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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汤豆腐煲
第二十一章 鱼汤豆腐煲
把木盆里的土鲫鱼稍稍清点了一下，发现满满一盆的土鲫鱼总数也就十来条左右。
纠结了好一会儿，只是一回想到小三叔之前的那番话，马萍也就不再纠结下去了。
“反正听小三叔说，后山那儿满山满坑都是野生的鲫鱼，不用愁没有下一顿。所以……我就不用省着吃了？”
——嘿嘿，那就全宰了煲鱼汤，奢侈一回好了！
心情飞扬地惦记着后山里的土鲫鱼，马萍一边手脚利索地把木盆里的土鲫鱼一条一条挑出来去血、打鳞、去鳃、除内脏，一边把鱼肚子里的鱼泡鱼肝鱼籽全小心翼翼地摘放清洗到一个干净的碗里。
很快地，所有的鱼都宰杀完后，她先是冲洗几遍，然后把鱼肚子里的黑色黏膜逐一挑除干净。
耐心地把鱼浸泡在清水里漂洗一会儿洗去血丝，马萍这才将彻底清洗干净的土鲫鱼放到篮子里沥干水分。
等待的间隙，她把刚才宰杀土鲫鱼剩下来的脏物下料统统收拾好扔到角落的破瓮里，清洗鱼身的那一大桶带有血丝的脏水，她也没直接倒掉，而是同样放在破瓮的一旁。
无论是鱼的内脏下脚料，还是洗鱼的脏水，这都是很好的肥料，前后院里的植物们都等着它们来滋养呢。
咳咳……
以前马大爷种菜种花那些年，他就是最爱到菜市场里的鱼档搞几桶鱼肠下料回来沤肥的了。
自从有了发酵沤好的鱼肠肥，马大爷的那些瓜果蔬菜花简直跟疯长似的，枝条健壮叶片绿油油的，看着就觉得喜人。
当然，最后的收获也很喜人就是了。
所以，这会儿马萍才会把这十来条的土鲫鱼的废弃物给好好放着。
事关她以后的日常补给，她也不得不尽可能地多思多量，以便让前后院的植物们多多增产。
……
看着篮子里的鱼晾干的差不多了，马萍依然用一块干净的干布把所有的鱼都擦拭一遍，然后把鱼大致分成两份，准备分两次下锅。
为了能以最少量的油来煎鱼，她也只好多费点心思了。
手忙脚乱地点起柴火，马萍先是在另外一个灶上烧开，准备烧一罐开水。
等水热上了，她这才拿起柴火开始在另外一个灶上热锅。
等了一会儿，锅热好了，马萍拈起一小块姜仔细地在锅内涂抹一遍。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装有猪油的罐子，毫不客气地就是勺起一大勺直接倒进锅里。
用铲子把猪油快速地围着锅边滑一遍，再撒上薄薄的一层盐，她立马把灶边放着的一份土鲫鱼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锅里。
蹲下/身，马萍颇有些紧张地拨弄着灶里的木柴，眯着眼估量了一下，她抽出一根火势较大的塞进隔壁在烧的热水灶里。
火势太猛，鱼就容易煎糊。所以，这一个灶她是打算把里面的火势控制在中小火的程度。
盯着扑腾跳跃的橙红色火苗，马萍忍不住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嘀咕道，“唉，早知道就把娘也叫进来了，这烧灶的技术我早就忘记得差不多了……”
已有几十年没有亲自烧过土灶，她真怕一个不小心就大火给锅里的鱼给烧成焦炭状。
要不是这段时间马萍有仔细观察过婆婆李二丫是怎么弄，她简直想立马冲出去把正在教训三儿子的婆婆给拉进来当技术支援。
只是略略想了想，她就垂头丧气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拉倒吧你！怎么，还想着让人当你一辈子的烧火工？”
撇了撇嘴，马萍暗自唾骂一句自己后，便又忍不住赞赏婆婆李二丫的为人了。
啧，要不是对方挑明说这拿刺瓜子熬汤的方子是她亲娘传给她的，所以不便站在一旁偷师，她也没想到这么一回事儿。
也对，据说古代的时候，好多厨艺都是传女不传儿的。儿媳妇从娘家带来的厨艺，婆家是不得抢夺的。
想到这一点儿，马萍为了更好地把这锅甩到马丫头的亲娘徐豆娘身上，也只好顺着婆婆李二丫的好意，独自一人在厨房里折腾了。
一会儿蹲着，一会儿站着，来来回回捣鼓十来次以后，第一锅的土鲫鱼终于煎好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锅松散金黄的鱼肉碎末，马萍终于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儿。
把煎好的这一锅鱼肉碎末铲到一个盆里备着，她稍稍清理一下锅，便又继续把另外的那一份鱼放到锅里煎制了。
熟能生巧，很快地，第二锅的鱼也紧接着煎好成为一堆松散金黄的鱼肉碎末。
“很好！两份都没有把鱼煎糊！”
振奋的比划了一下拳头，马萍立马将第一锅的鱼肉碎末也倒在第二锅里面翻炒了一下，等两锅的鱼肉碎末混合炒热，她直接从隔壁的灶上舀出正在滚烫翻腾的开水。
直至舀到锅的八分满，她这才放下手中的木勺，转而蹲下/身子把烧水灶里木柴抽回正在熬鱼汤的灶里。
就着熊熊燃烧的大火，马萍密切地盯着锅内翻腾的鱼汤将近一刻钟左右。
一刻钟以后，一锅浓白如牛乳般的鱼汤便缓缓地映入眼帘了。
闻着扑鼻而来的浓郁香气，马萍咕噜一下的咽了咽不停冒出的唾液。
“天呐，好香！不愧是野生的土鲫鱼！”
