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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第三章
不需要言语,单从被覆的温软手掌,我便能感受出他心底波动。
但我不会沉湎于此。
随着一声钟鸣,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移至红袍男子身上,在他哆嗦着腮帮子作着未知陈述之后,加尔便优雅的跨至大厅中央,对着高台上的诸人欠身致意,接着挺了挺腰板,在郑重起誓后作着他的证述。
如他所说,我是爱德华违背戒律与凡人所诞下的私生子,他请求Left hanb最高会议定罪于爱德华。
因加尔所做的陈述并不是用拉丁语,而是用英文,所以我能依稀听懂些。
一阵沉寂之后,在左侧长椅中走出一个身材健硕的陌生男子,他将稍长的棕发梳于脑后,消瘦的脸庞犹如危岩嶙峋,但在那双黑眸中却透着一丝善意与虔诚。
在对高台上的诸人欠身致意后,他又反身对我身旁的爱德华礼貌的点头示意,接着,便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英文对加尔刚才的证述提出质疑。
他说,加尔所提供的证述并不能尽信,站在围栏内的证人(我)既不是凡人,身上亦没有爱德华的气息,如何能证明我即是爱德华与凡人所诞下的后裔。
加尔富含深意的轻笑着,在瞥了一眼爱德华后抬手示意说:「当然有方法证明,只是,我请求Left hanb会议同意用“圣器”验测证人。」
圣器?
一种术?逼供刑具?又或者一种类似于DNA的检测?
我不得而知。
但全场因加尔的这个未知提议引起一波不小的骚动,很多人按耐不住出生发表出他们的不同言论,交谈带来喧器此起彼伏。
我茫然看向斜身椅在围栏旁的爱德华,他的目光仍焦距在我身上,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仿佛这场审判与他毫无干系。
对加尔建议第一个提出反对的是撒迦利亚,修长食指敲击着长桌,并低低的眼神扫视着全厅。
接着便是身着白色衬衣的以利亚,他蹙着眉,目光盯着一处,其实他什么也没看,只是在心中暗忖衡量着某些事。
至于始终将目光投射在我身上的安吉丽娜,对于加尔的提议既不反对,亦不表示赞同,默声端坐在高台上持着傲然睥睨姿态续视着我。
厅内的骚动随着悠扬清脆声音戛然而止,在棕发陌生男子退坐回长椅后,凯文触着胸前所别的徽章对加尔说:「你可真是孤注一掷,加尔·弗朗西斯科利。」
「看来您对我抱着不小的成见呢,但这次的提议可并未超出规则范畴,您说是吗?」
「我可不赞同你这偏执的行径,若真利用“圣器”来验测证人,而得出的结论并非你说的那般,这又怎算?」
加尔捋了捋袖口,说:「凡事皆有因果,黑白亦不是单凭某些人利用幼稚手段便能轻易掩盖的……」
在将双手背在身后,他又接着说:「李嵩,我想您对这个名字定不陌生,早在多年前您应该对某些人提及过吧?」
「呵,没有凭证别乱说话,这儿可不是你的同盟会所。」
或许少年的话掺有一股莫名魔力,以致一向犹豫难断的卡利安难得果断做出一次抉择。
他第三个投出反对意见。
此时高台上的诸人,要么持着隔岸观火的态度旁观事态发展,要么低声私语,并在心底预估着所做出抉择会否会对自己带来一丝损害。
而为此做出抉择的人寥寥无几。
我搓着潮湿的手心,环顾周围。
这时身旁的爱德华凑近说:“怕吗?”
“怕……”我老实的承认。
即便是早已预知后果,可在未知的刑法面前仍然胆怯。
而我得回答却换来他一个极为宠溺的微笑。
就在我沉溺其中时,他反身离开橡木围栏,走至大厅中央。
在转身环顾四周后他说:「生与死皆在我,那些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而那些活着而信我的人,必定永生。将神挂至嘴边的你们,阴奉阳违并盛装革履聚集在此处的你们,想听什么?嗯?」
庭内鸦雀无声。
爱德华轻蔑的笑了笑,转瞬移至高台,在瞥了一眼落座在长桌后的诸人,又反身对台下的人轻狂扬言道:「即便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想让我认罪?令我对前尘往事认罪?呵!狗屁不同的词,来,定罪吧!别浪费时间,我他妈的不在乎!」
在回声落下的同时,我昂面看向尖耸并绘制着图案的屋顶,唏嘘、埋怨、咒骂、哀叹回荡耳畔。
整个审判庭为之喧沸。
由于爱德华自行认罪,Left hanb会议不需要对审判结果进行投票,而是直接依据六道戒律对爱德华判以极刑。
接下来又由红袍男子作着未知陈述。
我低垂着脑袋,在橡木围栏中仔细辨听着。
并不是为了使图辨析出那难懂的拉丁语其意,而是在男子坚定高亢的声音下隐着另一股熟悉的声线。
“他可真啰,一句话得非得拆成好几段说,并且还附带着一股浓重的乡音·····”
原本紧抿唇角抑制不住扬起。
“那你给我翻译……”
“好。”
我转过头看向身着一袭黑色正装,左胸别有暗党徽章并依靠围栏一侧的洛拉斯。
在相互对望后,他翻开我的掌心,用食指在上面摩写着什么。
“不值得。”我说。
“那什么算值得?”
我默声不语,在紧蹙的眉心中溢出一抹苦味。
“俄尔普斯,在爱人欧律狄克被毒蛇噬足而亡后,痴情的冲入地狱去寻她,可算值得的?”
“他即是一个傻瓜。”我说。
“没错,他即是一个傻瓜……”
他重复着我的话,接着又说:“我亦是。”
我握着被摩写的手掌,心情黯然且沉重。
在离开审判庭,与爱德华一道前往Epoch塔之时,他告诉我,自开始就辨析出我不是母亲。
自开始,他就猜到了我是谁。
直至后来我才得知,“圣器”,即是一只硕大且能溢出鲜血的银杯,它同过一种媒介将指定人的鲜血剥榨至银杯中。
当银杯的鲜血溢满时,便能通过“术”得到想在该人身上所读取到得所有思想与记忆。
但在银杯溢满时,指定人也会因失血而亡。
为此,“圣器”往往用于恶积祸盈及准备处以极刑的罪人身上,同是榨取罪人信息的一种刑法与手段。
凯文说的没错,加尔在孤注一掷。
他用与母亲相貌相近的我解开爱德华的尘封记忆,再赌他会为我免受“圣器”刑法而自行认罪。
之前所处心积虑的初拥成Vampire,抹掉右臂的咒凡记号其皆无用。
自打开始,我,便是这场赌局的一个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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