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一生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要做什么？”韩玫不知不觉问出了三个哲学问题。
　　“小玫？”
　　“啊？”从没听过他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己，韩玫不由得呆住了。
　　“以前的事，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多久以前？”
　　“……出生以前。”
　　“开什么玩……”韩玫话锋一转，“那我仔细想想哦。”她想问题时候典型的表情是眼睛上翻，真的是非常仔细地翻了半分钟，恍然大悟般道，“哦，陈夕？”
　　陈夕眼光一闪。
　　“你说，假设我上辈子是男人，上上辈子是猪，再上上辈子是狗尾巴草，现在全能记得的话，我会不会神经错乱？”
　　陈夕恨不得掐死她，半晌：“我真怀疑你的迟钝是装的还是真的。”
　　装的还是真的？一开始可能确实是装的吧，而时间长了，自己也顺其自然地当了真,“你都记得吗？”
　　“当然，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我只出生过一次。”
　　这长长的一生，想必是经历了生离死别，“那时候，你很爱他？”
　　“嗯，我唯一爱过的人。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她穿着明黄色的衣裙，撑着一把翠绿的伞，站在盛开的油菜花中笑的烂漫。”
　　原来那时候的展飞是女孩，隔了这一个世纪的重逢，却不得不忍受残酷的现实，一定很痛吧……
　　“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进入每一次轮回，这种感觉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经历。”
　　“陈夕……”泪珠因为他悲怆的笑容而迸发。
　　“傻丫头，哭什么？”冰凉的手指缓缓擦掉她的眼泪。
　　“没什么，觉得很难过，”韩玫抽泣着，“其实不管她变成丑八怪也好，变成男人也好，哪怕变成花草也好，只要你还爱她，都不会放弃她，对不对？”
　　“嗯。只是，他也有了他自己的生活。”
　　“那，你没有想过也进入轮回，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跟她重新在一起？”
　　“我们今天本意似乎不是讨论这个？”
　　韩玫吐吐舌头。
　　“听说过阴阳师?”
　　“好像有一部这样的电影。”
　　“生前，我就是阴阳师。”
　　“啊？”韩玫嘴巴张的大大的，没错，从遇到陈夕的那个晚上就觉得他应该不会是一般的人，但是也绝没有办法把如此干净俊秀的男生和阴阳师这样的职业联系起来。
　　“对，再我的家族里，阴阳师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而每一代只会出一个天赋异禀的人，所以他就得担负其这样的责任，这不是爱好，是责任。你见到的那个红衣女人，我们一直是死对头。”
　　“她也是鬼吧？”
　　“说起来，她也是个命运多舛的女鬼。她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而死，在她出嫁的那天，所以你看到的大红衣服就是她的新婚喜服。”
　　韩玫不禁打了个寒颤。
　　陈夕拍拍她肩膀：“要听吗？”
　　“要！”坚定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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