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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早自习上到一半,徐景天要参加篮球比赛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191班,党深深为此郁闷了整整两节课。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可是亲眼见识过徐景天实力的。暑假那会儿,老党天天找他打球,结果,他为了让老党不再烦他,一次就把老前辈给打趴了…
他要是参赛,191晋级几率就更小了。
小梅倪好不懂党深深心里的绝望,相反,得知消息的她俩还挺开心的?为啥呢,还不是跟其他人一样,为色所迷。一听到徐景天打球,花痴得就差没流口水了…
课间操铃声一响,倪好小梅拖着郁郁不乐的党深深往操场走,边说边劝。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悲观,这还没比呢!”小梅还算有些理智。
“就是就是!而且你要这么想,反正我们班实力本来就不行,输给谁不是输?输给188班,传出去多有面子!”
党深深不可思议地看着倪好!
她很怀疑这厮到底还有没有集体荣誉感了?还有没有节操了?
被死党们这么一安慰,党深深感觉自己更没劲了,连带着课间操都做得懒懒散散的。负责巡查的年级主任拿眼神警告了好几次,她才不得不卖力敷衍几下。主任一走,立马开始划水。
“深深,学生会的来了,你注意点。”身后的小梅提醒道。
党深深扭头一看,果然有个带红袖章的从队伍前头走了过来。党深深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人有点眼熟…好像昨天才见过…
“是钱雅丽。”倪好说。
党深深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钱雅丽走到她跟前,劈头盖脸来了一句,“党深深,你校服怎么穿的?”
党深深低头看自己,她怎么穿了?不过就是把过长的上衣往裤子里塞了一点点,拉长腿线的同时也显得人更精神一些,当下年轻人不都是这么穿的?这也不行?
党深深暗暗骂了一句‘土鳖’,然后老老实实地把衣服扯了出来。
“袖子。”钱雅丽又说。
党深深忍着脾气,把撸到手肘的上衣袖子也放了下去,心想着,好女不跟傻逼斗。
“有件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吧,你家大神今天要代表我们班参加篮球比赛哦。”钱雅丽凑到党深深耳侧,轻声笑道,“很意外吧?”
世界上什么人最惹人厌?
没事儿就爱穷显摆的人最讨厌!
看着钱雅丽一脸笑得得意,党深深真恨不得拿泥巴糊住她那绿豆一般的眼睛!
“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钱雅丽又凑近了一些,憋着笑,“本来你家大神是不愿意参加的,结果,听说娇娇喜欢看篮球,立马就改变了主意,嘻嘻,你说爱情的力量是不是真的很伟大?比你死缠烂打有用多了,是不?”
哈?
徐景天为了王雪娇参赛?
还爱情的力量?
他有病吧!
“第三节,踢腿运动”
沉浸在震惊中的党深深听着广播,条件反射般,迈出右腿往前一踢…然后,一声惨叫划开操场上空…
看着钱雅丽抱着小腿,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党深深可以发誓,她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大约都知道了徐景天要参加比赛的消息,中午,篮球队队员们训练的积极性降低了很多,党深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几位大爷请到球场训练。党深深想的是,虽然此战凶多吉少,但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不是也太丢人了?正所谓临阵磨枪,不亮也光,万一赢了呢?
188班是肯定不会花时间训练磨合的!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党深深到了球场才发现,188班的,居然到得比她还早…
她站在球场的围栏外,远远地,就听到了一群女孩子加油鼓劲的声音。整个二中,除了徐景天,党深深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气这么旺的人了。
他穿着白色球衣,在球场上穿梭自如,他带着球,用漂亮的假动作一次次晃过严正以待的对手。
他三步上篮,在空中的姿态,让党深深想起了动物世界里见过的山鹰。
矫健,敏捷,势不可挡。
嗷嗷嗷,党深深烦躁地背过身,埋怨自己差一点又沉沦了!
哼,她才不要被他迷住!
然而,虽然她及时恢复理智,没被迷住,而她的队员们…这会儿,竟全都趴在栏杆上,一个一个看得如痴如醉…
“团委,这还比什么,你看看人家这实力。”
“本来就是去送人头的,还训练啥,意思意思得了。”
队员们七嘴八舌地自我嘲讽,自我放弃,完全无视党深深的存在。党深深吼了几声,诸如:
——这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我们练我们的。
——长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丢不丢人?
——你们到底还要不要练球了?
她嗓子都喊疼了,那声音,仍旧被球场里铺天盖地的加油呐喊声瞬间淹没。党深深看着这般球员,又看了看球场上的徐景天,一阵委屈顿时涌上心头。
心想着反正也没人搭理,党深深干脆一个人跑到球场外的花坛那坐着。
花坛前种了一排整齐的一人高的红叶石楠,密密麻麻的,她坐在里头,很是隐蔽。背后又是一阵欢呼声,唔,想必,又是一个精彩的进球吧。
党深深忍不住回头,透过石楠枝叶缝隙,偷偷看了一眼,再一眼,然后很多眼…
她不得不承认,赛场上的徐景天真的很有魅力,光芒四射的,叫人移不开眼。
看着看着,党深深就有些眼酸了。
她扭过头,倔强地抹了抹眼泪,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哭,也不能认输,可是啊,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啦啦的,根本擦不干净…
她伤心,不止因为徐景天,更多是为了篮球队。
她知道188班实力强大,但试都没试过就放弃,她不甘心。这几天,她陪着队员们日晒雨淋,辛苦训练,难道是为当逃兵吗?
