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游戏

　　大学生活并没有高中老师们构建的蓝图那样轻松，至少对于蒋南来说，作为一名大一新生，他要应付的事情不少，繁重的课业，课后的打工，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为了尝试着和祁优一样更好地融入一个集体，同样也是在祁优的鼓励下，蒋南选择加入了一个美术相关的社团。

　　然而到了那里，只是因为剪了个头发，换了副眼镜，莫名其妙地就被一堆颜控推举成了宣传理事。

　　不得不说，改头换面的蒋南确实比起以前看起来要清爽许多，他本就皮肤白皙，眉清目秀，加上笑容干净柔和，深得社团里一些大姐姐的欢心。

　　只是蒋南多少还是对别人的热情不大适应，说话一紧张依旧容易结巴，在班上也比较沉默，不太会主动搭话，所以人际关系依旧没有出现太好的拓展，不过对这些蒋南都不在意，他知道自己已经在慢慢变好了，也没有刻意去和别人交好的想法。

　　大学期间，蒋南依旧没有选择住宿，毕竟这所学校的住宿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而他租的房子因为是表姐熟人介绍的，离学校并不远而且价格相差不大。祁优依旧会隔三差五上蒋南那边串门，蒋南也时不时会在祁父默认的情况下，受到祁母邀请去祁优家吃一顿饭，放假时两人一起约个小会，除了读书的时间占了大半，其他倒也没有太大变化。蒋南对这些都感到心满意足。

　　他也和祁优一起在对方就读的z大游览过，那里风景和传闻中一样秀美如画，学风和传闻中一样浓郁，路上蒋南还看到好几个男生女生和祁优打招呼，还聊了几句。

　　这才开学多久，又交到了一堆朋友，还有女生暗送秋波……

　　侧目看了祁优一眼，蒋南不由感到郁闷。

　　“怎么了？”祁优感知敏锐，他奇怪地看了眼闷闷不乐的小男朋友。

　　“咳……那个，倒也没什么……就是刚才那群人里面，有个女生长得挺还漂亮的。”蒋南划重点，他向来对别人的感情感知敏锐，尤其相对祁优而言，在他看来，那几个女生里有一个人看祁优的目光都要实质化了，祁优这家伙竟然恍若未觉。

　　好歹是自己的男朋友，危机感总该有。蒋南默默为自己的吃醋找理由。

　　祁优挑眉，怒道：“挺漂亮的？你说的是哪个？好啊你，这才在一起一年不到就去看别的女生了。”

　　蒋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再漂亮，有我好看？”

　　“……”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蒋南瞪向祁优，他哪里听不出来祁优在打岔。

　　祁优笑着捏了捏蒋南的脸：“嗯？你什么意思？”

　　“……！！！”

　　见蒋南真的要被自己逗生气了，祁优见好就收：“行啦，我保证以后和她保持距离，你说说是哪个？”

　　蒋南回想对方的长相，有些不知道怎么描述，真要去描述还总有点羞耻感，只好憋出几个字：“就是最漂亮的那个。”

　　“……那是哪个啊？”祁优这回似乎真的不是在逗蒋南，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其实我看她们都长得差不多啊。”

　　然后又上手捏：“你最好看。”

　　蒋南：“……”

　　他继续回想，忍着尴尬情绪小声描述：“就是……第二个出现的女生，长头发的……”

　　祁优从蒋南口中了解了对方形象，认真点头：“放心，她只是我在学生会偶然认识的一个学姐，我以后应该不会怎么和她接触了。”

　　蒋南听祁优这么认真的保证，反而有些心虚和不好意思了，忙道：“不用太刻意的！我就是……呃，怕，就是觉得你不要给人家错觉，好吧其实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的，我就是……”

　　“好啦，你在这解释什么？”看蒋南着急的样子，祁优无奈道：“我知道你信我，你没有做错啊，你是我的男朋友，当然有权利吃醋。”

　　被一语道破自己在吃醋，蒋南脸一红，干脆也破罐子破摔了，悻悻道：“好吧……我就是吃醋，看到你和喜欢你的女生待在一起觉得别扭。”

　　祁优笑了，伸手揽过对方：“行行行，知道你是醋坛子了。”

　　蒋南：“……”

