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种过程

　　“鬼知道。”卫溪那边停顿了一下，“当时好多人也说不懂，但是问也问了答也答了，男神不给说了。”
　　那一位……
　　是哪一位？
　　不在。
　　怎么个不在法儿？
　　“算了。”我说。“不知道。”
　　“要不……咱问问伍邢？”卫溪有点不确定的开口。
　　“你问吧。”
　　“那行，挂了哈。”卫溪说完正要挂了，她突然又大喊一声，“等等，我还给搞忘了一件事儿。”
　　“……还有什么？”
　　“呃，男神有喜欢的人了。”
　　卫溪去问伍邢了，我打开和江余舟的□□息对话框。
　　“你今天念了《过程》？”
　　回得很快：“嗯。”
　　又回：“要不要听？”
　　“呃？可以吗？”我在心里小小的惊喜了一下，“好啊。怎么听？”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他发过来一条五十三秒的语音。
　　我看着那条长长的蓝色语音条，忍不住笑了。为了不被爸爸妈妈听到，我打开抽屉想找耳机，翻了一阵没翻到，想起来是在客厅茶几上，于是出去找。
　　白色的耳机就在茶几上，绕成了好看而温柔的一圈形状，就像是因为等待而蜷缩。
　　我拿着耳机准备进屋，关门的一瞬看见了另外两扇紧闭的房门，心里又浮上一点凉意。
　　这是个不热闹的家。
　　我疲惫的躺在床上，听着耳机里缓缓流出的他的声音，和那些优美的诗句，刚刚的那一些不愉快才慢慢褪去。
　　一定是这样的吧，从一个地方失去的，总有一天会从另一个地方找到。
　　江余舟，你一定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多了那么一点救赎的味道。
　　“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给你看的时候？”他发来消息。
　　“记得。”我回。
　　在我们还是同桌的时候，一天午休，我俩都在看书，看的好好的，他突然从书本里抬起头来，清淡着声音问：“你最喜欢几月？”
　　“呃……”我看的入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二月。”
　　他突然弯了弯眼，把书推到我面前，“你看。”
　　他指着的诗句正是“二月你睡在隔壁。”
　　我不明就里的脸红了一下，然后就着他按书的手看向他，“你呢？”
　　“五月。”
　　五月我们对面坐着，犹如梦中。
　　“那你为什么喜欢五月？”当时我好像没问，或者问了却忘记答案。
　　等了一会儿，我才等到答案。
　　“还好。只是因为这句诗才喜欢五月。”
　　“这样吗？”我发了一个团子表情，“那挺巧，当时好像就是五月来着，是吧？”
　　“是。”
　　语音已经放完，我又点了一次，声音再次响起。
　　……七月，悲喜交加，麦浪翻滚连同草地，直到天涯。
　　正听到这里，我的房门被敲响。
　　“……妈妈。”我看清来人，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右手摁灭手机屏幕。
　　果然，她看着我，皱了皱眉，出声训斥道：“女孩子家的没点规矩，刚刚那像什么样子。”
　　“哦。”我从床上慢慢腾腾下来，“怎么了。”
　　她又瞪了我一眼，才说：“明天我和你爸有事，就不回来了，自己在家注意点。”
　　“……你们去哪儿？”一直听她说着，我突然出口询问。
　　“小孩子管那么多。”她的神色微不自然。
　　“哦。”我背过身去，“我要睡觉了。”
　　她不再说话，紧抿嘴唇，我从玻璃窗里的影子悄悄看她。
　　她老了，不如我高了。眼角都是疲倦，头发披散着，身上是浅紫色睡衣，背有些佝偻。
　　妈妈……很累吧。
　　“嗯，自己早些休息吧，我出去了。”她有些强打精神。
　　我虽然是坐着的，却一直在听她的动静。
　　一切结束在她关闭房门的那一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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