党深深越想越难受。
“又怎么了?”
党深深听到了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她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猫,没留心,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徐景天。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她跟前,挡住了所有的光。
党深深还生着气,没理他,继续哭自己的。
徐景天轻轻地叹了口气,蹲下,给她递了一条毛巾,“擦擦吧,脸都花了。”
党深深虽然生气,却不是个狠心的姑娘,别人给了她台阶,她是断然不会让人难堪的。她接过毛巾,往脸上一擦,湿的。
“怎么是湿的。”
“我刚刚擦了脸。”
党深深不可思议地望着徐景天,好半天才忧伤的吐出几个字,“你可真不讲究!”
徐景天笑。
大约是那笑容实在太过好看,以至于,党深深差点看花了眼。
“不生气了?”徐景天问。
党深深一愣,反应过来后,傲娇地一扭头,双手抱胸,“谁说的,我就是在生气!”
徐景天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那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气什么?”
“我气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徐景天回得理所当然,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党深深又被气到了,伸出拳头推了徐景天一把,“你说我很烦!”
徐景天一头雾水,“什么时候?”
诚然,他是觉得党深深聒噪黏人,有时候,也确实很烦人,但这种烦,很明显,跟她所理解的烦,肯定不是一个概念!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根本不排斥这种烦啊…
“我在你书房睡醒的那天早上。”党深深叉着腰,气愤地道,“伯伯婶婶都听到了!”
那天早上?
徐景天好像知道是哪句话了…
那天,婶婶说党深深可能会被人拐走,他随口敷衍了一句,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也算解脱了。
徐景天问党深深是不是因为这句话同他怄气,党深深却突然沉默了起来。
徐景天很怕不说话的党深深。
她是个不用猜的女孩,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可一旦她选择了沉默,他就猜不出她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了。对于她的心事,他总是显得那么笨拙。
他更加没有想到,只是随口敷衍婶婶的一句话,会让她这么介意…
“如果你没有觉得我很烦,为什么我被拐走,对你来说是种解脱?”党深深抬头,眼睛里含着泪,“你就那么希望我被人拐走么?”
看着红着眼眶的党深深,徐景天觉得很坑爹。他希望她被拐走?什么跟什么…
他怎么会有那种荒唐的想法?
他明明…明明…
“笨蛋。”
徐景天想了想,还是伸手把人揽进了怀里,轻轻的,很温柔地。
虽然不到百米处就是篮球场,球场上的喧嚣嬉笑能清楚地传到他耳畔,虽然,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但他还是抱住了她…
“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他说,“也不会让别人把你拐走。”
党深深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到了…
在党深深的记忆里,高中以后的他们,已经很少这样亲昵了。
还记得小时候,她是真的很喜欢粘着徐景天。受了委屈挂在他身上哭,有了高兴的事,靠在他肩头笑得直不起腰。
后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好像是从黎老师第一次教会她什么叫做‘男女有别’开始,她明白了徐景天不是她的小姐妹,跟爸爸姥爷也不一样,所以才不再由着自己性子,亲近他,依赖着他…其实,她是很怀念他的怀抱的。
如今,被他抱进怀里,虽然他身上有股子淡淡的汗味,党深深仍然觉得开心。
很开心。
嗯,超开心!
“那…你是骗婶婶的?”好半天,党深深才细细地问了一句。
“嗯。”
“为什么?”
党深深想不通了,像婶婶那么好的女人,怎么会有人忍心骗她…
徐景天这下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如果当时他不那么回答,他家那个热心婶婶指不定会送他几本性/爱启蒙动作片…
他可受够了。
“不为什么。”徐景天懒得找借口,淡淡地回道。
党深深抬头,一脸担忧,“大神,你果然正处于青少年叛逆期。”
青少年?叛逆期?
呵呵。
徐景天伸手,把她那颗圆溜溜的脑袋再次按回自己肩膀上,问,“那你能原谅这个口不择言的青少年吗?”
党深深趴在他肩头,‘咯咯’地笑个不停。
而后,轻声地说,“可以啊。不过,只原谅这一次哦!”次数多了,她也是会当真的!
“谢谢。”徐景天把人搂得更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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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小树丛里爬出来时,球场上已经只剩下了191班的那支队伍,党深深骄傲地哼了一声,“你看看你们班球队,说好了的训练跟玩似的。”
徐景天抬眼,看了看党深深他们班那鸡飞狗跳似的投篮训练,抿了抿唇。
他挑着眉,忍下吐槽,“没你们班努力。”其实,心里真正想说的是,趁早死心吧,渣渣…
党深深很得意,随即,又小声问了一句,“那…晚上的比赛,你会放水么?”
“什么?”
党深深声音太小,徐景天没挺清楚。
“没什么,没什么。”党深深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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