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与妖共度的日子

　　黄石杰躺在床上，两色苍白，身体左边那令人绝望的明显空落感让他现在还惶恐不安心有余悸。他望向窗口，内心一片灰暗。忽然门口传来了暗卫拜礼的声音，他眼睛猛地睁大，本能挣扎着坐起来却是力不从心，还是重重摔回床榻。
　　廖骁一进门就看见黄石杰面目扭曲的挣扎着要坐起，看上去实在有些丑陋。廖骁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
　　“躺着吧，以后恐怕也躺不着这么舒服的床榻了。”
　　“殿下，你这是······”黄石杰一脸震惊的看着廖骁。
　　“本王来这里原本就是要办了你的，拖了这么久没办只不过是因为本王发现了暗室里面的顾郎，想着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所以没打草惊蛇罢了，现在一切真相大白，本王自然是要按规矩对你革职，至于处分，恐怕很快就会有朝中的人下来传召了。”廖骁说的云淡风清，然而对于黄石杰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大难临头，他眼睛瞪的溜圆，几乎要将眼珠都鼓出来，眼白上布满了细细的红血丝。然而廖骁并没有理会他这绝望的表情，继续淡然说道：
　　“不过本王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一点都没察觉本王的来意，还大张旗鼓欢欢喜喜的迎接本王，看来你平时也没少克扣你的副官和下属，以至于这种时候他们居然连一点口风都没透露给你。”廖骁言语中尽是嘲讽。
　　黄石杰嘴唇都在颤抖，半响之后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吐在了地上。廖骁见状默默后退了一步，目光中满是嫌弃。
　　“所以说说吧，黄心怡和顾郎的事情。”
　　黄石杰目光涣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如死灰。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廖骁斜了他一眼，又开口道：
　　“少一副要死了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你现在不过是被贬黜，至少还留一条命在，若是你执意不配合，本王也懒得逼你，本王自会查清楚来龙去脉，只不过你的命也就没什么价值了，这条命要不要，随你选择。”廖骁语气冰冷，带着让人无法反抗的威压气势。
　　黄石杰睫毛一抖，一滴眼泪划出眼眶，他慢慢开了口，声音沙哑的仿佛吞进了沙砾碎石。
　　“殿下说这话，难道我现在活着会比死了强多少吗？”
　　“这要问你自己了。”廖骁脸上还是如以往般的淡漠，现在郁泠湘不在，他甚至还多了几分残忍的样子。黄石杰眉头抖抖，没说话。廖骁见状也不再多言，他看人很准，黄石杰这样子绝对是对这世间还有很多留恋，说白了就是怕死。他转身向着门口走去，在将要推开门出去的时候，黄石杰开口了。
　　“那顾郎被我喂了“锢心”，这是一种让有情人断绝情爱的药。”
　　廖骁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回身去。黄石杰见他没有走，就继续缓缓道：
　　“这顾郎本名顾六，是我府上的一名小侍卫，因他武功不错所以被我派去做心怡的护卫，谁料他们两个竟然因为平日里的相处，你来我往的暗生情愫，甚至最后还私定了终身，我女儿从小优秀，我不可能允许她嫁给这样一个没身份地位的穷小子，所以就想了些办法拆开他们两个。”
　　廖骁冷笑一声，道：
　　“你怕是不只是如此想的，你女儿不过是你用来谋求官位的工具罢。”
　　黄石杰没吭声，算是默认了。廖骁又接着问：
　　“那个“锢心”是哪来的？”
　　“我曾经结识一位友人，是花族其中的一个小部族中人，我曾帮过他一个忙，所以他欠我一个人情，于是他以低价卖给我他们花族的一种药，可以断绝有情人的情欲，便是“锢心”了。”
　　“花族？”
　　“是，花族，似乎是住在西边浮彝山中的一处峡谷······哦，还有一事，那人跟我说，这药作用奇特，在服用前绝对不能随意打开瓶盖，否则会影响药效。”
　　“不能打开瓶子？你那瓶子有没有丢弃掉？”廖骁转过身问。
　　“瓶子没有丢，只是被我锁在柜子里了，殿下是要那个瓶子？”黄石杰眼中闪过一道光。
　　“拿来。”廖骁言简意骇。
　　“这是钥匙，瓶子就在那边的柜子里。”黄石杰从怀中拿出钥匙，脸上又隐隐浮现出讨好之色。
　　廖骁走过去接过钥匙，打开了柜门，在柜子的最里层角落处，放了一只小巧的白瓷瓶，瓶口用木塞子塞得紧紧的。廖骁拿出小瓶，揣进袖子里。黄石杰见状赶忙又说：
　　“殿下，我该说的都说了，这瓷瓶都交给您了，我······”
　　“本王留你的命，保证你不死，不过流放在所难免，就不要想着能免除罪责了，不过流放之后，你可以自己谋生计，朝廷不干涉，老老实实做个庶民，或许还能安度个晚年。”廖骁扔下这一句话就推门走了。留下黄石杰在屋里面叩谢他的恩典。黄石杰擦擦额头的汗，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道：
　　“还好保住了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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