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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杨焕之道：“太后，我——”
“状元，”一边的梁思情忽然走过去，她站在杨焕之面前背对着太后和柔嘉公主，柔弱动人，“姐姐性子直，率真不羁，我一直希望她能寻一个如意郎君。太后为你们赐婚，我心里亦十分欢喜。”
杨焕之脸上神色不断变幻，可柔嘉公主却怒道：“我的婚事要你多嘴！”
梁思情转过身低声道：“是我的错，姐姐，我……只是心里高兴。”她说着说着居然流下泪来，柔嘉公主更是生气，正要发作，太后却道：“徐娇娇，你觉得这桩婚事可好？”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徐娇娇一脸茫然，其他几人也都看过来，徐娇娇只好斟酌着说道：“太后赐婚当然是好的。不过，若要作夫妻，当然要两情相悦才好。”
太后似笑非笑地点头：“不错，自然要两情相悦。哀家看陆太傅的公子一表人才，而你也腹有诗书，两家更是门当户对，这件婚事想来陆太傅和徐尚书也很赞同。”
谁知太后刚说出口，徐娇娇、陆成就异口同声：“不行！”
太后脸色大变，手里的杯子“砰”地一声落在桌上，徐娇娇和陆成连忙跪下谢罪，其余人也道：“太后息怒。”
太后气得脸色发白，责问道：“哼，好一个陆仕谱！好一个徐永平！好得很！好得很啊！”太后是气得狠了，直呼陆太傅和徐父的大名。
陆成连忙解释：“太后恕罪，实在是因为微臣家中有亲人刚刚过世，所以才一时口快，并非……并非不满这桩婚事。”
“哦？！是么？那徐娇娇是什么说法？”
徐娇娇还没说话，柔嘉公主忍不住轻声道：“太后，我想她只是……”
“你住嘴！”太后斥道，“柔嘉，你仔细看看，那是徐尚书的千金。”
柔嘉低下头，徐娇娇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声音淡淡传过来，“柔嘉知道……太后莫要动气，柔嘉都知道。婚事不必太着急，何况太后不是定了我与状元的亲事么，她……她的婚事哪有我的重要。”
徐娇娇抬起头，愣愣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太后先把她赐给梁锦隆，可梁锦隆没当回事，而后又把她与陆成凑成一对，陆成与她双双拒绝。宫里人多口杂，日后传出去，从那些八卦之人的嘴里说出来，一定是六殿下和陆太傅的孙子双双厌恶她，连太后赐婚都拒绝。这样的说法才符合她们那臆想揣测之心，她们才会觉得有趣。
但现在，她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她实在是惊讶于柔嘉公主会帮自己说话。她以为，柔嘉公主不理不睬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没想到她却帮自己。
太后面色稍缓，淡淡道：“哀家本打算为徐探花寻个好姻缘，奈何锦隆与陆成都不满意，既如此，那便暂时搁着吧。徐娇娇，哀家喜欢你，等过段时日，哀家再为你找个好人家。你的婚事哀家一定放在心上，让徐尚书放心。”
徐娇娇心知这是太后故意的，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道：“多谢太后疼爱。”
待春晖殿中只剩下太后、柔嘉公主和梁思情时，柔嘉公主这才问道：“太后，您为何要羞辱徐娇娇？”
太后道：“哀家没有羞辱她。”
“那您为何先将她许给六哥，后又把她许给陆成？”
“哀家是在给她找个好人家。”
柔嘉公主不解道：“太后，本朝虽然民风豪放，可女子名声也十分重要。您转瞬之间把她许了两家，最后还都不了了之。您如果真的想她嫁给六哥，只要您一句话，六哥怎会不娶？！六哥虽那样说，可您也顺水推舟了。而陆成公子也说没有不满这桩婚事，您还是……刚才您那样说，不是摆明她的婚姻大事只能您做主。虽然明面上有您庇护，可今天的事情必然会成为他人背地里嘲笑徐娇娇的笑料。太后，我实在不明白……”
“柔嘉，”太后放下杯子，“你外刚内柔，别人说你骄纵，可哀家只觉得你太心软。徐娇娇今日当了探花，那是陆太傅喜欢她的文章，又有前朝先例，所以皇上才没有问罪她，那是前朝的事，哀家自不会说什么。可她伤了你，哀家怎能不给她点教训！”
柔嘉脸色一白，不说话了。
太后疼惜地看着她，“今天这事是她自找的，我确实是准备给她指门亲事，可最后这样也出乎我的意料。好了，回去歇会吧，哀家也累了。”
柔嘉点点头，颓然的离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先是知道徐娇娇是女子，后来又和状元有了婚约，她的心情随着起起伏伏，一下子跌入谷底，又痛又气，一下子又提起来，胆战心惊，到最后只有满心地痛楚。
以徐娇娇的聪明心思，大概早已明白太后有意为难，也不知她要如何面对那些嘲笑……
柔嘉走后，梁思情扶着太后到了塌上，她低声道：“太后，姐姐不会生气吧？”
太后摇摇头：“柔嘉被徐娇娇所伤，哀家只不过略施小惩。杨焕之是状元，哀家仔细看过，他人品才学很不错，是良配。你不也说状元高风亮节么？”
“是呢。”梁思情笑了笑，“确实只有状元配得上姐姐。可徐娇娇和状元早就相识，两人很是投缘，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太后停下来，半晌淡淡道：“若她安分些，或许哀家会给她找个好人家。”
梁思情点点头：“太后说的是。其实无论六哥还是陆公子，都是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想必徐小姐也会明白太后的好意。”
太后闭上眼睛，“你也回去吧。”
梁思情替太后盖好薄被，悄悄地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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