　　他总有种对方就等着听自己说这话的错觉。

　　这个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祁优一次偶然和江远的聚会时得知对方谈恋爱了，对象还是一直肖想的许大美女，为兄弟高兴之余也有点唏嘘，这货真是走了狗屎运这样都能追到人。江远兴致勃勃地说要感谢蒋南，说是连蒋南都能大庭广众地跟他表白还一举成功了，这给了他很大的希望与动力。当然，下场毫无疑问。

　　这几天好事可以说是接二连三的来，和江远聚完第二天祁优就接到了当初林婕留给他的电话，说她已经说服了自己的父母请他和蒋南一起去家里吃饭了。

　　祁优心里自然是惊喜的，他知道蒋南失去了父母，林家人尤其是刘小华对蒋南的意义是很不一样的，如果这家人能够认同这份感情，对蒋南也绝对是一件好事。

　　蒋南知道了这个消息后，虽说也有不安，但更多的是喜悦。

　　在林家的那顿饭，吃的比想象中还要和谐，唯一不和谐的林斌的声音也被祁优用一台PSP堵了回去。

　　祁优回答长辈问题时的不卑不亢，温和大方的态度让刘小华和林前对视了好几次，他们之前不是没听到林婕美言过蒋南这个所谓的男朋友，虽说有被说动，但终究没怎么信，觉得林婕夸张了，现在却觉得这个孩子身上是真的挑不出刺来，加上祁优对蒋南明显的照顾和喜欢，更加让人生不出反对的心思。

　　尽管没有完全认可这样的感情，但二人终究也没有再发出劝诫和不赞同的声音。

　　——————

　　“来不来我们学校看毕业晚会？”第一学年快要结束的某天，祁优突然打电话给蒋南。

　　蒋南心知对方无缘无故不会叫上自己去看他们学校的毕业晚会，灵光一闪问道：“是不是你要上台表演？”

　　“南南越来越聪明了！”祁优又叫出了那个肉麻的称呼。

　　蒋南听多少遍都无法免疫，而且祁优似乎兴致一来就打算这么叫他，也没有改的意思，只好红着脸小声问：“晚会是什么时候啊？”

　　“明天晚上七点，有时间过来吗？”祁优问。

　　“嗯，我会去的。”

　　挂了电话后蒋南愣了一会儿神——祁优的表演啊，说起来，上高中的时候除了篮球赛，还没看到过祁优上台呢，听说对方高一的时候曾经在学校的艺术节开场仪式上表演过钢琴独奏，不过自己高二才转过去，所以错过了。

　　对方这回也会表演钢琴吗？说起来交往这么久，自己居然还从未见过对方弹钢琴的样子。想象了一下祁优穿着白衬衫坐在舞台上弹奏的样子，蒋南咽了口唾沫，心里多了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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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大毕业晚会这天，蒋南提前一个小时到了祁优告诉他的会场门口，那里已经有不少工作人员进出了，似乎在忙着进行最后的彩排，场地外还有不少人感兴趣的围观，但是暂时不允许入内，蒋南从人群中隐约听见了祁优的名字，但要仔细听的时候又被其他的杂音淹没了，只得作罢。

　　由于蒋南到的比较早，打电话给祁优的时候对方还有些惊讶：“你已经到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跟他们打声招呼放你进来。”一会就要轮到他彩排了，现在众人都忙的不行，祁优也无暇自己出去迎接。

　　“我等会跟着大家入场就行了，里面应该有给非本校学生留的席位吧？”这一点蒋南不久前已经了解过了，他一个外校学生，原本就是单纯来看表演的，没必要特殊化。

　　祁优道：“现在离进场还有半小时呢，你要是不进来，难不成一直傻乎乎站在外面？”

　　蒋南诚实道：“我没傻乎乎站着，现在在一条长椅上坐着呢，而且我想等会看你正式的表演……保持点神秘感。”

　　祁优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行行行，还神秘感呢……”

　　他正要在说什么，电话里传来别人叫他的声音，祁优只好应了一声道：“轮到我彩排了，我先挂了，你等会记得自己找个好点的位置，别被人挤到边上去了还不知道坐下知道吗？”

　　蒋南：“……我又不是傻子。”

　　祁优又笑了一声，挂了电话。蒋南心知要不是对方要彩排了，肯定要反驳自己——“你不傻谁傻？”

　　弯着眼睛盯着黑掉的屏幕片刻，直到身边有人经过时嗤笑了几声蒋南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坐在长椅上对着手机傻笑的样子实在很蠢，红着脸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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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场的时候蒋南终于是明白了挂电话前祁优说的不只是调侃，来看表演的人特别多，会场内密密麻麻全是人，甚至不少人一人就占了三四个座位，蒋南一直被挤到快要到角落里了才找准地方坐下。

