”久久等不到回应，他似乎有些生气了，“江可盈，我不许你嫁给别人，我告诉你，这辈子你谁也别想嫁，这辈子你只能嫁给我，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你，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绝不会……别说你躲到这里，你就是到了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后来，来了两个人把他扶走了。江可盈吓坏了，一想起他的话，她心里直发怵，难道真的是她遗忘了什么？
　　胆战心惊得过了两天，没想到第三天，她居然被退婚，还没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中午，就有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家中，气势汹汹的，煞有□□的势头。
　　看见他，江可盈一下子明白了，怒气冲天，胆子也壮了，“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也说过，我要娶你。”
　　“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我更相信自己…不会认错人。”
　　“你……”江可盈气的说不上话来，“我不会嫁给你的。”
　　“那我就等，等到你肯嫁给我为止。”
　　江可盈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你卑鄙…”眼泪夺眶而出。
　　他却一点也不动摇，笃定了‘事不成，不罢休’……
　　江可盈妥协了，她不能看着他们扰乱她的家庭，“好，我嫁给你。”
　　“你会做到，对吗？”他的笑脸近在咫尺。
　　“无耻。”江可盈气得浑身发抖，她真恨不得能杀了他，压压心头的怒火，“我说过的话没有反悔的，你赶紧给我滚，滚……”
　　那天，他们走了，可是今天，她看到她的家人，全部应“邀”来参加她的婚礼。
　　想起这些，她真想狠狠抽他一耳光。水花四溅，扑到了脸上，她这才觉醒：刚刚想得太入神，一掌拍在水面上，水溢了一地。不敢再拖延，怕他等得没耐心冲进来，匆匆洗完走出浴室。刚刚脱下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睡衣，她只得穿上。
　　他正在看电视，抬头看她一眼，“吴妈，你也早点休息吧。”
　　吴妈应了声：“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江可盈莫名地害怕：‘她这一进去，恐怕外面天塌地陷，她都不会再出来。’
　　凌志扬进了浴室，江可盈舒了一口气，不敢回卧室，快速找间屋子躲起来，缩在墙角听着门外的动静。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一会时间，她听到他在外面走动的声音，他回屋了，然后又出来，一间房一间房的找，江可盈屏住呼吸，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他来了…”她告诉自己。果然，他在拧门上的手柄。她把门反锁了，这也让他知道，她就在里面。
　　听到他离去又返回来的声音，江可盈觉得自己紧张得快要死了。一声清脆的东西掉落的声音，然后门开了，她呆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紧跟着，他走进来，然后把‘工具’放在桌上，是枪，她吓懵了。
　　他的声音将她的心神拉回来，“你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他向她走过来，
　　她努力地往墙角里缩，却退后不了半分，“你不要碰我。”
　　一把抱起她，“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怎么可能不碰你？！”
　　她求他放过她，可是他就像没听见，她急得都哭了。挣扎着，他强要了她。
　　她痛得一动也不想动，他起身，抱她走进浴室。
　　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他眼神里满是不忍。不知道他的意图，但也不想再问一句，反正她也反抗不了，那就随他吧，她绝望的闭上眼睛。
　　浴室里，白雾蒸腾，他轻轻地帮她擦洗身体。在她眼里，‘恶魔’就是他的代称，为何还会有如此人性化的举动。
　　她问：“为什么？”
　　也不管她是指什么，“不清洗一下，明天会更痛。”
　　“你娶我，就是为了折磨我吗？”
　　不忍的神色再次显现，他极轻地叹口气：“这都是结婚的课程，你不知道吗？”
　　她没有再说话，任由他给她擦试身体，然后抱她回房。盖好被子，他睡下，二人背对背，各怀心事。一切来的太快，从头至尾也不过十天的时间，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躺在床上，江可盈恍若隔世，身边睡着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吗？为什么她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她的婚姻啊，真是荒唐可笑。
　　第二天，二人各自做着不相干的事，谁也不说话，直到晚上，洗漱完毕，
　　江可盈双手抱膝坐在床头，凌志扬知道：虽然她始终没有看过他，但她的每根神经都在围着他转，因为他，她不敢睡。
