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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朝堂之上,大殿之中,文武百官都战战兢兢,拿着笏板的手微微颤抖,大殿端坐在龙椅上的父皇,眼睛下方微微泛着乌青,脸色看起来着实不太好。
大殿之中的气氛实在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大殿中央,站着二人,一人是左相沈丘,另一人,便是大哥卫容弦。
皇上沉了口气,道:“大皇子卫容弦,有人弹劾你赈灾过程中,雁过拔毛,中饱私囊,可有此事?”
大哥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朗声道:“回禀父皇,绝无此事,儿臣绝对没有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请父皇明察!”说完,便重重地磕下头去。
“沈相,你既说大皇子贪污公款,证据何在啊?”父皇又瞟了一眼沈丘。
沈丘当即也跪了下去:“回禀皇上,微臣有人证。”
“来人,将人证带上来。”父皇吩咐道。
大哥看清楚那人时,突然如五雷轰顶一般,瞳孔骤缩,不敢相信,那人就是沈丘口中的“人证”!
前朝上风起云涌,后宫也没有多安宁。
我把婵嫣被毒害一事禀告了母后,母后听闻之后尤为大怒。吩咐了身边的玉笙姑姑对紫玉阁所有宫人严加审问,务必要找出下毒的真凶。
玉笙姑姑也是个厉害角色,眉宇间自透着一股狠毒的劲!不说话只往那一戳,就能将胆小的小姑娘们吓得够呛。
我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走向前去,向玉笙姑姑行了礼,道:“此事麻烦姑姑了。”
玉笙姑姑也回了一礼,道:“公主言重了,皇后既然吩咐奴婢彻查此事,那这些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公主不如先回去歇着,等下若真是用起刑来,不要吓着公主才好。”
我沉吟片刻道:“姑姑侍奉了母后多年,您办事我也放心,那…本宫就先告辞了。”说罢,便回了拂樱殿。
刚到拂樱殿门口,便看见一个水绿色的人影在殿门前等着我,这宫中天天把绿色穿在身上的只有那一位,不是苏易简还能是谁。
“苏兄,你这日日穿绿色衣裳,昨日碧绿,今日水绿,明日湖绿,不会腻的吗?”我打趣他道。
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的调侃回来,反而比平常还要深沉三分,道:“逍遥,我父皇驾崩了,我…明日就要回黎苏了…我今日来…就是和你…道别的。
”
苏易简要走了?
苏易简要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分别,搞得我有点手足无措。
“你…节哀。”我小心翼翼的,有些木讷看着他道。
苏易简看我忧伤不舍的小表情,硬是挤出一丝笑容,道:“喂!逍遥,你不会听说我要走了开心的傻掉了吧,好啦~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啊~一定还会再见的。”
说罢,他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苏易简虽然胆小嘴贱,但是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把他当成哥哥一样看待。
“那…你回去后,打算怎么办啊…”我问道。
“父皇驾崩,新帝即位,好在我没有参与皇位之争,估计他也不会太为难我。”苏易简道。
“那好,明日我去送你。”我道。
“好。等你。”苏易简道。
傍晚时分,我枕着双手躺在棠心殿海棠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一条腿耷拉着,晃晃悠悠。欢喜趴在我的肚子上,微微眯着眼,似是要睡着了。韶夏则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神闲气定的喝着茶。
“韶夏,你的心上人,是谁啊?”我一边问一边偷瞄了眼坐在旁边的韶夏。
“哦?公主怎么想起问这些?”韶夏挑了挑眉,勾起了嘴角。
“随便问的,你若不想说,那便算了。”我故意装作轻松的语气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装给韶夏看的,还是装给自己看的。
只见韶夏轻轻的放下茶杯,洒然一笑,道:“在下的心上人,有着绝世容颜,害羞的时候会脸红,煞是可爱,她是天之骄女,德才兼备算不上,文武双全却还是有的。”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侧脸上,映出的尽是温柔。
我心中一阵失落,用酸溜溜的语气说:“哦,是嘛,当真是个妙人呢。”
话音刚落,玲珑跑了进来,道:“公主殿下,毒害婵嫣公主的真凶找出来了,就是她身边伺候的宫女,那宫女嘴紧的很,一口咬定毒是自己下的,没有任何人指使,玉笙姑姑把刑具都上了一遍,她还是不肯说,奴婢就只好先来禀告您了。”
“不肯说,这丫头性子还挺倔,带我去看看吧。”说罢,把欢喜扔给了韶夏,转身出了棠心殿。
那宫女被关在一间阴暗的屋子里,她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躺在地上,身上有好几处伤口,鲜血从伤口中汩汩的冒出来,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子烧焦的气味。看来玉笙姑姑对这姑娘还真是“尽心竭力”了。
我让玲珑轻轻把她扶起来,尽量不要再使她受伤,倒不是因为我善心发作,只是一会儿她还有别的用途。
我轻轻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吧,谁指使你的?”
