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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部分小孩子本来就健忘，又没有很多心机，说不和谁玩不和谁玩也是一两天的事情，一向活泼好动的许桃很快加入女孩子的阵营，跟她们玩在一起。
只是贺霆宇没能融入男孩子的阵营，他总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静静看着别人玩，老师问他问题，他也不回答，很少开口讲话。
幼儿园的老师会布置作业，许桃虽然贪玩，但许壮志跟杨秀娟重视学习，常常要她做完作业再玩，她为了早点出去玩，常常一放学就先老实写作业，做完作业后就跑出去疯玩，跟邻里的小伙伴在各种小巷子里乱跑。
贺霆宇很少做作业，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会写，他放学后常常跟着许桃一起玩，有时候被嫌跑得慢，他也没有不开心，因为许桃虽然嫌弃他胖，但每次都带他玩。
因为多次不写作业，学习又很慢，不能跟别的小伙伴融入到一起，快到期末的时候，幼儿园的陈老师让贺霆宇明天叫家长过来谈一下。
五岁的贺霆宇不懂得叫家长背后意味着什么，老实的他放学回家跟何巧兰说起这件事，何巧兰立即瞪着他，长指甲直戳他的脑门，“你在学校干什么了？你说你傻就傻，你还拖累人，叫你爸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贺霆宇脑门都被戳红，怯生生地后退两步。
晚上，贺金鹏骑着三轮自行车回来的时候，何巧兰就屋内唠叨说老师找他们谈话，一看就是傻子在学校做了什么错事。
“明天你去，反正我不去，当初就应该弄死他，生下来祸害人。”
“你现在说有什么用。”脾气不好的贺金鹏吼一句。
“你冲我吼什么吼，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何巧兰吼回去，两人又在屋内吵起来，声音大到连街坊邻居都听得到。
贺霆宇缩在一旁，睁着大眼眸看着。
第二天还是贺金鹏带着贺霆宇到幼儿园找老师。
“霆宇，你先去教室上课，老师有话跟你爸爸说。”陈老师半蹲跟贺霆宇说话，贺霆宇点点头，背着小书包转身到教室，小小的办公室里剩下陈老师跟贺金鹏。
“是这样的，其实我们是想了解一下霆宇这孩子的一些情况，霆宇在学校常常不说话，他平时在家说话利索吗？”
“还行。”
“我们是想让你配合，最好是能如实相告，他现在学习还有说话的能力都跟不上其他小孩子，恐怕下个学期升学前班会有更大的问题，学前班的学习内容比小班难度更大，据我们观察，我们希望他能够再读半年小班，这样他会更好地适应学校，更好地接收知识。”
陈老师的话里话外透出贺霆宇的智商跟其他小孩子有差别，贺金鹏其实自己也清楚贺霆宇可能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人家许桃说话溜溜的，他儿子还在吭哧吭哧说话，这病到这个年纪治不了，他们也没有钱再治。
贺金鹏一个连小学都没上过的人不懂得这些东西，只能听从老师的安排点头同意。
“胖子，我今天看到你爸爸带你来学校了。”课间休息时，许桃碰了碰贺霆宇的手肘，跟他说话。
“陈老师叫我带爸爸过来。”
隔壁的李新杰听到他们对话，立即大声嚷嚷起来：“大胖子被叫家长了，肯定是因为他又胖又蠢，他现在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连老师都看不下才让他叫家长过来。”
“李新杰，你干什么偷听别人讲话？”许桃极其讨厌这个李新杰，总是叫她红脸怪，连带着其他同学都这样叫她，现在连邻居的小伙伴都这样叫她。
“就偷听怎么了，谁都知道大胖子是傻子，村里的人都知道，连他妈都骂他傻子，我听说他从小生下去就傻，智力有问题。”
李新杰指着贺霆宇嘲笑，其他同学跟着笑起来。
许桃看了一眼静默不说话的贺霆宇，拿起铅笔盒朝李新成砸过去。
被砸到的李新杰想要冲上来打许桃时，陈老师正好听到动静从教室外面走进来，喝止李新杰。
“是红脸怪先打我的。”李新杰控诉许桃。
“老师有没有说过别给同学起绰号。”
被老师骂的李新杰低着头。
“桃桃，是你先动手的吗？”陈老师询问许桃。
“是他先欺负霆宇的，他说霆宇脑子有问题，他脑子才有问题。”人小鬼大的许桃即使在老师面前不露怯。
“全村的人都知道他脑子有问题，不信你问老师。”李新杰也急于证明自己说得没错，想要老师作证。
陈老师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示意他们坐好，准备上课。
贺霆宇眼里有些失望，他默默把许桃的铅笔盒跟散落的两支铅笔捡起来。
放学后，许桃不着急回家，在所有人离开幼儿园后，她走到陈老师旁边，勾了勾她手指，昂着头，声音软糯地说：“陈老师，我有话想对你说。”
陈老师蹲下来，摸着她的连跟她对视，“桃桃有什么话想对老师说？”
“霆宇不傻，他可聪明啦。”
“这个老师知道，放心，老师下次不会让李新杰同学再欺负你们，老师会盯着他的。”
许桃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继续说道：“那老师，霆宇会留级吗？我爸爸常常说他有学生因为成绩不好留级，如果霆宇留级，我就不能跟他同一个班了。”
“这个，如果霆宇这次期末考试成绩不错的话就不会留级。”
年纪尚小的许桃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大人敷衍应付小孩子说的话不能当真，她把陈老师的话当真了，认为贺霆宇期末考试考得不错就不会留级，所以她回家写作业的时候会把家里的两个小凳子拿出来放在家门口，然后把贺霆宇喊来说一起写作业。
每到下午五点左右，两个小孩子蹲着门口认认真真写作业，把小凳子当成桌子。
傍晚的太阳射出昏黄的光，映在两个小孩子侧脸上，有时候两人被冷风吹得鼻涕流出，又同时深吸回去，贺霆宇有时候忍不住用手擦，结果被许桃嫌弃，说他不爱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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