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和尚，让我来

　　“你什么意思，”莫玉愣了。

　　“……”古太虚并不理莫玉，而是走进屋里，坐到打坐的蒲团上闭眼休息。

　　这是始乱终弃吗？！莫玉走上前去质问，“为什么？”她哪里惹他了，十六年的离别，难到没有想念吗，不是该抱头痛苦，互诉衷肠吗。
　　莫玉自问有错，但她又不是故意的，到是对方绝情的可以，他连问都不问，态度可以说十分恶劣。

　　就见本来坐着的古太虚黑矅石一样的利目直视向她，猛的站起来，熟悉又陌生的冷漠威压袭来。

　　莫玉惊了下下，又不甘心的直视他，发现对方可真高，她在女人中虽说不算拔尖的身高，但也绝对是上中等里高的了，可是站在古太虚的面前，头顶只堪堪过了人家的肩膀。

　　莫玉不知为何有了些惧怕之感，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推了古太虚一把，只是没推住对方，到重心不稳差点跌倒。
　　果真古太虚不想让她碰，她就碰不到。
　　“你……我不打扰你就是了。”莫玉说完气冲冲就走，只是走到了门口，又有些迟疑。
　　——她不是来久别重逢的吗？这么大的人了，为何一见到这个人就小性子乱使，完全没了平日的心境。

　　莫玉扭头一看，就见古太虚看着她的眼眸里，有波光在闪动，仿佛是哭了，又像是她眼花了。——不知为何，莫玉觉得如今修到金丹，年纪轻轻就成名的古太虚好像并不春风得意，反而很落寞，也活得压抑脆弱。

　　莫玉心里的气弱下来，想到他到了如今的地步，自己也责任重大，顿了顿，“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久不来找你，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对于小精灵那些事，莫玉不是不愿意说给古太虚听，而是觉得现在并不是个合适的时候，由其是对方现在的态度，她怕说多了对方也不想听。

　　古太虚看着眼神微微闪动，像是读懂了了莫玉的潜台词，“……”为什么就知道他不想听，又听不懂？他紧抿了唇瓣动了动，最终又什么也没说。

　　唉，莫玉心里叹了一口气，两个人在一起，终有一个人要先服软的，于是她折回身来，看着依然沉默不语的对方，轻轻的拉住对方的手。

　　古太虚身体一僵，并没有拒绝莫玉，依然不说话，但莫玉明显感觉古太虚态度软化了一些。

　　…………

　　而莫玉进门的时候，小院的门口一个哼着艳曲，穿大红色抹胸纱裙，画着精致妆容，梳着繁复发髻，戴着华丽头饰，酥·胸·半露的妖野女子也轻摆着腰身来到古太虚所住的院子。

　　只是对方看到莫玉后就马上退出了大门，虽然她看到的只是莫玉进门的背影，但她还是认了出来，风情万种的美目中闪过惊讶，“十几年了，那个女人终于还是来了，来的可真是时候，”她还以为莫玉真的在那小精灵所住的月亮门里待到不想出来了呢。

　　“也好，自己这些年来确实伤透了那个呆子的心，莫玉替自己哄哄他也是时候。”站在小院门口的女人，若是有心人看到，就会发现她和莫玉长得一模一样，旁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而她便是当年从莫玉身体内分离出来的茉玉。

　　茉玉有个特殊的本事，她可以模仿任何人，从体态，面容，到体味，动作。
　　尤其是她和莫玉共用过一个身体，对她的喜欢行为更是了如指掌，古太虚一开始自然分辨不出来，何况他失忆了，对莫玉的记忆有限，所以这些年，到给了茉玉折磨对方的机会。

　　但模仿的终究是模仿的，这些年来她也不敢与古太虚太过深入接触，但忍个一年半载可以，时间长了茉玉便耐不住寂寞空虚。

　　可况她还要提升实力，更完美的扮演莫玉。

　　在茉玉的心里，她最习惯的还是前世另人唾弃的修行功法。
　　但她过于急功近利，饥不择食，有次找异性道侣时还是被古太虚发现了。

　　可想而知，那个纯情又倔犟的男人，看到那样的‘莫玉’时，心伤的有多透。

　　“天可怜见，她茉玉也不是故意的啊，谁让那呆子一心修练，对她并不上心呢。”茉玉一时不查，要不然他们有可能都更近一步了。

　　不过看着前世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男人，如今被她伤到挖心刺骨，心疼中，也隐隐的有爽快之感。“活该你前世不爱我，活该你喜欢莫玉那个压姑。”