地上的人奄奄一息道:“没有…没有人…指使…我…”
我慢慢弯下腰,死死的盯着她,道:“你背后的那位主子不好惹,我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让我猜猜,你为何会如此替她卖命?”
“莫不是,她用你的家人…”
“威胁你?”
她突然一怔,赶忙道:“不是…不是,是我自己…”
我没有再看她,直起腰来,背过身去,接着道:“王巧儿,秣陵平山人,父亲王二,母亲范氏,家中有二位弟弟。”
我顿了顿,侧头道:“巧儿?”
“我可有背错啊?嗯?”
最后一缕残阳打到我的侧脸上,不仅没有韶夏那般温柔,反而添了几分阴冷。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我说…我说…”她声嘶力竭地喊着。
“说吧,谁指使你的?”我眯着眼睛道。
“是…是…沈贵妃娘娘…女婢若不听娘娘的话,娘娘就要杀了女婢的全家…女婢实在害怕…就…就…公主救救我全家吧!”
哼,果然是那个贱人!
于是我带着一干人等,闯进了沈氏的芙华殿。
沈氏匆匆忙忙出来,看见来者是我,便指着我的鼻子喝道:“大胆!你竟敢闯本宫的芙华殿!”
我冷笑,不紧不慢道:“本宫是父皇亲封的正一品长公主,你一个从一品的贵妃,看见本宫不但不行礼,还敢指着我的鼻子大呼小叫,沈贵妃,您说说,这样合乎礼法吗?”
沈氏的脸被我气的青一阵白一阵,差一点就昏死过去,她看到跪在地上的满身血迹的巧儿时,不由得大惊,道:“你带这个东西来我的殿里做什么?”
我沉声道:“当然是来兴师问罪的!婵嫣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置她于死地!巧儿都已经招了,你别想再狡辩!”
她冷笑道:“呵!是我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在我的芙华殿,好好的做我的贵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还不知道吧!大皇子!也就是你的大哥!已经被皇上治了罪!现在还在天牢里押着呢!哈哈哈哈!”
听到沈氏的话,我着实一惊,大哥肯定没有贪污,怎么会被治罪呢!
不会的!不会的!
这个贱人一定是在骗我!
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着,我双眼一红,抽出插在腰间的软剑,架在沈氏的脖子上,恶狠狠的盯着她,吼道:“你这个贱人若是敢骗我,我便要了你的狗命!”
“逍遥!你放肆!”
呵,父皇来了。
“逍遥!是不是朕对你太过纵容了!才惯成你这个胆大包天的性子!”父皇喝道。
大哥已经进了天牢,二哥又不在,我这时若是要与父皇硬碰硬,惹得父皇更不高兴,不但救不了大哥,反倒把我也搭了进去,母后会更加忧心,岂不正中了那贱人的下怀!
我收了剑,跪在父皇面前,鼻子一抽,眼圈一红:“父皇,你要替儿臣做主啊!呜呜…”
父皇从没见过我如此委屈过,大概是心疼了,便放软了语气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拿着剑指着你沈娘娘?”
我抬起头,忍住眼眶里的眼泪不让它掉下来,这样才最可怜,然后揪住父皇的衣摆,哽咽道:“回禀父皇,儿臣实在惶恐…呜呜…沈贵妃给婵嫣公主下了毒,若不是及时诊治,婵嫣就命葬黄泉了!儿臣来找沈贵妃理论,沈贵妃威胁儿臣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否则便取了儿臣性命~儿臣…儿臣实在害怕…所以才…”
“一派胡言!皇上!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啊皇上!”沈氏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叫喊道,头上的金银珠钗落了一地。
我继续可怜兮兮道:“你还说没有…昨日的御医和下毒的宫女我都带来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皇上!臣妾…”她还想继续,却被父皇打断。
“你闭嘴!”
父皇把我扶起来,又审问了宫女和御医,然后一巴掌扇在沈氏的脸上:“你个毒妇!婵嫣公主若是出了事,你让朕怎么和紫祁国交代!来人!沈氏心肠歹毒,残害婵嫣公主,陷朕于不忠不义之地。念其诞育四皇子有功,免其死罪。即今日起,废除位份,降为庶人,打入冷宫!”
沈氏听罢,脸色煞白,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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