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秦始皇身边的日子

　　很快，赵成便从里面出来请两位进去，吕不韦率先走在前面，嫪毐落后一步，赵成低着头，像是没瞧见两人之间无形的战火一般。

　　“臣拜见王上。”

　　嬴政坐在主位，瞧见下面两人，淡声道：“起。”

　　然后又看向嫪毐：“嫪毐，你不是在雍城伺候太后么？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回禀王上，太后心中挂念王上，但又实在是不好回来，特遣臣回来。”嫪毐满脸笑意的回答。

　　当初赵姬是用住在咸阳宫于她有妨碍的借口搬去雍城的，说这个时候不好回来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甚至于根本就不会叫人有半分的怀疑。

　　嬴政点了点头，目光这才落到吕不韦的身上：“仲父特意进宫来，这是有事？”

　　“回禀王上，蒙老将军去世，但赵国仍是虎视眈眈，上次蒙老将军大败而归，原想着蒙老将军能很快缓过劲来，却没想……”吕不韦停了片刻，才继续道：“当下之际，应当再寻一位有能力的将领，带兵攻赵。”

　　“仲父可知，上一次战败，秦国损失多少？”

　　嬴政的脸上看不出来情绪，仿佛就只是闲话家常一般的语气，吕不韦却不由得猜测他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究竟是想同意还是不同意。若是前两年，他自然不必顾忌这么多，这个时候态度强硬些便可以了，但如今已经不是当年了。

　　王上总有一天会及冠成年，那时便是王上将所有的权力都接过去的时候，仔细算算，也就只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他必须要收敛一些，来猜测这个少年帝王的心思。

　　“上次蒙老将军率军出征，掌兵十万，被斩杀过半。”吕不韦道。

　　嬴政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吕不韦，吕不韦也没有说话，君臣之间陡然间沉默下来，眼神对上，吕不韦却突然就明白了嬴政的意思，王上并未打算放弃赵国这块肥肉，只是蒙老将军都战败了，朝中的将军大多年纪大了，一时间没想出有什么合适的人来领兵而已。

　　攻打赵国，不仅需要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还要对赵国的地形和赵国领兵之人的了解，如此一来，这人确实是有些困难。

　　嫪毐见两人都不说话了，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笑着道：“王上，上次兵败的缘故和损失暂且不提，此时赵国打了胜仗，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相国大人提议这个时候攻打赵国，有些不合时宜。”

　　吕不韦皱了皱眉，正要开口，突然瞧见嬴政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嫪毐，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那股气便也消散了。说到底嫪毐虽然被封为长信侯，但到底是不一样的，不过是仗着王太后的宠幸，如今王上对嫪毐的不满，都是嫪毐给日后的自己挖的坑。

　　嫪毐说完后并没有等到只言片语，又见吕不韦站在旁边，神色见隐隐有些轻蔑，他垂下眼帘，将眼底的那一抹不甘心压下去。

　　过了许久，嬴政才开口：“仲父认为，此时何人能担当此任？”

　　“王翦。”

　　吕不韦说出一个名字，嫪毐上一次自讨没趣儿，这一次便没有再开口了，只是注意着两人的神色，然后在心里算计着，攻打赵国于他来说本没有什么干系，不过是想和吕不韦对着来一次罢了，可现在王上明显是赞同了吕不韦的意思，那么攻打赵国就是势在必行的，在这件事情里面，他倒是还有一件事情能做。

　　最后，嬴政没有反对吕不韦的提议，只是前不久秦军大败，不好贸然出兵，须得等上一等，吕不韦原也是这个意思，上次战败，国内战力削弱了些，总要做万全的打算。

　　想到这里，不由得叹气，王上如今思虑周全，等将所有的权利都接过去，定然会让秦国更强盛，只是于他来说，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吕不韦离开之后，嫪毐却还留下来，传达了一些赵姬让他传回来的话，见嬴政并无太大的反应，嫪毐想了想又道：“王上，臣还有一件事不知应不应该讲。”

　　“讲。”