　　进入大学以来，蒋南在自己的学校也看过好几次表演，有文艺汇演，也有运动会的开幕表演，但是场地规模并没有这么大，甚至还人手一份精致的节目单，蒋南趁着灯光还没全灭，低头在偏结束的位置找到了祁优的名字，果然是钢琴，不过并非独奏，而是钢琴与小提琴的合奏，拉小提琴的人看名字是一个女生。

　　虽说是冲着祁优的表演来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里每一个节目都很精彩，看得出精心准备了许久，蒋南一直静静欣赏直到祁优表演的部分。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祁优出场的时候场上的气氛也比之前热烈一些，蒋南隐约听见前排有女生兴致勃勃讨论祁优的长相和气质。

　　忍不住嘴角勾起，蒋南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在舞台左侧向大家鞠躬的祁优，对方和他想象一般穿着白衬衫，显然负责服装的同学和蒋南一样认为这是最适合钢琴边的祁优的。

　　这场表演他们选的是一首欢快明亮的曲子，女生的小提琴技巧也很精湛，钢琴配合着小提琴的声音让人感觉自己仿佛在仙境遨游，祁优弹奏的时候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原本和钢琴王子标配的“忧郁”在祁优身上却并未得到体现，反而更多的是轻松与自在。

　　这不由让蒋南想起了第一次和对方见面的场景，对方带着一丝强势和不容置疑地将他拉离了人群中心，像一道阳光照进了自己生命里最阴暗的角落。

　　他实在想不到除了阳光还有什么词可以用来形容祁优，因为祁优永远是温暖明亮的，脸上始终带着招牌笑容，在对方身边的时候蒋南从未体会过悲伤和绝望之类的负面情绪，甚至因为喜欢上他，蒋南变得越来越努力，越来越优秀。

　　而这么好的一个人，也是喜欢自己的，并且愿意包容自己的弱小，为和自己在一起不断付出努力。

　　光是想到这一点，蒋南就觉得无比的幸福与感动，以至于对方谢幕的时候，他发现后面的表演自己再也听不进去，几乎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了座位向后台走去。他多想拥抱祁优。

　　直到后台一个挂着工作牌的男生拦住了他，蒋南才彻底回过神，他试着解释说自己和刚才表演的人认识，对方却为难地摇了摇头：“但是您没有工作牌是不能进去的。”

　　“咦？你是不是……祁优的朋友？”一到清脆的女声传来，蒋南回过头去，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毕竟他为了给祁优形容对方长相，当时回想过很多次。

　　想起那时的情形蒋南就忍不住有些汗颜。

　　“是吧？我上次在学校见过你和祁优在一块，还打了招呼呢，你叫什么来着……”女孩冥思苦想状。

　　“蒋南。”

　　“哦对对对！”女孩看向那名工作人员道：“我带他进去吧，没事的。”

　　男生这才点点头，笑道：“看在我这么爱岗敬业的份上，会长考不考虑请客吃饭？”

　　对方白了他一眼：“昨天刚请你们吃了一顿火锅，这么快就忘了？”

　　蒋南看着两人嬉笑了几句，意识到原来这个女孩是学生会会长，对方似乎在开场的时候也上台发过一次言。

　　蒋南跟着女生来到工作间，对方自我介绍道：“我叫唐欣，你可以叫我欣姐，你先在这坐会儿吧？祁优刚才被老师叫去有事了。”

　　蒋南点点头嗯了一声，在对方示意的小沙发上坐下。

　　“你好像比较害羞啊，”唐欣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看着他，清丽的脸庞和亲切的话语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怎么会和祁优玩到一起去的？”

　　蒋南支吾了一会：“就是……高中同班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做了同桌……”

　　唐欣眼前一亮，若有所思道：“真羡慕你，我要是和他一个高中，做他的同桌，说不准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被对方直白的话语吓了一跳，蒋南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心里也觉得闷闷的。

　　“你也知道，祁优这人吧，一看就擅长照顾人，爱笑，长得还好看，很少有女孩子会不喜欢吧？”似乎是见蒋南的表情一言难尽，唐欣解释道：“虽说祁优好像不喜欢姐弟恋，每次见到我都挺生疏的，但是……”