　　“你安心睡吧，以后我不会再碰你了。”江可盈没有动，一直等到他睡下了，她才躺下。
　　不敢出声，直到她睡着。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他真想转身看看她，可是又怕自己忍不住想侵犯她。最终还是禁不住诱惑，他悄悄爬起来，双手撑着下巴，静静得趴在她身边。
　　看着她的睡颜，他真忍不住想吻她，三年了，他找得好辛苦，好不容易才又见到她，可是她却和别人订了婚，叫他怎能不生气。为了拥有她，他做了一个穷凶极恶的坏蛋。想到他扮演的角色，他不禁哑然失笑；又想到，就算现在拥有她，那又怎样，留下那么恶劣的印象，她会接受他吗？她的心到底属于谁？
　　想起三年前的事，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对她如此痴迷，三年前：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抱着高高一摞刑事档案，往办公室走去，
　　“请等一下。”不知是不是在唤自己，他直觉地扭回头，
　　她走过来：“你的东西掉了。”帮他捡起掉落的文件，然后冲他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太具亲和力，他一时都忘了说声‘谢谢’，她的笑，他牢牢记在心里，三年整。
　　三年了，他像着了魔似的，苦苦寻找她，为了找她，他托了所有的朋友，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他对她用情如此之深，而她竟然忘记了他的存在。对她而言，他只不过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他爱恋了她三年，她却从来都不曾记得他，这怎能不让他伤心？
　　偶然的一次邂逅，在他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何这份感情挥之不去。爱恋她什么呢，他说不上来。
　　看着她安静的样子，凌志扬心中一阵激动，毕竟她还是属于他了。她是那样单纯，容易相信人，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放心安睡。凌志扬在心里默默地对她说道：“可盈，我爱你，你知道吗？”失落的叹口气，她不知道，她认定：他是因为认错了人，才会娶她。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你放心睡吧，以后只要是你不愿意的事，我都不会再强迫你。”

　　怕她每日闷在家里会烦，凌志扬带江可盈去散心，开车跑过很多地方，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宽阔平坦的马路，路两旁绿草如茵、干净整洁，让人说不出的舒服，江可盈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我想下来走一走。”将车停在路旁，二人徒步走着，很有一种恋人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先结婚，后恋爱’。
　　一日，凌志扬接到电话：警局临时决定，取消他的婚假。放下电话，凌志扬赶往警局，留下江可盈在那发呆：怎么可能，他竟是个警察？她一直以为他应该是警察抓捕的对象。以后，每每想到此事，她都会发笑，原来想法和事实，居然可以如此天差地别。
　　几个月过去了，江可盈慢慢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虽然和以前大相径庭，但是两相比较，或许她更喜欢后者多一点。
　　转眼，冬去春来，轻风徐徐，夹杂着泥土与香草的味道，江可盈正在院子里做深呼吸，享受着春天的气息。春天，她最爱的季节，怎么可以放过？！
　　“吴妈，你要出去吗？”
　　“是呀，这些是少爷的衣服，要拿出去洗的。”
　　江可盈走过来看了看：“留下来，我洗吧。”
　　“还是不要了，送出去洗挺方便的。”
　　“不用，这些我能洗。半年了，我都快忘了怎么洗了。”
　　凌志扬下班回来，看见晾在钢丝绳上的衣服，这种情景他好久没有见过了，闻着衣服上传来的阵阵悠香，一种别样的温暖流入心头。微笑，上楼，回到屋里，她也在，
　　“回来了。”
　　“嗯”。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凌志扬有种想抱她的冲动，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江可盈低下头，怕又吓着她，凌志扬赶紧收回眼神，然后叫她一起下楼吃饭。
　　像是养成了习惯，虽然时间久了，但二人还是很少说话，做事也很少打扰到对方，依旧各做各的。就像每天晚上睡觉，她先上床，然后坐在床头看书，等他先关灯睡下了，她才会躺下。九个月，他真得很守信用，再没有碰过她。
　　电话铃一响，江可盈顺手接起来，“喂……”
　　那头的人似乎有些意外：“……可盈啊…，我今天晚上要加班，可能不回去了。”是凌志扬，显然他没有想到会是江可盈接电话，不习惯称呼她，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
　　他是第一次这么叫她，感觉有些别扭，虽然所有人都这么叫，但是从他嘴里叫出来，她觉得怪怪的，心里好像……有种氧氧的感觉。
　　夜深了，凌志扬果然没有回来，江可盈十分腼腆得说道：“吴妈，晚上我和你睡，好不好？”