　　但她不能让莫玉得逞，她喜欢的就只能是她的。所以她要找个人打断他们叙旧。

　　到是成业寺院里洒扫的和尚有些奇怪，他怎么好像发现有两个模样相同，前些年经常来成业寺的女施主先后去了副持的院子。

　　…………莫玉简单的解释手，刚想松手，就感觉头一晕，仿佛瞬移般出现在一个熟悉的小木屋中。

　　而走进了院门，被茉玉差遣过来送茶的小沙弥进了古太虚未关的禅房后，发现这里早没有副持的身影。

　　……莫玉对如今古太虚，近乎空间瞬移般的能力，感到惊异，“你练得这是什么术法？”

　　“结丹后，自然而然就会了。”古太虚语气平静道。

　　莫玉想起自己似乎可以让人行动变缓的那种能力，自己都说不明白为什么，“你怎么又把我带到这里啊，”想起仿佛如昨日的往事，莫玉脸红了，而且这屋子又小又暗，处在这里她周围都是古太虚好闻干净的气息，呼吸仿佛都有些不畅。

　　古太虚轻轻抬手摘下她的面纱，清澈淡漠的眼眸染上某种流光，仿佛肆无忌惮又克制万分的打量莫玉，“真的是你！”

　　莫玉一时没听懂，“什么……”难不成一个大活人还能有假，想起方才对方的态度，莫玉问道：“你刚才不是还让我走吗？现在为何又变了。”莫玉觉得如今的古太虚变了，至少跟年少的他和茉玉前世眼中的他都不太相同。——禁·欲又冷淡的古太虚，不会有如今患得患失的神情，也不会如此的忐忑。难不成是魔种的关系，想到这里莫玉有些自责。

　　“你是莫玉？”肯定又似疑问的话再次说出。

　　“那是当然，”莫玉一脸莫名其妙。

　　“……”古太虚只是看着莫玉，再不发一言。

　　莫玉感觉着快要静止的空气，改了话题：“对了，我有事来的，”莫玉想起此行的目的，“你师傅他现在什么情况？呜……”柔软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你快放开我！”莫玉被这突然的转变弄得有些慌，，想推开对方，古太虚浅尝辄止，已经提前一步退开。

　　“说你只喜欢我！”

　　莫玉总觉得古太虚对她的态度很异常，“你今天怎么啦？”

　　古太虚的眼里闪过伤痛，“说你只喜欢我？答应我不再喜欢别人”想起多年的离别之痛和另外一个和她长相一样的女人的所作所为，就算是假的，加想当年，他依然觉得心被切成了一块又一块，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入魔了。

　　这种背叛和冲击，就算他已经看出，眼前的莫玉，不同于往日的‘莫玉’，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不能释怀。他第一次知道了患得患失的情绪。

　　什么别人？莫玉思考都有些木，莫不是古太虚也知道了她和叶无瑕那莫须有的亲事。
　　“那不是我乐意啊，师尊硬凑的…你干什么，”莫玉没说完就看到对方的眼神变了，原本漆黑的眼眸染上一种金色，让人觉得心悸恐怖。
　　莫玉看着对方居高凌下，瞬间冷得她都快受伤的气势：“古太虚，我师尊那是乱点鸳鸯谱，现在我喜欢的是你，怎么会想和别人成亲。何况那叶无瑕我是必定要手刃刀下的渣男，你为什么不听我说完呢。”

　　古太虚听着莫玉的话，身型顿了一下，从来没有一次，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完了。慈悲漠然不在，他想毁灭莫玉口中的那些人，原来他的心中藏着那般恐怖的暴虐。
　　“我该拿你怎么办啊，”一念不放便万般禁锢。莫玉轻轻一句就可以把他打入无间地狱，而几句解释，又让他欢欣雀跃。
　　看着莫玉激动中红扑扑的脸，艳红的嘴唇，和她漂亮透澈的眼里自己清晰的倒影，苦笑一下，“求不得，放不下，爱恨存乎吾心，情缘已生，吾之爱恨，刹那即是永恒。”

　　不再压抑自己的想法，古太虚像是妥协又像是认命道：
　　“贫僧原谅你了，”不管莫玉和他的过去种种，不去管她这些年的不管不顾，古太虚觉得只要此刻莫玉是属于他的，眼神里只有他，他便满足了。

　　是原谅她十六年不辞而别吗。莫玉并不知道古太虚是以怎样的心态，原谅自己对他整个人生的影响。
　　甚至莫玉以后会怎样，古太虚都可以当做自己不知道。“希望你多来看看吾，对贫僧来说，你之平安是幸，你之知足是福，你之清心是，你之欢喜是寿。”古太虚想说什么，又及时的没再说下去，只是定定的看着莫玉，一眼万年，只因爱到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