　　“相国大人推荐了王老将军，王老将军作战经验丰富，此战胜算极大，听闻长安君学习武艺，不如趁此机会锻炼一番。”

　　让成蟜去打赵国？

　　刚刚走到外面的姜瑜刚好就听见了这一句话，再算了算时间，该不会就是下一次吧……

　　不由得眼神奇怪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成蟜被姜瑜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莫名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姜瑜收回目光：“没什么，只是在想，你连和我比试都怕这怕那的软绵绵的，要是真的上了战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这个嫪毐真是没什么眼力。”

　　成蟜讪讪的摸了摸鼻梁，他是不大喜欢打打杀杀的，但是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怎么就那么的奇怪呢？

　　姜瑜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她这几天都没有跟在嬴政的身边，而是在找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刺客，刚刚听见嫪毐回来了，一时好奇正想往这边来呢就碰上了成蟜，成蟜是来找嬴政的，两人一拍即合便一起过来了，谁知道走到大殿门口会听见这样一句话。

　　两人一道儿进去，给嬴政行礼之后，成蟜笑盈盈的开口：“王兄，您可千万不要应了长信侯的话，王兄若是觉得臣弟碍眼了，臣弟便出去躲上两个月如何？”

　　姜瑜无语凝噎，见嬴政示意，便站到了他的身侧去，然后打量着嫪毐这个人，长相倒是挺正派的，可惜太会作死。

　　应该说从他进宫伺候赵姬开始就是一个作死的存在。

　　嬴政显然是已经习惯了成蟜这么没志气的一面，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嫪毐下去。

　　嫪毐话已经说出来了，要是再说下去反而不好，便直接出去了，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成蟜，眼中闪过一道暗光。成蟜正在和嬴政说话，嬴政被他分去了心神，倒也没注意到嫪毐的神色，又或者说是他根本就无须在意，

　　但姜瑜却是看见了的，嫪毐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靠着……得了王太后的欢喜，然后就开始作威作福，趁着嬴政还未亲政，更是被封为长信侯。

　　姜瑜在意的却是他特意和嬴政提起来让成蟜跟着去攻打赵国的事情，因为历史上对成蟜叛乱的描述并不多，是以并不清楚，连成蟜这个人的性格都没描述清楚，可她现在认识了成蟜，看起来不像是能叛乱的那种人。

　　难不成是有人从中作梗？

　　可是她应该提醒他吗？

　　姜瑜看见正在和嬴政讨价还价，表示他没什么志气的成蟜，她想要提醒一句，但话到嘴边又突然想起来这里的时候教授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姜瑜，你记住，你不是那个时代的人，你只是作为一个观察者，应该置身事外，一些历史必然发展的事情你万万不能插手，你不能有自己的看法，只需要记录，仅此而已。”

　　这些话在来之前，教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还说如果她忍不住插手了，历史产生扭曲，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尽管在她看来只是一个人，一件小事，但蝴蝶效应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而且历史上成交叛乱的时间就快了，近期内就这一次攻打赵国，姜瑜的拳头松了又捏紧，反复几次，最后慢慢的松开，当做她刚刚什么都没有听见。

　　“嫪毐也说的没错，你是应该去历练一番，我秦国男儿，自然不能软弱。”

　　“王兄……”

　　成蟜还想说什么，被嬴政看了一眼，立刻就乖乖的道：“既然王兄都这么说了，臣弟遵命。”

　　嬴政不想看他不情不愿的样子：“好了，距离出征还有一段时间，趁着这段时间你好好准备准备，到时候别让寡人失望。”

　　“臣弟明白。”

　　成蟜只是不想去，但这件事情一旦决定下来，他自然也会有万全准备的，就算是不能拿什么大功劳，也不能让王兄失望的，想了想又道：“王兄，臣弟功夫不好，不如让姜瑜这段时日多教教臣弟？”

　　“……”

　　嬴政沉默的瞧了他一眼，然后往姜瑜的方向侧了侧脸：“姜瑜，你可愿意？”

　　姜瑜皱了皱眉，正要拒绝就见成蟜对她挤眉弄眼的，

　　“……愿意。”

