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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示·末章
几柱熏香在两张黑白相片前慢慢燃尽,昏暗的房间里,坐着一名全身黑衣的女孩和一名中年警官。
“纱衣,你已经决定了吗?”
“是的,真田警官。”
“那我们走吧。”
短暂的对话后,银月纱衣,跟着真田武道坐上了警车后座上。透过车窗厚笨的防弹玻璃,周围的景色被蒙上了一层灰色。
车内的气氛,让已是中年的真田武道不断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眼前这个跟自家小儿子同岁的女孩,浑身上下散发着同龄人所不该有的凄凉。
“关于你父母的事情……”为了打破车内不寻常的气氛,真田武道找了一个自认为最合适的话题。可是刚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原本不寻常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片刻的沉默后,银月纱衣缓缓开口。
“是我亲手杀死了他们。”银月纱衣推了推与自己小巧鼻梁并不相符的黑色镜框,声音里没有一丝生气。
“这不是你的错!纱衣!”真田武道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
“您不用安慰我了,真田叔叔。”银月纱衣看着为自己的话而生气的真田武道,嘴角生硬的上扬,“如果不是我让他们消失……他们也不会……不会…………”声音变得呜咽,压抑已久的悲伤此刻全部涌出。
真田武道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孩子,只是把手放在她头上,轻轻地抚摸安慰:“忘记吧!纱衣,也许忘记会更好……如果是你的话……”
——真田宅。
“若子,这就是纱衣。纱衣,这位是若子阿姨。”
“您好。”银月纱衣的眼睛被特制的镜片挡住,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眼前的孩子却将她挡住,真田若子不禁担心起来。之前从丈夫那里听到关于银月纱衣的事情,刚满十五岁的她,就经历了连大人都承受不起的事情。
真田若子轻轻地走上前,将银月纱衣揽入怀中。就这样一个简单动作,让刚刚平静下来的银月纱衣再次忍不住悲伤落泪。
晚饭前,一家五口的饭桌上,又多了一名勉强缓解阴盛阳衰格局的银月纱衣。
“来,纱衣,这位是大哥健太郎,旁边的也是哥哥,弦一郎。”真田若子给银月纱衣介绍着自家儿子。
“若子啊~为什么不介绍我呢?”
“爸爸真是的,您都拉着纱衣聊了一下午了,还用得着我介绍吗?”
听到这话,真田爷爷继续低头吃饭。由此可见真田若子在真田家的地位。
“弦一郎,明天纱衣会转入你们学校,要多照顾她啊!毕竟现在纱衣是你妹妹了。”
“我知道了母亲。”妹妹吗?
——立海大附属国中,网球场上。
“精市,我妹妹,银月纱衣。”真田弦一郎向人介绍着银月纱衣。
“你好,我是幸村精市。”原来她就是真田伯父收养的女儿,看着银月纱衣,幸村精市像平时一样微笑。
“你可不可以不笑?”银月纱衣冷冷的开口,“太难看了。”
一语惊人,从来没人说过幸村精市难看,更没人会当着他的面说。周围若干人看着眼前这个带着笨重眼镜的女孩,不约而同的认为她是在吸引幸村精市的注意力,不禁轻视起来。
“如果想哭,还是哭出来比较好。”又一句看似莫名奇妙的话,除了幸村精市他本人,没人理解。
“如果哭能够解决的话……”幸村精市继续微笑。
“那就不要笑了。”银月纱衣看着他,一个停顿,“我讨厌你。”
许多事情不经意的发生,不经意的带来了感情。这其中有亲情、有友情、有爱情。
——夜晚冷清的公园喷水池前。
“精市,这事我父母留给我的。”银月纱衣解下脖子上那条月光石项链,将它挂在被自己催眠的幸村精市白皙的脖子上,“赠予相爱之人,这是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告诉我的。我们家的传家宝,你可要好好保存。”
自然的没有回应。
“精市,你知道吗?很快你就会将我忘记,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就会形同陌路。”
轻轻地一个吻,落在温暖的唇上,一抹苦涩在味蕾上散播。
“回家吧,精市。当你再度醒来的时候,将忘记我,银月纱衣的所有存在……”语气变得呜咽话再也说不下去。
幸村精市在银月纱衣魔幻般声音的驱使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翌日,幸村精市像往常一样醒来,感觉到劲间的冰凉,伸手摸到那银色链子。不习惯带饰品的他并没有立刻将其摘下,因为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事很重要的东西。
起身,换好校服,走到书桌前,发现尚未和尚的日记。上前将其合上,收起,无意间发现日记的一角,记录着一个名字:银月纱衣。
银月纱衣?……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幸村精市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的印象,却毫无结果。
“精市,吃饭了。”母亲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好的,我马上下来。”将日记放好,对于那个名字,如果是自己认识的人迟早会想起来,这样想着,幸村精市朝楼下走去。
“我上学去了。”
“路上小心。”
幸村精市走在上学的必经之路上,与对面走来的女孩擦肩而过。
数步后,银月纱衣回首,一行清泪滑下。你真的忘记我了……转身仰望天空,任由泪水放纵,这一切都是自己决定的,不是吗?
在银月纱衣回身的那一刻,幸村精市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女孩的背影,一股冲动在胸口澎湃。
我到底怎么了?幸村精市诧异,自己竟然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那么大的兴趣,套用好友的一句话:真是太松懈了。不过——胸口,好痛。酸涩的感觉覆盖着幸村精市,一滴泪顺着俊秀的脸颊滑下,落在了胸前的月光石上。
为什么我会哭?
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小雨。
难道上天也在流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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