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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格格宽心,天底下哪有父母不爱子女的,咱们贝勒,福晋还是惦记你的,你光看看这么多年,他们求医问药的苦心也应该明白一二。”乌雅的声线很柔和,她们家的格格她知道,很长时间以来,贝勒与福晋的忽视都是她心口抹不平的沟壑。
海兰珠眼睛红红的强忍泪水赌气一般戚戚然道:“反正过不多久我也会离开,到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去处。”
一样都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儿,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为什么她大玉儿就可以去有亲人做靠山的地方优哉游哉,而她就要去孤零零的生涩地自谋出路,她顺从不代表她就没意见。
“格格,你放心,无论你去哪儿,天涯海角都有奴婢相随。”乌雅目不转睛的看着海兰珠,一番话诚恳而又真挚。
海兰珠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乌雅,我只有你了。”
“乌雅也只有格格。”乌雅被海兰珠的情绪刺激到心头的命脉,想到自己的身世,她不知道自己的阿玛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额娘是谁,草原上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忽而一朝流浪至此,是五岁的海兰珠留下了她,才算过上安稳的日子,自始至终,从头到尾她都只有海兰珠一个人。
多尔衮在频频的回头之后调转马头,扬起马鞭抽打在小白马的身上 与大部队逆向而行:“吁。”他勒住小白马在蜜七七的马车侧面。
马车已经驶离大帐数十米,马车侧面的帘子被掀开,蜜七七胳膊肘撑在小窗的底框上,歪着头望向窗外 。
一入草原,失去高山,密林的保护,秋风便猖狂无比。
“把头给我缩回去。”多尔衮说着马鞭一挑已将帘子挑下。
蜜七七掀开帘白了他一眼又放下。
多尔衮见她这副模样很是生气,又是吹眉毛又是瞪眼睛,凶巴巴的把眼睛张得老大,面皮涨红的像熟透的柿子,扔下一句话:“好赖不分,日后吹风吹的生病了自有你好受的。”竟自气鼓鼓的打马离去。
一时间,蜜七七无言,她小心翼翼的嵌开帘子一角,视线紧紧跟随他疾驰的马。
“格格,十四爷这人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但是对你还是不错。”苏茉尔端过来一杯新沏的热奶茶,乳白色的液体搭配上青稞碎,杯子上方氤氲出的淡淡一片白蒙蒙雾气,恰好掩盖住了蜜七七的表情。
她小心翼翼的握着瓷碗,小口小口嘬着,一碗平淡,普通的奶茶让她喝出蜜的滋味,只是她口里还不承认:“他无非是怕我生病不好跟姑姑,姑父交代。”
临行前皇太极因着要走在大部队的前面难以顾忌到大玉儿,所以他跟哲哲一拍即合把照看大玉儿的事情交代给了多尔衮。
部队人多,走的自然也慢,兼上返程莽古斯老王爷,又给努尔哈赤备上不少礼物恭贺他称王成功,所以皇太极一行人愣是走了两三天的时间,才到达后金的都城盛京。
入城后皇太极自是调走一大半人马护送着礼物入城,把哲哲,蜜七七等人一并托付给了多尔衮。
多尔衮虽然少年老成,文武双全,但是毕竟年岁还小,是努尔哈赤除了多铎以外第二小的儿子,童心未泯,兼上努尔哈赤儿子众多皆值壮年,是战场上带兵打仗的好手,所以他并不曾真刀真枪的上过战场,也没有参政议政,故此皇太极分配了这项,不轻不重的任务给他。
崇政殿内六十七岁的努尔哈赤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眸光被一种与年龄不相适宜的雄心充斥着,时而明亮时而晦暗不变的是坚毅,他的手指分别在地图上的两个位置逗留许久,明朝,蒙古,一个是屹立中原长达数百年的封建王朝,另一个是他纠纷不断的后方大本营。
他抬起头环视了一番自己所在的殿宇,暗暗发誓,他努尔哈赤今生今世势必要拼着一口气,解决掉这两个麻烦把自己的后金打造成为,一个无敌的国度,迟早有一天他要让全天下的子民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他要入关去金銮宝殿上坐一坐体会一把众人跪拜这千呼万唤万岁。
“四贝勒到。”直到崇政殿的侍卫进来通报努尔哈赤,他才从自己美好的神思从向往中回过神来,他招招手示意侍卫将皇太极引进,随后他自己先一步移步到崇政殿前方的汗王宝座。
皇太极见到努尔哈赤双手抱拳一揖:“儿臣见过父汗。”