　　“那好，从明日起，你每日抽出两个时辰教导他，另，让你抓的刺客，也过去这么久了，十天之内，把人找出来。”

　　“……”姜瑜无语了一会儿，这两件事情又是怎么牵扯到一起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成蟜，姜瑜叹了一几口气，她虽然不在明白为什么，但这位皇帝陛下好像因为她答应教成蟜而生气了，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而且生气就生气，大不了训她一顿或者直接拒绝就好了，让她自己选择然后又为难她，这什么别扭的性格啊？

　　成蟜听见‘刺客’两个字，心神顿时就被吸引过去了，关切的看着嬴政：“王兄，有刺客？什么时候的事？还没抓到要不要……”

　　刺客闯宫，这可是大事，可折算时间半点消息都没有露出来，成蟜心中担忧，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姜瑜在一边叹气，哪儿有什么刺客啊？是她给自己挖了个坑，现在不仅爬不出来，坑边还来了看戏的。

　　“没什么，不过一个小毛贼。”嬴政语气淡淡的道。

　　“谁说得准呢，王兄的安危可是重中之重，怎么能这么轻率呢？依臣弟看，还是多让几个人来查，掌管宫廷安危的人这个时候还放着做什么？”成蟜道：“况且，姜瑜年纪小，又是刚来没多久的，还整日都跟在王兄身边，宫中的地形都还搞不清楚，让他一个人怎么追查？”

　　嬴政仿佛没听见一样，成蟜又道：“况且，王兄现在还让姜瑜陪臣弟练武，姜瑜也忙不过来啊。”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

　　听见这句话，姜瑜原本还抱有一点希望，此时那希望的火苗瞬间就被大雨淋灭了。

　　成蟜见嬴政不会轻易改变决定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看向姜瑜：“姜瑜，你就辛苦一些，这宫里又刺客可不是小事，一定要快些抓住。”

　　“姜瑜明白。”姜瑜应了一声。

　　成蟜又回过头去和嬴政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姜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道：“王上，姜瑜这就去……抓刺客去了。”

　　她又不是专门破案的，逻辑思维等于零，十天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她不想到时候什么都没抓到又被为难。

　　“去吧。”

　　嬴政这会儿倒是没有为难她，轻易地就放她离开了，姜瑜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见成蟜还等在外面，不由得疑惑的看着他，下一刻就被成蟜拉着往前走了许久，成蟜见周围没人了才道：“姜瑜，你老实告诉我，王兄可曾因为那个刺客受伤？”

　　“你先放开我。”姜瑜看了一眼抓着她手臂的那只手。

　　成蟜反应过来后，立即放开了她，姜瑜揉了揉手臂，见成蟜关心的神色不像是假的，叹气道：“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是我自己惹出来的事儿，我会解决的，你的好王兄没事，有事的是我。”

　　“你惹出来的？”成蟜先是有一瞬间的懵，然后突然反应过来，看着姜瑜，神色讶：“你！你该不会是！”

　　姜瑜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是真的那么做了，现在站在这里和你说话的就是我的鬼魂了，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你真想知道？”

　　“想。”成蟜点头，事关王兄，他当然是想要知道的。

　　姜瑜看见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渴望，犹豫了一下朝着成蟜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这才道：“这还要从那天晚上说起，我觉得外面有人，以为王上有危险就直接去了王上的寝殿，刚好又看见赵成慌慌张张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就直接闯进去了，然后现在你王兄就拿这件事情威胁我，我要是不抓个刺客出来，就非要说我是蓄谋闯他寝殿。”

　　“原来是这样，那也难怪了，王兄对你已经很温和了。”

　　“什么难怪，我很冤枉的好不好？你究竟是站在哪边的？”姜瑜皱眉看向她。

　　成蟜忙解释：“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是这件事情吧，你真的是命大了，几年前没经过王兄允许闯进了寝殿的那个人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姜瑜看着成蟜的眼神，突然就明白过来了，那个闯进嬴政寝殿的人，后来结果肯定不会太好。