　　相处了近一年的时间，吴妈觉得：这个少奶奶挺可爱，是一个很朴实的女孩子，从来都不摆架子，有时候她甚至会想，恐怕她连‘摆架子’这几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慢慢地，她似乎能明白，少爷为何会那么爱她。吴妈开玩笑：“是不是少爷不回来，一个人睡不着呀？”
　　可盈羞答答得说道：“我害怕。”那夜，江可盈终于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原来他真的是因为爱她才娶她的。
　　半夜两点多，凌志扬回来了，江可盈却不在，找遍了所有的屋子，也没有发现她的踪影，‘难道她晚上没有回来？’气冲冲跑下楼，大声喊道：“吴妈……”
　　吴妈很快从屋里出来，凌志扬正要发火，
　　“嘘……”凌志扬被弄得莫名其妙，
　　“你小声点，少奶奶一个人不敢睡，在我屋里呢，刚刚睡着。”从小就看着他长大，当然了解他的脾气，如果不赶紧给他解释，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凌志扬笑了，笑自己的小题大做，更笑她：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敢独自睡，像个小孩子。
　　“几点了，还这么大呼小叫的…”
　　来到屋里，“太晚了，就让少奶奶在我这儿睡吧。”
　　“我还是把她抱回去吧，不然搅得你也睡不好。”没有坚持，因为知道：只要是他认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看着他们那么恩爱，吴妈也很开心。
　　把江可盈抱回屋，看着她睡觉时甜甜的样子，凌志扬忍不住亲了她一口，结婚快一年了，他还是那样爱她，一点也没有变。二日早上醒来，她浑然没觉得奇怪，像是早知道自己一觉醒来，会换了地方似的，也或许她压根就没有发现，总之，什么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时间消逝，日复一日，行云流水，不觉又到了深冬。他们之间还是那样，像平静的湖水，万里无波无澜。只是有一次：
　　自从知道她不敢一个人入睡之后，不管有什么事，他都会在她临睡之前赶回来，可是有一晚，吴妈和江可盈等了好久，天完全黑了也不见凌志扬回来，
　　有人叫门，吴妈急忙去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什么，执行任务去了。”他进屋，后面还跟着两人，
　　那两个人，江可盈也见过。
　　“凌哥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歹徒划了一刀，让他去医院检查，可他偏不去，我们不放心就送他回来。”
　　江可盈忙问：“要紧吗？”
　　凌志扬抢先回答：“没事，只是小伤。”看向二人，眼波在交换。
　　二人相互看一眼，心下了然：“没事，嫂子，你不用太担心。”
　　“那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二人走了，江可盈送他们到门外。
　　半夜里，江可盈听见他喊痛，问道：“哪里痛？”
　　“腿…腿……”
　　挽起裤子，一道很长的伤口，痂没结好，正丝丝的往外流血。
　　慌乱的翻开抽屉找出药，打了水帮他清洗伤口、上药，怕弄疼他，她的动作极温柔。
　　凌志扬很感动：也许这就是他迷恋她的地方，她很美，内在的与外在的。
　　他没有看走眼，她是个好妻子。
　　药效发挥作用，他迷迷糊糊地睡去，她却再没有合过眼，一直守着他到天亮。
　　太阳出来了，“上医院吧？”
　　“不用，我没事。”她坚持，他也很固执。
　　江可盈只得妥协，帮他倒水，喂他喝药。
　　“你恨我吗？”江可盈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你很讨厌我？”她又摇摇头。
　　“其实…你很关心我，对吗？”江可盈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回答。
　　这样就足够了，他只要知道她不恨他、不讨厌他，就足够了，那样就代表他还有机会。

　　他们有所改变还是从那年元旦开始的。元旦那天，警局欢聚一堂，所有职员与家属一起欢度。凌志扬和江可盈去参加聚会，节目互动，评选‘最亲密爱人’，凌志扬与江可盈在推选之列。主持人出题目，然后夫妻二人同时作答，看哪对夫妻相同的答案最多。奇异的，虽然他们平时很少交谈，但相同的答案却最多，毫无疑问，他们当选全局的‘最亲密爱人’。欢呼声中，在所有人的一致要求下，他们讲出了心底里最想和对方说的话，同时也打开了隐藏在他们中间的那个结。
　　凌志扬慢慢说道：“可盈……，对不起，我为以前那些伤害了你的事，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江可盈微笑的摇摇头：“没关系，其实…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我很感激，……爱上你是件很简单的事…”这句话让凌志扬久久不能回神，后来的活动，他全都没有看进去。
　　聚会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漫步回家，二人心中各想心事，依旧一路无语。直到上床睡下，
　　“可盈……”
　　“嗯？”
　　“晚上……那句话，是说给别人听的，是吗？”
　　“……不是。”
　　愣，“那……你…真得爱我吗？”
　　江可盈又一次感到了紧张，低下头：“当然是真的，爱怎么会有假？！”说完，头低地更低了。凌志扬拉过她的手，看到她的脸红扑扑的，
　　“你不恨我吗？”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
