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历史5.0] 为零

　　[风雨寒霜，终究敌不过一念悲凉。 ——藤野零]

　　我一个人在流魂街漫无目的的闲逛。

　　虽然很想去看看父母的坟，只是那坟早已湮没在纵横杂草间，埋得太深，无法跪拜。

　　拐进一条小巷，夜太深，唯一还有些喧闹声的，便只有巷末的那家酒肆了。

　　悠悠然踏进那家店，看见赫然的几个大字：浮生归尘。

　　我想，还真是很久没进过有这样一个好名字的老酒家了。

　　渺寞浮生，一切归尘，一切，为零。

　　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伯。大概是在漫长浮生中经历了太多沧桑变迁，他看见我这样年纪的酒客并未显现出丝毫惊讶，反而很热情的问我要什么。

　　我放下酒钱，淡淡道，那就清酒吧。既然是老酒家，想必是清酒做的最好吧。

　　老伯笑了笑，说，看你年纪不大没想到知道的还挺多，我这店里名气最大的就是清酒了。

　　他盛好几碗酒端给我，又接着道：“看你这身装束，你是死神吧。”

　　我点了点头。

　　店里的酒客不多了，只是三三两两的互相攀谈着，并不是很喧闹。

　　他突然压低声音问我，你知道十番队的队长是谁吗。

　　苍老的声音因为内心的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那一刻，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悲凉。

　　我喝下一口清酒，我就是十番队的。

　　老伯的情绪开始更加明显的波动，他接着说，以前我的儿子，就在十番队的，虽然后来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生前一直说队长对他很器重也很关照，我很想亲自谢谢他……我知道队长一定很忙，但是我年纪也这么大了，平生就还差这么一个愿望了……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他开始哽咽，苍老的脸上深深的皱纹更加明显。

　　我一时怔了怔，不知该如何作答。

　　老伯又替我斟了一碗酒，推到我面前：这碗酒，算是送你的，只是麻烦你帮我还了这个人情。

　　我看了看碗里澄明的酒，缓缓道，

　　老伯，您儿子，是被虚所杀吧。

　　我看见他老泪纵横的脸，虽然我也不忍，但我却必须这么问。

　　他深深叹了口气，是啊，那虚一口就咬掉了他半个身子，而我，拖着老弱的身躯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他……

　　他一时难以说下去。

　　我不忍揭穿这个谎言。

　　一切都很明了了，这位老伯大概是想替死去的儿子报仇吧，报仇的对象，大概就是队长吧，虽然尚不能推断出具体原因。

　　我看着眼前这个迟暮之人悲恸的样子，多少年的风霜雨雪，多少年的含辛茹苦，多少年的隐忍孤独，终究是敌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

　　现实，有时候真的很残酷，残酷的不忍直视。

　　我沉默了良久，然后说，好啊，我帮你这个忙，我让他来。

　　我站起身，释放出大部分灵压，然后立刻收起。

　　那老伯的盈满泪水的眼里满是感激。

　　我拿起桌上他斟好给我的酒一饮而尽，静静注视着他突然显得慌乱的双眼：你杀不了他的，他是日番谷冬狮郎，他，很强大。

　　我清楚的看见老伯在给我的酒里下了药，但我喝下的时候没有丝毫惶恐之情。我始终还是相信，原本善良的人，再怎么坏，也坏不到哪去。更何况，他只是一个想要替孩子报仇的可怜父亲罢了。

　　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我隐约听见苍老的声音给我留下最后诀别的耳语，

　　多谢，永别了。

　　浮生归尘。

　　了此心愿后，你大概就可以安然归尘了吧，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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