“一路辛苦。”努尔哈赤简单的犒慰了风尘仆仆的皇太极两句,便迫不及待的问他:“皇太极,你岳父怎么说。”
“岳父说父汗是普天之下难得的大英雄,既已结姻亲他们科尔沁必定为父汗最忠实的盟友一切以父汗马首是瞻,鞍前马后在所不惜。”皇太极转述莽古斯的原话。
“你岳父还说了什么?”努尔哈赤笔挺的坐在大殿正前方的椅子上,隐约还能看得到他额头上突兀暴起的青筋,他想听的这只是其一,最关键的还令有其事。
“岳父还说。”皇太极抬头一扫,眸光中流溢出喜色:“儿臣恭喜父汗,岳父还说倘若日后父汗还会有什么大动作 ,他们科尔沁定会鼎力支持为父汗提供兵马,粮草。”
“好。”努尔哈赤落手狠狠的拍在椅子上:“皇太极这次你做的非常好。”
皇太极谦虚的抱拳一揖:“儿臣着实不敢居功,一切都是父汗前瞻后顾的结果。”言罢穿侍卫抬进莽古斯拖他给努尔哈赤带回来的几箱子贺礼:“父汗,这些都是岳父献给您的贺礼。”
努尔哈赤着人打开,满满的几箱子金条晃得他虽然睁不开眼,但是心情好到极致:“这个莽古斯,果然懂得本汗最想要什么。”
他从殿前中央的高台走到皇太极身边,俯身捡了两条金子在手中摆弄感慨道:“这些金子够我们的军队跟明朝,蒙古折腾一段日子了,不多时之后他撇开金子,把手搭上了皇太极的肩膀:“皇太极你岳父待我们爱新觉罗不薄,你要好好待哲哲,早日育出嫡子。”
按理说哲哲已经嫁过来许久,按资历早就应该成为好几个孩子的额娘,只是奈何一直并无所出,以至于皇太极膝下的几个儿女皆是庶出。
先前努尔哈赤还以为是两个小子女夫妻不和,生活不慕,然而经观察那样的观点并不属实,两个人相处的明明就很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至于孩子他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但是和莽古斯一样他们都觉得联姻以外,再多几个孩子会使双方的关系更有保障。
皇太极悄然低下头:“儿子谨记父汗教导,回去之后一定努力。”
努尔哈赤爱怜的拍拍他,此时此刻的他不是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君王,只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父亲:“皇太极,你母亲的忌日快到了,有时间去看看吧。”
“阿玛。”皇太极低低的唤着,重拾幼时记忆中那些温馨美满的画面。
都说君王家的感情很淡,但也总是有的。
努尔哈赤同皇太极两个人一前一后,在交谈中移步走出殿门:“多尔衮呢,这段日子没少折腾你吧。”
“十四弟送哲哲他们回府了。”皇太极顺着努尔哈赤的问话,一个一个如实回说:“阿玛,十四弟的年龄也应该历练历练了,想在他那个年纪儿子和诸位哥哥们,都已经下到各个旗历练了。”
“不急不急。”努尔哈赤冷毅锋利的下颚线条变得缓和,紧紧抿着的两条嘴唇微动松懈。
他转身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儿子:“皇太极不要怪阿玛,阿玛当年也是情势所迫,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前有狼后有虎,要活路就势必要争个你死我活,所以阿玛期盼着你们长大,好做阿玛的左膀右臂。”
“阿玛,你不用说了,儿子都懂。”那些日子皇太极怎么会忘,他相信他的那些个哥哥,也永远不会忘记,那是由多少个黑暗,掺杂着恐惧犹如行走在刀锋上的日日夜夜,一起凝集而成的。
努尔哈赤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在现在你们都平安长大了,每一个都被打磨的很出色,有足够的魄力独当一面,你们都是阿玛的好儿子。”他牟足力气在皇太极肩部紧紧一握,凿凿目光望向他:“皇太极,不要辜负阿玛。”
“阿玛。”皇太极颔首俯身,双手作揖:“儿子定当不负父汗。”他觉得自己隐约探求到了努尔哈赤的意图,却又并不十分确信。
努尔哈赤认同似的对他点点头又问:“豪格现在怎么样?”尽管豪格是庶出,但毕竟占着长子的名分,兼之皇太极至今并无嫡子,所以努尔哈赤对他还算得上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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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蜜七七:皇太极你老婆就要嫁别人了
皇太极:无妨,不是还有玉儿你吗
蜜七七:我警告你,别惦记我
皇太极:我不听我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