　　……………………

　　莫玉有点被对方的郑重吓到了，情商如她这般低下一时真的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在她在心里古太虚不过是一个阔别不到二十日的情人“我这次来看你还有别的事，”找了个理由率先走出去，没想到走了没多远，她便在山间草丛中发现了一株生长旺盛，已经从土里冒出头，长满长须的肉参。

　　“咦，”莫玉想去取，跟在他身后的古太虚先莫玉一步，手中出现黑色火焰直接把那肉参烧得渣都没剩，“不要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古太虚似对肉须深恶痛绝，出言制止莫玉，“这些动西恶心透了，别脏了你的手。”

　　“这些年在燕南莫名消失的人，是都进了成业寺吧，是你师傅做得对不对，或者你别的师兄弟也逃不开干系？”莫玉直接问，有些事不能再逃避了，即便那个什么鬼方丈是古太虚的师傅，但危害了这么多人，她就必须知道个清楚。也不能再让他祸害别人了。

　　“是，”古太虚沉重道。

　　莫玉想到自己的任务，“古太虚，现在已经很多人注意到这里了，你准备怎么办？”人毕竟是他的师傅，莫玉希望这个决定是他自己做的。

　　“他们不会有机会引动是非了！”古太虚笃定道。

　　“他们不作乱，但总会有人查到这里，到时你怎么办？”伏魔死千次有余，但古太虚是清白的啊，可世人一旦知晓，他们会觉得成业寺的都是妖魔鬼怪吧。说到这里莫玉余光瞥到什么东西，“我好像掉了一件饰物在你的禅房，你帮我拿下吧，”莫玉对着古太虚道。

　　古太虚点头，大约也觉得如今这山上不该有什么威胁到莫玉，“那你等我，我很快过来。”

　　莫玉看着古太虚离开，走到几步远的一棵大树旁边草丛中，带上手套，挖出一株还会扭动，仿佛是活物的肉参，放到了储物袋里空着的玉盒中锁上，开始静等古太虚。

　　…………

　　古太虚并没有找到房间里有多余的东西，眉头轻蹙，便听到房间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走出房间，眼前打扮妖娆的女子，不是‘莫玉’是谁？

　　“呆子？你在干什么，我在这里等你很久，”茉玉痴笑着对古太虚道，像贴进对方，却被对方轻易躲开。

　　“你走吧，贫僧不想看到你。”其实从‘莫玉’来到自己身边不久，他就感觉出了对方的违和不对，但又因为这个‘莫玉’知道和自己的一切，他又不得不相信‘她’是个真的。
　　但假的永远真不了，经不起任何考验，当真的爱人出现在眼前时，前前后后的一总结，大概就清楚自己的违和不对感是因为什么了。

　　‘莫玉’不会有那般澄澈的眼神和温柔的放语，和那般干净舒服的气场。有些东西装得再像，但他刻在骨子里的人，不会认错。

　　‘莫玉’看着古太虚的眼神变了几遍，“还真是个呆子，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她根本不了解你，也配不上你。”

　　“……”古太虚没再理她，径直走开。

　　茉玉看着古太虚的样子，知道她大概是装不成莫玉了，“呆子，我跟你认识的时间远胜于她，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呢，她有什么好的，她根本就什么也不懂。”
　　茉玉心中醋意翻涌，古太虚若如前世一样，什么女人也不接受，绝情弃爱，一心佛道也就罢了，想到古太虚与莫玉颠之间的深刻羁绊，她就怒火中烧。

　　“她很卑鄙，并不是你眼中的样子，她是个有秘密的女人，你要相信我，不要跟她在一起，”茉玉大声道，她实在没想到古太虚不过见了那莫玉一面，就区分开了两人，对她的样子比往日还要冷漠三分。“相信我，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感觉得出那个女人会对你造成危险。”想起那些小精灵，竟然可以分离灵魂，净化恶念，她修仙几百年都不曾听闻这些怪异事物，怪异能力，就觉得遍体发寒。

　　“女施主，愿你知进退，懂善恶，静从常思已过，闲谈不论人非，好自为之。”古太虚态度又淡漠了一些，对待茉玉这个与他纠缠了很久的女人，仿佛已经是个陌生人。

　　“你好狠的心，”茉玉暗中咬呀，茉玉的心情一变再变，最后突然想到她暗中查到的，被古太虚镇压在成业寺中心塔下，那群不死不活，诡异异常的东西，茉玉看了看古太虚腰间挂着的一个造型古怪的铜制钥匙，有些恶作剧的想把那群东西放出来。

　　“谁让古太虚放着自己不要，偏喜欢那个胆小如鼠，懦弱无能，甚是无趣呆板的女人呢。”她心里有气，就不能让别人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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