　　“你知道王兄对你多好了吧，所以你就不要不高兴了，王兄就是想为难为难你，真要是想杀你的话，借口都不需要。”
　　“……”谢谢，但是这句话并没有安慰人的效果好吗？

　　“好了，既然知道王兄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明日我会过来找你的，我先走了。”

　　成蟜见姜瑜不大高兴的神色，笑了笑便准备离开。

　　“成蟜！”

　　走了好几步，后面突然传来姜瑜着急的声音，他诧异的回过头来。

　　姜瑜刚刚一时情急喊了他的名字，这会儿看见他回过头来，她想要补救，成蟜笑容温和的看着她：“怎么了？”

　　见他没有计较这个，姜瑜也就没多想了，看着成蟜的脸，动了动唇，过了片刻，才泄气的道：“没什么，只是刚刚忘了提醒你，你明日午后过来吧。”

　　“好。”

　　成蟜应声，姜瑜看着他走远，过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她只是一个观察者，其余的什么都不能插手。姜瑜默默的念了几遍这句话。

　　次日午后，成蟜一过来就被姜瑜拎着比试，最后自然是输了，姜瑜家里是保镖行业，父兄出任务的时候都非常危险，有时候还会带几个仇人回来，所以从姜瑜能走路开始，就开始学武，还都是把人往死路上逼的招式，那些教授也是看她这样足以自保，才让她来到这里。

　　姜瑜这会儿心里又憋着事情，看着成蟜眼睛都红了。

　　有那么一瞬间，成蟜觉得自己好像是她的仇人一样，不过在姜瑜打过来的时候便不敢再胡思乱想了，集中全力应付。

　　他从小也是请了先生教导的，身手自然不会很差，只是他平日里懒散，需要学到五分的东西他学到四份便不想再学了，就算是全都学会了，也没什么兴趣，而身边的人也没有一个真的敢跟他打一架的，久而久之便更加没兴趣了，此时被姜瑜逼迫着，竟让发掘出了几分潜力。

　　一场打完，成蟜差点瘫在地上，姜瑜也是一身汗，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浸出来，成蟜不经意间看过去的那一眼，刚好瞧见她拿着帕子，面无表情的差擦拭脸上的汗珠。

　　他的目光却落在她的唇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突然觉得她的眼睛特别的明亮，唇也特别的红润，简直跟个小姑娘一样。

　　成蟜也没再多想，擦了擦汗走到姜瑜身边去：“心情好多了？”

　　见姜瑜看着他，成蟜道：“刚刚你可真是拼了命的样子，应该是心里压着什么事情，既然不能说出来，这么打一场，应该好多了吧？”

　　“……是好多了。”

　　“姜瑜，你这样子真像个女子，还挺漂亮的。”成蟜看着她的脸，突然道。

　　姜瑜擦汗的动作突就停下来，动作僵硬的看向成蟜，成蟜见她木着脸，似乎是不高兴的样子，连忙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长得挺秀气的，没想到打起来的时候那么凶，你今年应该也才十四五吧，是怎么把功夫学的这么好的？”

　　“……”

　　姜瑜当初进宫来的时候就是谎报了岁数的，因为扮作男装的时候，她这张脸比较显小，所以当时说的是十七，吕不韦觉得她故意把岁数往大了说，进来后许多人都觉得她才十几岁，她想着反正那个岁数也是假的，索性不说了。

　　但听成蟜说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心塞。

　　“要不要再打一场？”

　　“不不不，今日已经够了吧。”成蟜忙道，这连歇息的机会都没有了。

　　姜瑜其实也累了，也就没有强求，有人在旁边摆好了瓜果点心和茶水，两人过去坐下，对着诺大的练武场，姜瑜本想喝水来着，见里面的是茶就没动。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口渴难耐，果子也不管用，甜的吃了反而更想喝水，便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

　　有凉风吹过来，刚刚运动过后的燥热的感觉消散了不少，姜瑜对着练武场看了一会儿，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成蟜：“王上让你随军去打赵国，你好似不大愿意去？”

