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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上次的短信收到了回复，章逸致备受鼓舞，晚上回到家，照例给祁霁发短信。
【祁队长，今天下午我在采访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报复社会的人渣，他手里拿着刀在一所小学门口行凶，差点就酿成了惨祸。】
发完她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没有再眼睛不离屏幕地傻等，因为她知道祁霁很忙，回复得不会那么及时。
祁霁依旧是忙完才有空看手机，果然又收到了章逸致发来的短信。
这段时间她都会通过这种方式与他联系，他唇角微勾，解锁查看短信内容，心莫名揪了一下。
依这个小姑娘傻乎乎的热心肠，遇到这种情况，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他问：【你强出头了？】
为了克制心底的异常，他点了支烟，静静地抽。
很快收到回复：【祁队长你真是料事如神哦！】
他的眉头拧了起来，忍住想透过手机屏幕撬开她脑子的冲动，狠吸了几口烟，才打字：【你疯了？】
人家拿着刀她也上，真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
小姑娘解释：【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急，有几个小学生刚好从校门口出来，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自保。】
祁霁冷哼：【他们没能力自保，你有？】
小姑娘被噎住，半晌才回：【我也没那么弱吧……】
祁霁耐着性子掸了掸烟灰，换了种方式与她沟通：【行，你不弱，说说你怎么保护他们的。】
小姑娘的方式十分简单粗暴：【我就……挡在他们前面啊。】
“……”
祁霁简直要被气笑了。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很傻，小姑娘又补了一条：【多亏我同事行动及时，把歹徒制服了，可是他帮我挡了一刀，流了好多血。】
祁霁不敢去想那一刀刺在她身上会怎样，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教训她：【下次遇到类似的突发状况，不要没脑子地冲上去，打电话报警或向男人求助懂不懂，你这不是见义勇为，是送死。】
他难得发这么多字，实在是想让她长长记性，免得再让自己身处险境。
小姑娘也乖乖地回了个【哦】。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又问：【祁队长，你什么时候休假呀？】
他将抽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换了个闲适的坐姿：【后天。】
小姑娘继续问：【那我后天能不能请你吃饭呀？】
似是怕他不答应，马上加了一句：【上次我请客你什么都没吃就走了，这次就当是补偿。】
祁霁有些好笑：补偿？是补偿他没吃到饭还是补偿她喝醉后的举动？
他鬼使神差地敲：【又想喝酒？】
点击了发送才意识到自己真是见鬼了，为什么要主动提起这件事……
可惜又不能撤回。
烦闷间，小姑娘的决心已到：【不，我以后都不碰了！】
他几乎能想象到她打这几个字时的懊恼，不由心情愉悦，勾唇回复：【好。】
结果小姑娘反应迟钝：【祁队长，你这个“好”字，是说我不喝酒很好，还是答应和我一起吃饭啊？】
他似笑非笑：【你说呢？】
小姑娘当机立断：【一定是后者！那祁队长，我们后天见啦！】
***
祁霁休假这天刚好是周末，沈舒航也打电话约他，他拒绝，说有约了。
沈舒航明显不信：“你骗鬼啊！就你成天队里家里两点一线的大龄宅男，除了我还有谁会约你？”
祁霁冷哼一声，沈舒航听出了端倪：“卧槽，真有约了？谁约的你啊，男的女的，我认不认识？”
针对这一长串的提问，祁霁用三个字打发：“你管呢。”
沈舒航果断下结论：“看来是女的了，你特么也忒不够意思，有情况不告诉我？”
“有个屁情况。”
“没情况你放我鸽子？最烦你丫说话说一半，兄弟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你要真看上哪家姑娘了，带过来我好歹还能帮你参谋参谋，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
祁霁懒得理他，“你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
“我有啥好操心的，不像你，快奔三了还是处男。说真的，这么多年你没憋坏？”
话题越来越重口，祁霁俊脸一沉，直接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收到章逸致的短信：【祁队长，我已经到啦，等你哦！】
被沈舒航的口无遮拦惹出的不快这才消散，祁霁换了套便装，拿起车钥匙出门。
抵达约定地点，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等待的章逸致。
小姑娘今天似乎精心打扮过，不再是T恤配牛仔裤，穿了条鹅黄色纱裙，愈发显得肤白胜雪，玲珑剔透，巧克力色的披肩卷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
过往的行人路过，视线都会在她身上停留，甚至走过去后，还要频频回头，她却浑然未觉，低着头看手机。
祁霁眸光转热，下车穿过马路，朝她走去。
