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间审判人

　　荒村案卷十
　　“哎呦～模样长的俊，脾气也大。”矮胖女人依旧挂着勉强的笑容，“小玉啊，我们村最缺的就是媳妇了，既然你们来了，就应该充分发挥你们的光和热，再说了你可是嫁到村长家，村长家还能亏待了你们这些女知青！”
　　“少胡说八道，我们来这是为了农村改造，是为了用知识帮助你们，不是来买身子的。”小玉狠狠地说。
　　“什么买身子，一个文化女青年，说话咋这么难听。”矮胖女人说不过小玉，转而又向旁边那年轻姑娘说教，“小梅啊，你也帮忙劝说劝说，这大好的日子，花轿都临门了还有不嫁的道理？”
　　被唤作小梅的姑娘性子弱，也不知怎么回答，更是不愿劝小玉，眼泪花子在眼眶里直打转。
　　“哎～”矮胖女人一跺脚，“今天你们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白泫站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听说过逼婚的，但真没有见过这么逼婚的，跟倒卖牲口有什么区别。
　　矮胖女人一看白泫站在一旁，先是一愣，随即笑的满脸褶子，捧着白泫的小脸蛋说，“英儿乖，长大嫁给我家虎子好不好？”
　　“大姐姐为什么不嫁？”嘴巴张合，是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但白泫知道这话是这身体的主人问的，自己只不过是借着她的一双眼睛看到了一些残影。
　　“谁说姐姐不想嫁？能嫁给我们村长儿子和老书记是她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她们为什么还哭？”
　　“这……这……这是我们的习俗，女孩子离家出嫁总要哭一哭，她这是舍不得娘家。”
　　“哦～”小女孩似懂非懂的应着。
　　矮胖女人捏了一把她的小胖脸，转身对身后的几个汉子嘀咕了几句。
　　等英子再看见小玉和小梅时，已经是那场婚礼过后好几天，也许再看见她们时的情景对英子来说太过震惊，以致于连带白泫也能体会到那种来自灵魂的震撼。
　　小梅被按在一张石桌上，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老男人提着松垮的裤子，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女人们半掩着脸嘴脸骂咧咧的，眼睛却都盯着石桌上的两人，男人倒显得大方很多一个个嬉笑着看热闹，有不嫌事的起哄道，“是不是不行啊！不行我帮你啊——”
　　“哈哈哈……”
　　“你给我闭嘴，谁说我不行了！”老书记猛的一巴掌拍在小梅的头上，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小梅头狠的砸在石桌上瞬时就磕出一条血痕。
　　“哈哈哈……”
　　“您老下手也轻点，花了这么多钱娶回去的娘们，可别还没用上就被你打死了……”
　　“就是，就是，娃还没生呢。”
　　“您要是要不动，干脆给我家得了……”
　　周围的嘲笑声夹杂着冷漠的对话，只有英子看见了小梅张合却发不出声音的嘴，干裂的嘴唇边上还留着暗黑色的血迹。
　　白泫不想看下去，但是他闭不上眼睛，也无法转身离开，他只不过是这场闹剧的过客，借着英子的双眼才能看见这些罢了。
　　“你们这群疯子！”小玉冲进人群，猛地推开老书记，“小梅，小梅……”
　　“这不是村长家的媳妇吗？”
　　“怎么放出来了？”
　　“不是逃出来的吧……”
　　“嘻嘻，是村长家那两个傻儿子不行吧……”
　　“嘘～”
　　“怕什么，要是那老东西行，还能轮得到那两傻子？”
　　“啧啧啧，老书记，您没事吧……”
　　“哈哈哈……”
　　“你……你你你……你们……”老书记轱辘的站起身来，正巧村长家来抓人，仿佛一下子有了底气，指着小玉便骂道，“母猪样的东西，哪家的栏也不拴紧，随便冲出来乱咬人！”
　　村长一家岂是随便让人骂的当即就回了过去，“又不是牲畜，这青天白日的当众□□是干啥！”这村长手里拿着手指粗的铁链子，一把塞个儿子，对两人使了个眼色。
　　“说谁呢？”老书记撸起袖子就冲到了村长跟前
　　……
　　争吵声渐渐浓，小玉趁着空挡想再次扶起小梅，身子一动脖子上就被套上了冰冷的铁链。村长拽着铁链的一头，猛的一拉，小玉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只不过是几日的功夫，两个好好的姑娘已经变的像牲畜一般。在这个村子里，女人就是生育的工具，地位还比不上产仔的母猪，更可悲的是同为女人，这村里的女子看小玉和小梅就如同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白泫耳中各种声音嗡嗡响，视线也随之模糊起来，眼光所见之处皆是一片通红，而眼前的人或景都像隔了一层红膜在扭动。
　　一道耀眼的白光刺的白泫的眼睛生疼，即便是拿手遮住了眼睛，那光还是能刺穿手掌射入双眼，感觉下一刻自己就要瞎了。
　　“好了，送回去吧。”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天外飘过来一般，特别的不真实。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乒乒乓乓的铁器撞击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白泫被这声音吵的脑袋昏沉，但是一切又是如此的不真实。
　　等白泫再次看见东西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第一个看见的既不是胖子也不是陆萧翼，而是一个慈祥微胖的老女人，穿着白色的大褂。
　　“醒了吗？”
　　白泫艰难的开口，一声干涩难听的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他这才发现除了喉咙管还能颤动发声以外，全身上下跟灌了铅一样沉的根本动弹不得。
　　“我姓沈，是你的主治医生。”沈医生翻动自己手里的病历本，“你家人呢？”
　　白泫脸上抽搐了一下，我根本没有家人。
　　“在这呢。”胖子在隔帘外扯着嗓门喊了一声，“在这呢……嘿嘿……”
　　病床和病床之间的隔帘一拉开，王胖子裹得跟粽子一样躺在床上，一脸嘻嘻哈哈的样子冲着这边挤眉弄眼。
　　“就你？自己也还是个病人……”一个年轻的声音冒了出来。
　　沉医生轻瞪了一眼说话的年轻女医生，那女医生自知多嘴便埋下头不再说话。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