陶醉的自夸了一下，顿了顿，她这才喜笑颜开地把整整一锅鱼汤一勺勺用竹筛和净布过滤到另外一个罐子里。
从隔壁灶上拿开还在烧水的陶罐，马萍把装着鱼汤的陶罐放在上面，准备就着这罐鱼汤和今早婆婆李二丫买的那几尊豆腐一起炖一炖。
今晚的饭其实早就蒸好放在一旁，就等着这罐鱼汤豆腐煲了。
哼着小曲儿，马萍一边收拾好灶台，一边把放在木盆里用水泡着的豆腐提了出来，横竖切几下，便把豆腐切成一个个的方块状。
鱼汤滚起，她麻利地把切好的豆腐块倒进罐里，只待几分钟后加点盐就可以出锅了。
“等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疑惑地挠了挠头，马萍依稀记得她好像忘记点东西了。
凝神想了一会儿，她猛地一锤手，道，“靠，好不容才攒一碗的鱼泡鱼肝鱼籽，差点儿就忘记放鱼汤里了！”
急忙忙地跑到灶台边儿上，马萍掀开眼前的竹罩，拿起装有土鲫鱼精华的碗提脚就是跑回灶上往鱼汤罐里一倒。
看着眼前浮浮沉沉的豆腐和鱼泡鱼肝鱼籽，她满意地笑了，“嘿嘿，我就不信这罐鱼头豆腐汤征服不了你们周家几口子！”
着急地站在原地等了几分钟，发现罐里的食材全都熟了，马萍这才把灶里的木柴抽掉，然后把整罐子的鱼汤提了出来。
“娘，可以开饭了！”
大声地往外吼了一声，马萍提溜着滚烫的罐子，径直地往堂屋走去。
噔噔~
今晚晚餐的主角鱼汤豆腐煲，这就惊艳出场了！
……
“娘，你最近胃口不大好，要是不觉得腥和难受的话，多喝点鱼汤吧。我娘说过，这汤对你现在的身体很好的！”
刚一坐下，心情十分愉悦的马萍立马对大概是处在早孕期没啥胃口的婆婆李二丫极力推荐今晚的主角，刺瓜子熬制的鱼汤。
当然，鱼汤里的豆腐和鱼泡鱼肝鱼籽也是很棒棒的。可周家人除了小三叔和小四叔吃过刺瓜子的鱼籽以外，其余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吃过，她就不极力推荐了，免得他们会心生不喜。
“郎君，这鱼汤虽然是用刺瓜子熬制的，但我都用竹筛和布过滤过一遍，保证里面一根刺都没有，不会刺到人的。喏，我给你舀一碗试试？”
所以放心喝，不会出现“大郎，该吃药了”的惨剧。
“二叔、三叔、四叔，你们也来一碗？”
特别是小三叔，好歹给个面子捧捧场啊！
“对了，鱼汤里我还放了些豆腐、鱼泡、鱼肝和鱼籽，小时候我娘煮过给我吃的，记忆中味道很是不错。你们要……尝尝不？”
哼，不吃也行，反正，最后也不是她吃亏。
……
一个不落地向周家五人推荐一遍，马萍的态度很是热情周到。
不推荐也不行啊，这五人虽然看着对鱼汤挺馋的样子，也知道刺瓜子无毒能吃，但在岗河村“刺瓜子之恶”的长期威吓之下，现下稍稍踌躇顾虑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马萍：“……”
满是期待地看了一圈，发现小三叔和小四叔馋的直咽口水，手也在蠢蠢欲动；周定刚和二叔周定方也两眼发光地望着汤罐子，可由于没有婆婆李二丫的指令，他们不敢动碗就是了。
“娘，若是你们担心的话，要不，我先给你们尝一口试试？”
察觉到这顿饭的症结所在，马萍顿悟了，立马准备来个以身试“毒”。
好家伙，试“毒”就试“毒”呗，她还恨不得第一个品尝这罐土鲫鱼汤的呢。
嗤，十来条土鲫鱼熬制的鱼汤，在马大爷那个年代，她就是想喝也喝不到。
眨了眨眼睛，默默吐槽完的马萍没等婆婆李二丫的回话，端起手里装着鱼汤的碗就准备往嘴里灌。
“媳妇，等等……”
“大郎媳妇，等等……”
“大嫂，等等……”X3
……
“怎、怎么了？”
疑惑的放缓了动作，马萍一脸问号的问道。
她不就是先喝一口鱼汤么，怎么五人的语气如此古怪。
嗬，连续五个“等等”，把她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咳咳，没事呢。娘就是想说，这汤有点烫，你慢点儿用勺子喝啊……”
尴尬地用勺子舀了舀碗里的鱼汤，李二丫既馋又怕地望着手里的鱼汤。
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鱼汤里貌似真没有刺以后，她终于鼓起勇气道，“嗯，这鱼汤看起来真不错。”
顿了顿，又道，“大郎、大郎媳妇、二郎、三郎、四郎，你们都饿了吧？来，咱赶紧吃饭。”
说罢，已下定决心的李二丫也顾不上其他人了，她连忙舀起一勺鱼汤直接往嘴里喝。
“？？！！！”
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李二丫简直被惊呆了。
大郎媳妇这鱼汤，怎么会这么好喝！
天呐，这……这鱼汤太好喝了！
迫不及待地再喝上几口后，李二丫心里忍不住直感叹。
——嗨，怪不得大郎媳妇对刺瓜子熬的鱼汤如此有信心，原来她亲娘这个城里媳妇的手艺真比咱们这些村妇要好得多啊。
满足地眯了眯眼，李二丫这下对大郎能娶到马大妞当媳妇的事情更加满意了。
好好好！
有了这个刺瓜子鱼汤当荤腥，咱周家以后的饭菜，说不定就能省下一部分买肉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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