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之七美天下

　　第二天早上，司徒慎之更衣完毕准备出房门的时候，才想起来问夫人：“哎呀，昨晚你说的那个妙招是什么呢？没有那么好的事情吧？你该不是有意哄我为所欲为吧？”
　　高卿卿斜睨丈夫一眼说：“你又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我不说了。”
　　“是为夫不对，”司徒慎之作揖赔礼，催促道：“说吧说吧。”
　　高卿卿就如此这般地解说了一番。司徒慎之考虑片刻，才说：“试试看吧，目前也只好如此了。”

　　高卿卿带着司徒蕊打理家事，给她看家里上上下下的人事和财务安排，父亲官场上的礼尚往来，家里宗亲故旧的人情世故，等等。
　　“蕊儿，父亲母亲没有儿子，以后这些事情要靠你帮忙打理了。”高卿卿显得很疲乏地说。
　　司徒蕊皱着眉头说：“这些事没意思，让我做是大材小用了。”
　　高卿卿笑笑说：“你跟父亲说过，想当皇后，是不是？当皇后就要会掌管后宫，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你要是连我们这样的太师府都没管过，给你个后宫你管得住吗？现在不练练手，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啊。”
　　“那好，我跟着母亲学。”司徒蕊认真地说。
　　高卿卿感觉女儿对皇后梦还很认真的，不禁担忧地看着她。转念一想，先让她有事忙着吧，省得到处惹麻烦也好啊。跟柯家议婚的事，女家要矜持，等着男家催了再谈，这期间要把二丫头稳住才好，不要出什么乱子。

　　几天后柯家真的又催婚了。司徒慎之按夫人交待的路数，向柯振龙和柯阳讲明定亲的条件。高卿卿的策略是，让柯阳和司徒蕊见面比试一番，由胜者决定要不要定亲。高卿卿分析，柯阳如果输了就不能做决定，只能接受结果，愿赌服输嘛，怪不得司徒家。柯阳如果赢了呢，两个可能性：一是二丫头在比试过程中看上柯阳，那就乖乖出嫁；二是二丫头看不上柯阳，那她输了就会耍赖，柯家就会对她的言行不满意，不想结这门亲了。
　　至于比试的内容，由柯家定，文武皆可，只要不伤人就行。柯阳一想这还不容易嘛，比就比！
　　于是司徒慎之请柯振龙携夫人儿子到太师府一晤，让两个年轻人见面比试。
　　柯阳十九岁，年轻气盛，虽然见都没见过司徒蕊，但是司徒家女儿们的美貌早已名声在外，现在大小姐成了太子妃，他柯阳要是娶了二小姐，就和太子是连襟了，多么荣耀啊！就算成亲之后夫妻不睦，他还可以三妻四妾地找乐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所以，他对这门亲事，早已接受。现在要比试，他要为男子汉大丈夫的面子和荣耀而战。