　　成蟜听见这话，笑了笑便道：“是不大愿意去，嫪毐这个人我虽然没怎么接触，但也知道心思不是那么简单的，怎么会好端端的和王兄提议让我去？只是王兄对我存有希望，我总不能让王兄失望的。”

　　姜瑜见他开口闭口就是王兄，明明这兄弟两个的身份和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敌对的，可是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这两人的感情这么好，嬴政虽说表现得冷淡了一些，但对这个唯一的弟弟其实是很纵容的。而成蟜，做的事情更是都离不开王兄。

　　姜瑜原本对成蟜只是有点好奇，但现在，她其实不大愿意看见这个人如同历史上那样叛乱然后被诛杀的。

　　成蟜说完之后就看见姜瑜用那种类似于怜悯的目光看着他，楞了一下：“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姜瑜瞬间回过神来。

　　“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姜瑜又道：“我相信你和王上的兄弟之情，但你自己也说了，嫪毐这个人心里的算计谁也说不清楚，特意推荐你去，说不定就是要从中做些什么呢，到时候你在军中，若是听见什么消息，或者是发生什么事情你千万要注意一些，可不要别人还没动作，你自己就先乱了方寸。”

　　姜瑜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还想说下去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像是什么东西抓住了心脏一样，姜瑜顿时面色苍白，一手撑在前面，咬牙忍着。

　　成蟜瞧见这一幕，急匆匆的过来：“这是怎么了？”

　　姜瑜咬牙忍了片刻，那股疼痛的感觉很快就过去了，就像是心绞痛一样，姜瑜皱眉，难不成自己还有这方面的病症？以前体检也没查出来啊？

　　等缓过来之后，姜瑜深吸一口气，看见成蟜在旁边神色关切，姜瑜摇头：“我没事，刚刚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成蟜见她这个时候还惦记着那些事情，说不清楚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郑重的道：“记住了。”

　　姜瑜瞧着成蟜像是真的记住了的样子便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了，反倒是成蟜，见她果真没事后，才道：“你这番话，若是放在旁人身上，这般泛泛之交是绝对不肯说的，你又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是把我当做能交心的朋友了？”

　　姜瑜敷衍的点头。

　　成蟜心中顿时高兴起来，他从小没什么兄弟，后来王兄被接回来了，但王兄是个冷淡的性子，两人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有些仇怨的，后来他突然就看开了，和王兄的关系也算是很好。

　　身边关心他的人更多，比如母亲。而底下的人大多是听命行事把他当做主人。

　　像姜瑜这样没有任何关系的，姜瑜是第一个。

　　接下来的几天，成蟜倒是认真了不少，只是十日之期一过，姜瑜依旧没有抓到什么刺客，这日晨起，想着昨天就已经过了最后一天了，嬴政也没有过问，今天过去，不知道是什么在等着她她
　　叹了一口气，姜瑜认命的往嬴政的寝殿过去，刚到外面就被赵成拦下来了。

　　“这会儿王老将军在里面，王上吩咐谁也不能进去，还说若是你过来了，给你一句话。”
　　“什么话？”
　　“既然事情没办成，那就想想用什么来抵。”
　　“……”

　　姜瑜的其实顿时就蔫了，看着赵成：“王上还有什么其余的话吗？”
　　“王上还说，想好了用什么来抵便明日过来，若是想不好，王上就自己取。”
　　“我知道了。”

　　姜瑜垂头丧气的离开，搞不清楚嬴政留下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自己想用什么东西抵，她怎么知道要怎么样他才满意？而且她就是孑然一身到这里来的，除了一把随身的匕首，还有悄咪咪带的那点药，其余什么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

　　成蟜回去后就见他的母亲韩太妃正等在哪里，还有些惊讶：“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你去哪儿了？”

　　“近几日有一个可以陪我练武的人，这几日都过去了，不知道母亲过来。”成蟜笑着道。
　　“是王上身边的那个姜瑜？”
　　“母亲知道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几天都在那边，什么事情也不管，母亲听说王上有意让你跟随王老将军一起去打赵国，你可知道？”韩太妃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本是好几天之前的事情了，她却现在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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