　　“为什么，我破坏了你的婚姻，让你那么难过？”
　　“没有，是你当时太极端，我很害怕，以为你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个高级督察。”
　　“你早知道我是因为爱你才娶你的？”
　　点头，“那天晚上，吴妈说的。”
　　“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我？”
　　江可盈摇摇头，羞涩的答道：“不是，在那之前很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像一湾清水，很美。
　　“决定了？不会后悔吗？”
　　“就像你说的，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不会再改变。”
　　凌志扬好激动，这是他有生以来，听到最美妙、最动听的回答，他紧紧抱着她：“认定我了吗？”
　　“是，你是我丈夫，我怎么可能不认定你？”
　　深情的注视着她：“可盈，我爱你。”
　　“我也爱你。”在他耳边悄悄地回应，这句话比任何事都更让他兴奋。
　　经过了近两年的时间，他们的心才真正走到了一起。
　　他们仍然很少说话，但那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只要有了默契，就算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彼此也能心领神会。情人节那天，他送她一束玫瑰花，有始以来第一次收到鲜花，她自然开心的不得了。结婚两周年之时，他们却正处于热恋之中。
　　节假日，凌志扬常带江可盈去旅行，知道她最爱大自然，只要身临青山碧水，她的心情就会出其的好，凌志扬想：也许就是大自然给了她一颗美丽、善良的心，赋予了她宽阔、坦荡的胸怀，也之所以，五年了，他们没有过一次争吵。

　　平静的日子被一次意外打破了：
　　凌志扬在执行任务时，身中数枪，抢救手术虽然成功了，但还是昏迷不醒，
　　医生说如果三天之内醒不过来的话，就……
　　江可盈一直守在病床边，寸步不离，她坚信：他一定会醒的。两天过去了，江可盈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她相信他可以感觉到，她在给他力量，盼望他早点醒过来。
　　只剩最后一天了，江可盈仍然没有放弃希望，她一直都很信任他，她知道他一定在努力，他不会让她失望的。只有几个小时了……
　　附在他耳边：“你快点醒吧，我好想回家，我要你陪我。还有凌珑，他也很想你，很想见到你，你知道吗？快点醒过来呀。”
　　医生又来检查了，三天的期限到了，看看医生，再看看凌志扬，江可盈的泪水溢出了眼眶，“你醒一醒，已经没有时间了，你快点醒啊，你不可以丢下我的。”她使劲的推他，他仍没有反映，江可盈一急，晕了过去。三个日夜，她滴水未进，终于支撑不住。
　　睁开眼，来到凌志扬的病床前，看到的是他微笑的面孔，
　　“你醒了？”
　　“是啊，等你很久了。”
　　果然是凌志扬的声音，他真得醒了，江可盈激动得哭了，
　　“五年了，我没让你掉过一滴眼泪，今天…对不起了。”他说的很吃力。
　　她摇头，“刚刚我真的好害怕……”
　　“别怕，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伸手帮她擦眼泪。
　　江可盈忙阻止他：“你别动，我不哭就是了。”
　　凌志扬一笑：“傻瓜……”
　　终于等到要出院了，正收拾东西，
　　“可盈，你别动，小心孩子。”
　　门口响起一个声音：“只知道关心孩子，嫂子，你不如休了他算了。”
　　凌志扬吼：“臭小子，你胡说什么？”
　　“心虚了吧，要不是听到嫂子怀了孩子，你才懒得醒，对吧？”
　　凌志扬横眉怒目：“你再胡说？！”那人乐了，赶在挨打之前跑出了病房，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大难不死，又立了大功，马上就要升为警司了，哪能便宜了他，至少也要让他小小的紧张一下嘛!
　　病房里，凌志扬怕江可盈误会，笨嘴笨舌的解释，可是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里只有她呀！
　　“我们约法三章吧。”
　　凌志扬一愣：“好吧。”
　　江可盈鼻子一酸：她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得一人如此为她。五年，他们不曾有过争吵，大概就是因为，他一直都让着她。收起感动，
　　江可盈说道：“第一条，以后不许你再受伤，你是我和孩子的，你必须对我们信守承诺；第二条，不许你比我先死，不可以让我伤心……”
　　轻吻她：“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起死，这样谁也不会伤心。”
　　江可盈点头：“说好了，谁也不能超前，一秒钟都不行；第三，……暂时还没有想到，以后想到了，临时补充。”
　　凌志扬笑了，他还以为她真得生气了。
　　“不许笑，我是很严肃的，现在，请你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抱住他：“答应了就不许食言，……谁叫你把我宠这么坏，我不能没有你的。”
　　“好，我答应你，这一生都只为你，我一定会做到。”
　　五年了，他们终于为两个人的世界新添了一个成员，组成了一个真正幸福的家庭。

《别样浪漫》
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