快走到时，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突然上前和她攀谈，他有点不爽，沉声叫她：“章逸致。”
小姑娘抬头，看到他后，澄澈的眼睛一下闪出明亮的光，小跑下台阶迎向他，甜甜地笑：“祁队长你来啦！”
祁霁瞥见她脸上的欣喜，淡淡“嗯”了一声，这才是她该有的反应。
方才和她搭话的男生见状讪讪地走了，他心里那点子不爽也就消失了，扫了一眼店名，蹙眉：“日料？”
章逸致听到他的语气，小心翼翼道：“我昨天问你想吃什么，你说随便，我听说这家店环境好，味道也不错，就定了这，你不喜欢吗？”
见他不说话，她咬唇道：“那我们换一家吧。”
“不用，就这。”
现在正值饭点，临时换地方搞不好还要排队，虽然他吃不惯日本的东西，但勉强将就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章逸致的笑容重新明媚起来，“嗯嗯。”
点单时，小姑娘征询他的意见，祁霁没兴趣看那些花花绿绿的图片，随口道：“你自己点。”
章逸致拿捏不准他的口味，又怯怯地询问他有没有什么偏好。
他道：“不吃生的，其他随便。”
她心里有了底，这才开始做决定。
祁霁没事做，想抽烟，看到墙上的禁烟标志，又将烟盒放回兜里，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认真研究菜单的章逸致身上。
小姑娘垂着眼眸，睫毛浓密纤长，鼻梁秀美高挺，似是难以决断，小巧的樱唇微抿。
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就这样看着这小姑娘犹豫不决，也没觉得不耐，只有些好笑地想：点菜也能这么纠结？
将整本菜单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章逸致终于有了主意，指着图片选个不停。
见她还没有罢休的趋势，祁霁食指轻扣桌面，问：“点那么多你吃得完？”
小姑娘眨了眨眼，不假思索道：“我吃不完还有祁队长你呀！”
她的语气十分自然，祁霁喉间莫名一热，面无表情道：“我也吃不了，不许浪费。”
章逸致撅起小嘴，说了声“好吧”，忍痛乖乖地删去了好几样。
她的脸上满是不舍和惋惜，看着楚楚可怜，祁霁心血来潮，突然道：“删掉的那些下次再吃。”
章逸致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你陪我一起来吗？”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让他心头微痒，他干嘛要没事找事……
他克制着心底的反常，打算说“不”，但触到她灼灼目光中的期待，还是模棱两可地说了句：“看情况。”
但小姑娘已自发地理解成他答应了，喜滋滋地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
等上菜期间，章逸致主动挑起话题：“祁队长，你最近出没出火警？”
他神情慵懒，不答反问：“你担心我？”
章逸致郑重点头：“嗯，很担心。”
她毫不避讳的关切反倒让祁霁噎了一下，他轻咳一声掩饰情绪，淡淡道：“灭了几场小火灾。”
言外之意是“不用担心”。
小姑娘的表情却依旧凝重：“真希望人人都能安全防火，这样你们也不会遇到危险了。”
听到这句话，祁霁的心很明显地悸动了一下。
这不只是她的希望，也是所有消防员一直以来的希望，不是因为他们贪生怕死，而是不想再看到火场中焦黑的尸/体。
天灾无法阻止，人祸可以避免。但现实往往是天灾猝不及防，人祸伤亡惨重，可悲又无奈。
章逸致感受到祁霁一言不发的注视，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无所适从间，服务员适时上菜。
惦记着他“食不言”的指示，整个用餐过程，她都安安静静地没说一句话。
祁霁却觉得这小姑娘乖巧得有些过分了，见她小口小口地咀嚼，慢条斯理，跟小猫似的，他也不知不觉地放慢速度。
不过她胃口也跟猫一样小，就只吃完了一碗味噌拉面，其他的菜品只是尝了一两口就不再动筷，怪不得不长个不长肉。
祁霁不禁皱眉：“这就不吃了？”
章逸致无辜地点了点头，“吃饱了。”
他的眉头拧得越紧：“你是小鸟胃么。”冷着脸推了一碟寿司到她面前，“统统吃完。”
那碟寿司有六个，各个分量十足，章逸致大眼扑闪，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想让他收回成命。
祁霁面无表情，俊脸上写着没得商量。
她怕他生气，乖乖地拿起筷子夹住寿司往嘴里塞。
小姑娘腮帮被撑得鼓鼓的，又像小松鼠，祁霁忍俊不禁，冷峻的眉眼一瞬柔和。
过了一会儿，章逸致消灭了所有寿司，喝了一大口茶，讨好地望着他：“祁队长，我吃完了。”
祁霁淡淡点头，没有再/逼/她多吃，自己解决了剩下的食物。
临走前，章逸致说要去一趟洗手间，祁霁便叫来服务员买了单。
所以后来章逸致到前台准备买单时，却被告知已经付过了。
她一脸愕然，仰头望着祁霁：“祁队长，不是说好了我请么？”
祁霁的反应很平淡：“我向来没有让女人掏钱的习惯。”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章逸致眨巴着星星眼望着那道俊挺的背影，觉得男神好man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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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吱吱和队长的第一次单独约会，这个糖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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