　　第二天，柯振龙一家三口到司徒家赴约，司徒慎之夫妇客气地将客人请进正堂坐下，上茶。茶水很烫，柯阳不想喝，急不可耐地四下张望。
　　司徒蕊来了。她没把柯阳放在眼里，所以只穿了家常的衣服，化了个随意的淡妆，没戴几样首饰。但是就这样，柯阳的眼睛也还是看直了。他十六岁的时候，母亲就选了两个丫头放在他的房里做侍妾，这两个侍妾都是有几分姿色的，而且为了取悦他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是今天见了司徒蕊，柯阳觉得他那两个侍妾真是拿不出手。尤其是，司徒蕊脸上那个满不在乎的神色，跟他两个侍妾的谄媚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怪不得母亲叫他先纳妾后娶妻呢，妾是里子，妻是面子！
　　心里这样一动，柯阳竟然在司徒蕊迈进正堂大门的时候，站起身来。高卿卿与司徒慎之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个柯家二世祖还很懂礼节呢。
　　司徒蕊当然看见这个年轻男子站起身了，也猜到他就是柯阳了，却没正眼看他，径直走到大堂正中去对柯振龙夫妇行礼：“司徒蕊见过大将军和夫人。”
　　她只是敷衍地弯腰欠身，声音也有些懒散，柯夫人似乎有点不满意，但是柯振龙不介意地说了一句：“司徒小姐免礼。那边站着的，就是犬子柯阳。”
　　司徒蕊转过身子，对柯阳微微欠身示意，叫了一声：“柯公子。”
　　她垂着眼帘，没有看他的意思，一点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没有兴趣。
　　柯阳紧走几步到司徒蕊跟前一步远的地方站定，客气地拱手还礼说：“蕊小姐，有劳你前来见面。”
　　柯夫人惊得下巴快掉下来了，看了她的丈夫一眼。柯振龙倒是处变不惊地笑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柯阳虽然一向倨傲自大，但他又不是瞎子，看见美女就卖乖也很正常。
　　司徒蕊见柯阳这么谦恭，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柯阳终于抓住了美人的明眸，而且离得这么近，他连她眼中自己的影子都看见了。一瞬之后当司徒蕊垂下眼睛的时候，他看见她的长睫毛盖住了眼里的亮光，不禁惋惜。不过还好，他还可以盯着她的脸看，那白皙的娇嫩脸蛋和鲜润的小嘴，此刻都伸手可及啊。
　　“柯公子客气了。”司徒蕊淡淡答了一句，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走到她母亲身边站好。她没什么兴趣多说话。
　　在高卿卿看来，柯阳长得可圈可点，身材高大健美，五官棱角分明，一身都是阳刚之气，只是呢，他脸上多少有点轻浮顽劣之气，让高卿卿不敢轻易在心里让他过关。她想，如果女儿看得中柯阳，她会要求柯阳再历练历练，务必要再稳重些才能让她放心。
　　“柯公子，”高卿卿见柯阳盯着司徒蕊看，柯家没有一个人开口，就打破沉寂说：“今天你和小女蕊儿比试之后，由胜者决定要不要订婚，落败者只能接受结果。公子没有异议吧？”
　　“哦，”柯阳回过神来，把眼睛从司徒蕊脸上移开，看着高卿卿说：“太师昨天都跟我说过了，我就盼着今天胜了之后，马上拜见岳父岳母呢。”
　　他这是在宣布他志在必得了。
　　柯振龙很欣赏儿子的坦率，看上了就是看上了。他加上一句说：“阳儿的优点就是干脆利落。时候不早，是不是现在就开始？”
　　“蕊小姐，你说呢？”柯阳想引司徒蕊开口。
　　司徒蕊终于仔细地开始打量柯阳。柯阳一看司徒蕊认真了，站直身子，心甘情愿地接受她挑剔的眼光，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柯公子想要怎么比？”司徒蕊缓缓开口问道。
　　柯阳昨天就想好了。明摆着，比文章的话，听说司徒家的小姐们都是读过经史子集的，他虽然也读书，但远远算不上才子，这个险他冒不起。当然是比武靠得住了，他这么大的个头，跟着大师练过武功，怎么也不会输给一个身形窈窕的姑娘吧！
　　“我和小姐徒手比试武功吧，不用兵器，不会伤人。”柯阳大度地笑着说：“我保证不伤你，不然娶你回家还要先养伤，我怕我等不及。”
　　这有点轻微的调戏了。柯夫人担心地看一眼高卿卿的脸色，怕她嫌自己儿子轻薄。高卿卿回看柯夫人一眼，客气地笑笑。她的女儿她知道，不是省油的灯，一会儿谁调戏谁，还真说不定，就怕柯夫人的下巴真的掉下来。
　　果然，司徒蕊毫不犹豫地答了一句：“好啊，就徒手比试吧。我们谁先被打倒在地，就算输了。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废了，你娶不了我，还能娶别人。”
　　柯夫人果然惊得脸色一变。柯振龙听着司徒蕊的大话，觉得那个“废”字有点暧昧，不禁好奇地看看司徒蕊，似乎想判断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柯阳看司徒蕊一个娇小姐，说话口气这么大，明显地看低他嘛！他觉得首先不能在士气上落败，就带着痞气建议说：“你把我打倒算你赢，但是我实在舍不得打倒你。不如这样吧，我亲到你算赢。被我亲了，就是我的人了！”
　　“这个······”司徒慎之不高兴地说：“订婚之前，柯公子还不能亲近小女。”
　　“我看无妨。”柯振龙马上接话说：“阳儿要是亲到令爱，那就是赢了，赢了不就订婚了？还避什么嫌呢？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也好看得开心。”
　　司徒慎之心里不舒服了，看得开心？你们养的是儿子，不吃亏是吧？
　　司徒蕊却安慰父亲说：“不要紧，就按他说的比吧。他要是真能亲到我，我就非他不嫁。”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瞟着柯阳，眼光里一半是娇媚，一半是挑衅。柯阳身上热血直涌，脸马上就红了，眼睛被牢牢地勾住了，一心要征服她。
　　柯振龙是行伍出身，他一见儿子这个样子，心想坏了，这小子要中美人计了，那丫头在分他的心呢。不过，看她也不像有多高的武功，要把柯阳这样身强力壮又练过武功的男人打倒在地，不那么容易吧？
　　柯阳和司徒蕊拉开了架势。司徒蕊在家塾里练了两年的防身术，没学过进攻，只学过防守和逃跑，所以她一边等着柯阳出招，一边盘算着何时实施她已经想好的战术。柯阳看着美人在眼前晃，得胜之前还没有他的份，不免紧张，不敢轻易动手。司徒蕊看出他的紧张，更看出他舍不得伤自己，心中对自己的战术更有把握了。
　　“柯公子，”司徒蕊浅笑盈盈地说：“男人要主动一点哦。难道你还等我上吗？”
　　柯阳的脑袋里“嗡”地一声，傻傻地想，她这是在催我动手打她呢，还是在邀请我直接亲她？
　　大厅里很安静，每个人都听见司徒蕊刚才的那句话了，只是理解不同而已。柯夫人没有多想，只觉得柯阳是该出手了。司徒慎之和高卿卿尴尬地互相看看，他们女儿的撩人功夫是哪里学来的？那句话如果是两个年轻人私下里说，血气方刚的柯阳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而柯振龙真的为儿子捏把汗了，司徒家的这个丫头不简单，心里有数，眼里勾人，嘴里放料，阳儿就算把她娶回家，能镇得住吗？她的迷魂浅笑后面是什么大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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