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之七美天下

　　左先觉只能让步，安抚司徒茜：“好，不进卧房去。你不要怕，我不逼你，我们慢慢来。”
　　他又试探她一次，发现她可以接受他的爱抚，她的身体也有反应，他卖力地取悦她的时候，她把他抱得紧紧的。但是他一试着往卧房那边挪，她就马上反抗。
　　左先觉不敢再试了。他要想出个解决办法才敢走下一步，不然就可能适得其反，娶个妻子却不能好好欢爱，那还有什么乐趣？

　　邱俊逸到底还是回来了，就在正月十五这一天，他是按家塾学堂里正月十六开学的惯例赶回来的。他心里当然想着司徒茜，猜测她大概今晚就会偷偷来见自己。他这次回家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等几个月，他就要按计划向太师提亲了。
　　然而晚上他等了很久，早就过了以前司徒茜溜出来的时辰，她却没有来。她是不是病了？邱俊逸开始着急，但是也没办法，男人不能进内院，他要等明天上学的时间到了，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让人帮忙去找过司徒茜，都是她想着他，主动来找他，他只需要等就行了。
　　邱俊逸正忐忑不安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了，虽然这敲门声太响了，很生疏，邱俊逸还是觉得一定是司徒茜来了。他迫不及待地开门，“茜茜”两个字只叫出了一个，就尴尬地收住了，因为门外站的是左先觉。
　　“左兄，是你啊。”邱俊逸把左先觉让进门来，关上门，红着脸道：“还没睡？”
　　“邱贤弟今天回来的？”左先觉开门见山地问：“想见四小姐？”
　　邱俊逸不好意思地笑笑：“很迟了，她大概······不会来了。”
　　“你确实是太迟了，她以后都不会再来跟你单独见面了。”左先觉郑重宣布：“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要娶她。”
　　“左兄，开什么玩笑。”邱俊逸尽管吃惊而且生气，还是语调客气地说：“虽然我们是密友，玩笑也不能这样开。”
　　左先觉毫不含糊：“这样的事我会开玩笑吗？你不在的时候，我跟茜茜已经同房。我承认，是我算计了她。但是木已成舟，她也认了。以后我不许你再单独跟她见面，否则就是勾引我的妻子。”
　　“你······”邱俊逸顿时气得发抖，指着左先觉骂道：“无耻！卑鄙！茜茜是我的心上人，你凭什么不许我再见她！”
　　“她以前是你的心上人，但现在已经是我的床上人！”左先觉咄咄逼人：“所以你必须把她从心里踢出去！不许你再叫她茜茜，否则就是轻薄我的妻子！”
　　“滚！”邱俊逸怒不可遏：“厚颜无耻！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我要自己去问她！”
　　左先觉强硬地说：“她不敢来见你，所以让我来。你有什么不满都冲我来，不要难为她，她胆子小。”
　　邱俊逸心里虽然气愤，但也不想伤害司徒茜，所以一听左先觉这话还是为司徒茜着想的，就勉强压住火气道：“你出去！我不会难为茜茜。我跟茜茜见面你管不着！我跟她定情的时候，你还在打三小姐的主意呢！三小姐没看上你，你就盯准茜茜，看她好欺负是吧？你真是无耻！”
　　“我说了不许你叫她茜茜！”左先觉恼羞成怒地吼起来：“你这是轻薄我的妻子！”
　　邱俊逸冷冷地答道：“你这是色厉内荏。等我问清楚茜茜，该怎么做我自有定夺，你休想糊弄我。”
　　左先觉把握十足地说：“我已经跟你实话实说，你不要怪我先下手为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拖拖拉拉。茜茜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不放手，就是难为她。”
　　邱俊逸听左先觉先后说了 “同房”，“木已成舟”，“床上人”，“妻子”，早就痛心不已，现在才听出左先觉的真正意思是叫自己放手。
　　于是邱俊逸反击说：“你既然叫我放手，就说明茜茜还不是你的。你饱读圣贤之书，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下流？明天见了茜茜，我把事情问清楚，她要是承认是你的人，我绝不纠缠；你要是无中生有，败坏她的闺誉，我绝不饶你！出去！”
　　左先觉不甘示弱：“好，你有本事就自己去问她。可是我先警告你，你要是惹她伤心过度，有个什么闪失，我也绝不饶你！她就是我的媳妇！”
　　左先觉到底理亏，说完这一句就灰溜溜地开门出去。
　　他突然这一开门，外面一个紧贴在门上的人就站立不稳，倒了进来。
　　左先觉眼疾手快，扶住她惊叫：“茜茜！是你！你怎么站在外面？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他把司徒茜捂在自己怀抱里，司徒茜呆呆地一动不动，垂着眼睛，不敢看人。
　　邱俊逸一看司徒茜被左先觉抱住了却不躲闪不反抗，心一下子就乱了。
　　“茜茜，你是来看我的，对吗？”邱俊逸艰难苦涩地问道：“你知道我今天会回来，所以就来了，对吧？”
　　邱俊逸一开口，左先觉就有意把司徒茜抱得更紧，司徒茜不出声，邱俊逸的语气就越来越弱了。
　　左先觉很满意司徒茜这样，在他怀抱里低着头不说话，这比万语千言还管用。片刻之后，左先觉以胜利者的姿态说：“茜茜，我们走吧。”
　　邱俊逸没有放弃，又追问一句：“茜茜，你在我的门口，难道不是来看我的？”
　　司徒茜听邱俊逸的声音那么苦涩酸楚，忍不住抬眼看一看他，邱俊逸抓住了她的目光，哀怨地问：“如果你不是来看我的，你来做什么？”
　　司徒茜刚想开口，左先觉打岔说：“很晚了，我们走。”
　　“等等！”司徒茜坚决地叫了一声。
　　左先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抱得死紧的双臂松懈下来，脸上显出心虚和沮丧之色。
　　邱俊逸满怀希望地走近司徒茜，伸手要把她从左先觉的怀里拉出来：“茜茜，你有什么话，过来跟我说。”
　　司徒茜并没有像邱俊逸希望的那样去挣脱左先觉，而是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小声但是清晰地说：“师傅，我想来跟你说，请你放手。我对不起你，配不上你了。”
　　她说完眼泪簌簌地掉下来，无力地靠在左先觉身上。
　　左先觉大喜过望，马上就搂紧司徒茜，对邱俊逸说：“听到了吧？这可是她亲口说的。”
　　邱俊逸愤怒地对左先觉喊了一声：“你住口！”
　　然后他痛心地问司徒茜：“这么说他刚才跟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是他的人了？你不要我了？”
　　司徒茜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哀伤地反问道：“我是他的人了，你还肯要我吗？！”
　　邱俊逸犹豫了一下。这一瞬间的犹豫，被司徒茜看到了，从而证实了这些天以来她心里的推测：他们之间回不去了。
　　司徒茜惨笑一下：“师傅，你不要为难，就当作是我不要你了吧。”
　　她拉一下左先觉，催促道：“走啊！”
　　左先觉连忙扶着司徒茜往外走，边走边安抚她说：“好了，不要哭了，话都说清楚了。以后的事，我来应对，你放心！”
　　房门并没有关上，邱俊逸看见左先觉要把司徒茜扶到对面的厢房去，但是司徒茜哽咽着说要回她自己的房间去。
　　邱俊逸跑到房门口去，看见左先觉扶着司徒茜出了学堂小院的大门。邱俊逸听见司徒茜还在呜咽，猜想她这个样子不可能马上就回内院去。外面这么冷，他们会去哪里？左先觉还要紧抱着她吗？
　　邱俊逸站在那里，回想着司徒茜最后那个满面泪痕的惨笑，才明白从前天真烂漫的纯情小姑娘已经死了，刚才在他眼前的，分明是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不大认识的人。