　　她意有所指地稍稍凑近了蒋南，问道：“你和他认识了这么久，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我……我不是很清楚……”蒋南含糊道。

　　“嗯……也对，他好像也不会到处说自己喜欢什么类型。”唐欣耸耸肩。

　　蒋南忍不住问：“说不定他有在交往的人呢？”

　　“有吗？”唐欣挑眉，笑道：“他好像是说过有，但是我们大家都没见到过啊，也没听他描述过，肯定是假的啦。”

　　蒋南听了这话憋屈得恨不得对面前的人大声宣示主权，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也是，自己是个男生，这种事情怎么好和别人描述，要是说了祁优以后还怎么在学校安稳地学习？

　　但是对面的女孩和祁优好像一直都很熟悉。

　　说好的保持距离呢……蒋南忍不住在心里委屈地抱怨了一句。

　　唐欣可不会管蒋南心里不断划过的弹幕，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喜欢看的电影？或者喜欢吃的东西？他以前谈过恋爱吗？给点小小的建议吧？”

　　蒋南张了张嘴，看向坐在对面的漂亮学姐。

　　唐欣见他欲言又止，然后发愣的样子，伸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怎么啦？哎呀其实我就是想要一点秘诀而已嘛，他以前肯定被追过，我总得和其他女生表现的不一样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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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优和老师谈好暑假的竞赛事宜后估计表演已经结束了，就给蒋南打了个电话，却发现对方一直没有接听，有些纳闷地往舞台后方走去，也没有在工作间找到对方，打听了几句知道蒋南确实来过但不久前又走了。

　　祁优出了会场，四下环顾了一周，心下不由担忧起来，正要再打电话给蒋南，忽然见到了不远处树荫下坐在长椅上的少年。

　　祁优松了口气，走过去道：“你啊，怎么不接我电话？担心死我了。”

　　蒋南似乎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愣愣看了他好一会，直到祁优又问了一句，才拿出手机，发现果然有几个未接来电，小声道：“之前看表演的时候我把手机调成静音，结果忘记调回来了，刚才一直没看。”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祁优失笑，揽过对方肩膀朝学生公寓的的方向走去：“明天周末，你先上我宿舍待会，等我收拾好东西跟你一块回去。”

　　蒋南乖乖点了点头。

　　祁优却总觉得对方哪儿不对劲，低头看了对方一眼：“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听人说在后台见到过你，然后你又一个人走了。”

　　蒋南眨眨眼，语气有点心虚：“没，没出事啊……呃，我就是遇上了你的朋友，聊了几句。”

　　看着对方无辜的神情，祁优挑了挑眉：“都聊了些什么？”

　　蒋南小声道：“就是……随便聊啊……关于一些表演之类的……”

　　祁优挑眉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傍晚二人一块在外面吃了顿饭，祁优送蒋南先回了对方租的房子，约好了明天一起去看电影，蒋南见天色不早了，催祁优早点回家。

　　“这么不想我待在这儿啊？”祁优笑道：“我来这么多回了，都没见你留我在这儿睡过一晚。”

　　“没啊……”蒋南一下有点不知所措：“你想在这儿睡吗？那我给你收拾一下，我去睡沙发。”

　　“睡沙发干嘛？”祁优拦住对方：“就在这儿睡一晚也没什么吧？”

　　蒋南脸一红，有些犹豫地看向自家单人床：“可是这床有点小……”

　　“挤一挤不就成了，总比沙发好。”祁优神情自然。

　　“行，行……那就睡这儿吧。”蒋南结结巴巴道，脸红到了脖子根。

　　并不是没有和对方在一张床上睡过，蒋南不得不承认他心里是很期待的，因为祁优的怀抱很安全很温暖。

　　两人在一起以来，比亲吻更加亲密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但都没有到最后一步。蒋南每想到这些，其实都是有些紧张和害怕的，祁优似乎一直感觉得到他的情绪，所以从来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些总让蒋南心里感到愧疚，同时下定决心下次自己一定不能表现出退缩。

　　单纯的蒋南同学哪里猜得到，祁同学压根就是在等待一个完美的时机。

　　等着蜗牛里主动把触角从壳里探出来，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攻城略地，直接把对方吃干抹净不留渣嘿嘿。

　　祁优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去蒋南的浴室洗澡，刚穿上衣服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不由挑了挑眉，拿着手机来到阳台。

