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来我身边

　　第六章
　　话说两个人正在密切注视着信号图，辉子修长的手指忽然冲着李倾“哆哆哆”了好几下：“我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干的了！上次工作人员检修信号塔的时候对不对？！你那天做过一次信号测试！人家工作人员切断信号儿，你趁机窜了进去，就那么两三分钟，你就黑了中英的系统，你可真是贼~~~得这么冠冕堂皇啊！还有……是你让六月报的信号故障对不对……狡猾狡猾滴……”

　　李倾没理他，目光停留在几个红色的信号点位上，显然在仔细分析这张他自己也才敢第一次打开的监控图。
　　之前一直不敢启动，是因为不想给对方时间察觉系统存在异样，对方能这么悄无声息地在大厦私自布置了监控系统，当然是有高手在的，高手过招，不需要很久便可有胜负。
　　但是现在这个系统必须受控了，因为就在今天上午，警方接到线报，今晚会有文物交易在乐维大厦进行。

　　从大厦自然闭店到天亮，留给李倾的时间相当少，就那么几个小时，所以争分多秒地确定他们的交易地点让李倾觉得——兴奋！
　　不断在头脑里整合着信息，李倾棱角清爽的脸上线条偶尔绷紧，散发着说不出的魅力。

　　“交易双方如果真像你说的不是见面交/易，那他们应该是很早就确定了交易地点，有人事先放，有人随后拿。这种交易方法，要买卖双方长时间合作，彼此信任才行……这TMD是干了多久了？”辉子看看李倾，又看了看李倾手指游走的几个位置恨恨道。

　　“这是六楼消火栓位置？”李倾问。
　　“嗯，是。”辉子确定道。
　　“消火栓的位置在楼层主廊，一个人在已经熄了灯的走廊里，消防栓前面站了五分钟了，他在干嘛？”李倾又指着几个平行的点位，“这是十四层的楼梯，高层的楼梯间是最隐蔽的，楼层越高走的人就越少，这三更半夜的，楼梯间怎么会同时出现三五个人？还有这个出口处，显示现在仍有人出入，可是这个门过了11点就已经锁了……”
　　被李倾一说，辉子打了个冷颤。

　　李倾呼了口气：“这些信号是对方系统虚拟出来的，我想，文物就应该在这里某一个信号的位置。”
　　“天啊！虚拟信号！对……对对对，一定是，不然他们弄这个干什么？！需要花不少钱呢！”辉子对于李倾的推断完全无异议。
　　笑容挂在李倾的脸上始终安然，嘴里却吹了个好听的口哨出来：“可惜啊……这就是个迷魂阵。看来就像你说的，他们是早做了准备，应该有一套约好的寻找规则，卖家事先放置，和买家不见面，也无交流，买家按图索骥拿走东西就算完事，还是不断变化的图……”李倾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辉子看见李倾躺下以后竟然闭上眼睛，大有睡觉之意，忙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我靠！你看看咱们几个，连在一起跟北斗七星似的，再看看人家的，复杂得跟外太空似的……”看了看仍从锁着的门进出的几个信号儿，辉子又打了个冷战——真邪门儿！

　　不过说起这个乐维大厦，当真邪门！有很多表象证据显示，近几年本省的几宗文物走私案多多少少都和这座大厦里一个叫中英的工艺品外贸销售公司有关。
　　明明接到线报说这家公司借着出口工艺品为名，暗地里私自倒卖文物，可是每次警方接到线报突击检查，全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中英公司的唐经理更是铁板一块，询问了几回，油盐不进，水火不侵，刑警队王景然同志没有实证只能放人。
　　这让王景然同志很郁闷，好像痒的地方藏在一块胶皮下面，怎么挠也挠不到，真相呼之欲出，又扑朔迷离。

　　就在警方的胶着始终拉不开的当口，就两周前，一丝线索浮出了水面——消失多年的一件省级文物“九头鸟”很可能就在这几天通过中英公司进行交易，贩卖出境。
　　圈儿是越画越小，王景然却越来越不安，因为风平浪静的乐维大厦无论白天黑夜都像从前一样，完全看不到任何异样，从哪里下手去抓交易双方？会不会再一次扑空？

　　王景然坐不住了，推门进了省厅关明山关局的办公室大门——请求技术部门支援。
　　关明山：“让李倾去！”
　　李倾：“我不去！”
　　关明山：“你不去就去集训队训练新学员吧。”
　　李倾：“那我去吧。”