　　邱俊逸没有猜错，司徒茜哭得伤心，并没有马上进内院去，她逼着左先觉跟她一起到了花园的小桥下。天这么冷，她不停地哭，左先觉束手无策，他哪知道这里是司徒茜第一次约会邱俊逸的地方。
　　司徒茜边哭边狠狠地捶打左先觉的胸膛，左先觉不敢阻止，乖乖地让她发泄愤恨和悲伤。最后她精疲力竭，只能靠在左先觉身上抽泣。左先觉放下心来，知道自己从现在起，是她的依靠了，她没有别的指望了。
　　“茜茜，回去吧。”左先觉这时候才开口，充满了温柔怜爱：“天冷，你要是冻坏了，我要心疼的。”
　　司徒茜抬头看左先觉，目光里还有担忧和疑虑。左先觉不失时机地给她吃定心丸：“你不要多想，以后有什么事，我来解决，你放宽心。”
　　司徒茜钩住了左先觉的脖子，生怕他跑了一样，绝望地说：“我只有你了！”
　　左先觉感到自己已经完全战胜了邱俊逸，他抱紧司徒茜，兴奋地回应她：“有我就够了！我会是个好丈夫！茜茜，嫁给我！”
　　“我累了，要回去了。”司徒茜黯然神伤，不想马上提婚嫁之事。
　　左先觉体贴地说：“好，我送你到内院门口。”
　　“我自己回去，不要你送，”司徒茜恢复了警觉：“免得看门的小厮看见了。”
　　“看见了正好，”左先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就马上去跟太师求亲，尽快娶你。”
　　“我还小，再等等吧。”司徒茜没有顺着左先觉的意思，推托说：“先等到明年再说吧。”
　　她推开左先觉，摸黑往内院那边走。
　　左先觉失望地看着司徒茜的背影，刚才的兴奋变成了担忧。如果等到明年，难免夜长梦多。但是，又不能太心急，因为司徒茜还对他有防范和抗拒，不肯再进他的卧房，这样的情形下急着成亲，夫妻怎么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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