　　蒋南还在柜子里找枕头，见状也没多想，只是耳朵不自觉竖起了一些。

　　“学姐？”祁优问。

　　唐欣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怎么样啊？你的小男朋友有没有跟你吃醋？”

　　祁优无奈：“果然是你啊。”

　　“谁让他那么可爱，难怪你当初因为他拒绝我，我看到他就忍不住想欺负一下，哈哈哈。”不用想都知道唐欣在对面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

　　“你别跟他开玩笑，他会当真的。”

　　“真的？我看也是，他一认真起来，我还真是吓了一跳。”

　　祁优一愣：“你们都说什么了？”

　　唐欣似乎有些意外：“他没跟你说？”

　　“没呢，支支吾吾的，还撒谎，我看了那样儿都不好意思戳破。”祁优嗤笑一声。

　　“哈哈，真的好可爱，”唐欣道：“我就是故意跟他说喜欢你想追你，让他给点建议，他看着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吓了我一跳。”

　　祁优：“……”

　　“然后他就站起来瞪着我说你已经有对象了，而且那个对象温柔善良，喜欢你喜欢得要死，让我离你远一点，哈哈哈。”唐欣说：“我估计我当时真的是演技爆棚，悲痛欲绝的样子把他吓到了，他说了声对不起就跑了。”

　　祁优转头看向假装坐在床上玩手机，其实一直在往自己这个方向瞄的蒋南，心里一时哭笑不得，却怎么也盖不过那份喜爱，神情不由自主柔和了许多。

　　他和唐欣又聊了几句便挂了，转身回到屋内。

　　“咳……在和伯父伯母聊天吗？”蒋南问。

　　“没有，和同学。”祁优一边坐到床侧一边说。

　　蒋南沉默了一秒：“哦。”

　　祁优笑了，转头看向蒋南：“和欣姐聊天呢。”

　　蒋南表情一僵，结结巴巴问：“她，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祁优压低声音，突然转过身把蒋南压在床上，在对方耳侧道：“她说她喜欢我喜欢的要死，说她温柔善良，让我考虑考虑她。”

　　蒋南下意识攥着对方的衣袖，表情瞬间变得惊慌失措，还夹带着一丝愤怒：“她怎么可以这样！我明明说……”

　　“说什么？嗯？”祁优问。

　　“祁优，你是不是又耍我？”蒋南瞪着祁优，脑袋终于灵光了一回，只是想起祁优在阳台聊电话时有一瞬间变得温柔的神情，攥着祁优衣服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紧了紧。

　　“我说你啊，怎么这种事都不敢跟我说？”祁优低头亲了对方一口：“她都找到你面前来了，就大大方方宣示主权啊。”

　　“……什么意思？”蒋南茫然。

　　“笨，我早就告诉过唐欣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她也已经有男朋友啦。老自己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哪天你被醋淹死了我都不知道。”祁优抱怨道。

　　蒋南怔怔看着祁优。

　　“哎，你听明白了没？”祁优不满地捏了捏他的脸。

　　“所，所以，她今天跟我说的，都是……”

　　“恶趣味。”祁优定义。

　　蒋南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喃喃道：“我……那我居然还跟她说那些话……？”

　　“你都说了哪些话？”祁优笑眯眯道。

　　“你明明知道……”蒋南小声用疑似抱怨的语气说。

　　“我不知道啊，你再说一遍吧？”祁优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问，顺带亲了一下对方的耳廓。

　　蒋南被对方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全身又酥又软，无法招架道：“我，我说你有对象，而且喜欢你喜欢的要死，要她离你远一点……”

　　“那我对象是谁？”祁优又问。

　　蒋南怔怔对上对方明亮的眼睛，不由自主道：“我啊。”

　　“以后遇上这种人，你就直接这么说，知道没？你也是，遇上喜欢你的，也要严词拒绝。”祁优问。

　　蒋南看着对方笃定和包容的表情，认真地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有一股冲动破土而出，他主动伸出手揽上祁优的脖子，在对方唇角轻轻一吻。

　　祁优轻吸了口气，忍不住把头埋在对方颈边问：“……我想做点你对象才能做的事，行吗？”

　　蒋南红着脸，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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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蒋南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害怕，只要想到在身边的人是祁优，仿佛什么事情都变得轻松自在起来。

　　当然没多久他就受到了让两人都印象深刻的教训，第二天醒来都在怀疑人生。

　　哪怕祁优心虚地照料了他一天。

　　毕竟就算研究过不少，人家也是初体验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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