　　辉子看李倾不说话，继续道：“找不到头绪，咱们是不是要赶快通知王队他们布控？乐维大厦每个单层都有出口通往隔壁的志玲大厦，而且一楼商业街区每个店铺都有出口，鬼知道取货的人从哪儿出从哪进啊？”辉子道。
　　李倾摇了摇头：“他们选在晚上交易，就是便于观察有没有人把守出口，咱们这么多人往这么多出口一埋伏，傻子都看到了。”
　　辉子皱着眉：“我都有点佩服中英的这位老总，怎么找到这个蜂窝一样的地方的？要不老大你截个屏，咱们围合一下，把每个点都搜一遍？试试呗……万一有呢。”
　　李倾又摇头：“现在的信号还没有真正固定下来，可能文物还没有被最终被安置，合拢围查的话，一定是会打草惊蛇，交易很快会取消。”

　　辉子一脸愤慨：“靠！那这怎么控制？人，人不能出现，信号，信号不能异常，行动，行动要快如五彩神牛？真当咱们是神仙啊？”
　　李倾躺在床上笑了笑。

　　辉子看着李倾一脸的波澜不惊，眼中忽然跳了两个火花出来：“可惜啊……他们这次碰见神仙了。你有办法了对不对？咱们什么时候行动抓那个买家？老大，让他们顶礼膜拜一下咱们刑警界的仙级技术流！”
　　“行动什么啊？我先睡会儿。”李倾打了个哈欠，竟然真的回身睡觉去了。
　　辉子露出了一个“人生几度秋凉”的表情。

　　半个小时以后……
　　李倾被一只蚊子吵醒，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盯着电脑屏幕：“嗯……这个画面有多久没动了？”
　　“五分钟。”辉子看了看表，时针指向了12:15.。
　　“嗯，开始固定了。”李倾打了个哈欠。

　　夜幕暗沉而宁静，视而不见苍茫之下发生的一切。
　　乐维大厦已经熄了灯，像往常一样只留了商铺向外一侧led的一串暖色灯泡，在雨幕中照见半米的路，蹦跳的雨点看起来静逸而雀跃生辉。

　　时针缓慢接近了十二点半。
　　“信号一动不动了。”辉子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揉了揉眼睛道。
　　李倾从半躺的姿势坐起来，盯着屏幕，眼中精光一闪，指着警方监控图上闪烁在18层的一个黄色亮点：“这是张林的位置，一会儿我说开始行动，让他去离得最近的这个点！”李倾指了一下一个红色的信号点道。
　　“这是整个大楼的图像监控室啊，他们不会在这里放什么文物吧？位置又高又明显。”辉子看着李倾，一脸懵。
　　“我这不是捞针呢吗？反正也不知道在哪儿，碰碰运气。”李倾笑道。
　　“不是吧~~~~~头儿。”辉子斜着眼道。
　　李倾一笑：“一会儿告诉张林，换上警服，进去直接掏枪。”
　　“啊？！”
　　“再告诉六月，张林一进去就把楼里的防盗警报拉响，这时候老猫要马上确定监控图上第一个灭掉的点位，通知黑子、小五儿还有黄斌随时待命，谁离这个点最近，过去找九头鸟。”李倾道。
　　“什么意思？”辉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哦……那，我干嘛？”
　　“你想干点什么？”李倾问，“要不写报告吧。”
　　“no，我盯着屏幕。”辉子道。

　　辉子用他们的频段把李倾的安排传达了一遍。
　　“他们说ok了，张林已经开始换衣服了，他们问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李倾看了看表：“十二点三十八吧，吉利。不用管取货的人，交给王景然他们，联合行动，总得给人家剩点儿。”
　　辉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李队同志好像算命一样就确定了这么个行动时间，还有零有整的，但是他也不怀疑，“神仙”嘛，总得有个过人之处。

　　分针一点点滑动，经过了十二点半，行动的时间就要到了。

　　“哎？不对啊。”辉子趴在屏幕前揉了揉眼睛，“李队，不对劲儿啊。”
　　“怎么了？”又蜷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李倾道。
　　“这个信号……”伸手点了一下鼠标，辉子皱着眉，“这是那个叫季臣的人的手机信号，他这么晚了在街上干嘛？”因为处在特殊时期，警方的监控系统会全天候监控并记录进出来往人员的手机信息，凡是来过的都会被采录道。
　　夜深人静，季臣的手机信号忽然又一次闯进了监控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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