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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吉大利，今晚吃你（十）
柯笑不带狙，光占着这里的高地效果不大，而核电站的争夺也将进入尾声。
雾气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厚，柯笑也曾读过许多小说，这种环境让他联想到浓雾的另一端潜伏着不可知的怪兽。
一些高大的，被柯笑猜测为反应炉的建筑物耸立在雾中，上端在雾中渐渐模糊。柯笑推测，如果自己在这里难以看清那端的情况，那么即使更高处有人蹲守，也很难伤害到自己。
他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体力，下面楼层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已经渐息，是离开的时机了。
到现在为止，柯笑还是没有关于弥迦所在位置的头绪。他走之前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M24，越看越觉得眼熟，似乎就是弥迦用过的那一把，于是赶紧告诉自己天下M24都长一个样，不要多想。
这一段路，柯笑走得谨慎又急躁，他控制着自己步伐不发出太大的声响，从屋顶一路退到地面层。
出了厂房的范围，就不能再肆无忌惮地将自己的头顶暴露了。既然厂房不见弥迦的人影，那么他就向下一个可能的地区进发。
躲过有人激战的远处，穿过钢筋铸成的铁塔，柯笑躲进一间无人的小屋。四点钟方向是两拨他没有见过的人相遇了，必须得等胜负分出才能穿越那片地带。
柯笑靠在蓝色板材制成的简易墙壁上，除了枪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咚、咚、咚、咚咚、……
不对，来人了！
另一个人无法忽略的喘息声隔着一层薄薄的墙壁传来，令柯笑警戒。
如果直接在这个位置开两枪，能不能穿透墙壁把对方击杀呢？柯笑在想的是这个问题。
“笑笑，别冲动。”一个熟悉的，略带无奈的声音响起。
一瞬间，柯笑被浓雾缠绕快要窒息的心就像被放进温水那么熨帖，他一直担心的人终于出现了。
“你先进来再说。”柯笑低声急促地说道。
弥迦贴着门转进来的时候好像经历了一场长跑一样气喘吁吁，柯笑看到他本一直带着的M24的确不在了，问了两句。
“我碰上一队分散的，干掉了两个，还有两个跑了。”弥迦解释道，他晃晃手里的UMP9，“我觉得狙不好用，这里的节奏太快了，要尽快造成杀伤才行，就换了一把。”
果然刚才那个倒霉鬼的M24是弥迦丢下的，柯笑算是了了一个疑惑。交火进行地很快，不一会儿门外的声音就停了，两人对视一眼，弥迦就去开门。
“等等！”柯笑想起重点来了，“我有事要和你说。”
看到弥迦有些紧张的神色，柯笑打了个补丁：“是关于游戏的。”
“天色快暗了，如果我们再不走，今天可能就要再这里过夜了。”弥迦说道。
柯笑看了他一眼，把枪收回腰间，在他看来，这间小屋子除了薄透了些，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藏匿地点，“你忘了我们来这里干嘛的了吗？本来就是来找据地的。”
虽然还有些忧心忡忡，但弥迦也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他轻声道：“我们往右边去，找个窗户外面看不见的死角。”
两个人坐在角落里，身体有意无意地紧贴着，柯笑没什么旖旎的心思，直接把自己在电站外的见闻挑重点说了一遍。
弥迦挑起的眉毛说明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这不就是GM？内部人员？原来真的是游戏。”
“也不能确定吧，我觉得是混乱的世界。”柯笑抱着膝盖，视线瞟到弥迦交叠的双腿，莫名有些火大，“你还挺悠闲的。”
弥迦噗地一声轻笑，“也没有，我是觉得，大部分参与者都很‘业余’。其实刚才你在房顶上的时候，我就在反应塔上。你往我这看了好久，我还以为你已经看到我了，结果你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才追过来的。”
原来刚才那浓雾中地微妙感不是作假，柯笑摸摸鼻子道：“抱歉，我实在没看清。不过如果有人能拿到内部消息，我很担心他们会不会直接来找人少力小的我们先开刀。”
昏暗的房间中，弥迦揽过柯笑的肩膀，温柔的力道将他固定在自己身边，嘴里说出的话却冷静得可怕：“不要怕，来多少，杀多少就是了。”
任谁在这样的环境中也睡不好，柯笑就这么眯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精力充沛的身体和昏沉的精神让他有种分裂感。
叫醒他们的不是生物钟也不是哪里又开始的枪战，而是刺耳的长鸣声。
柯笑一个激灵跳起来：“是空袭警报，快，看看地图有没有变化！”
果然，原先的安全区已经消失，一个鲜红的新圈出现在地图上，恰好和之前得到的消息一样，将电站稳稳地圈在里面，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
“轰炸区也在电站。”柯笑愁眉苦脸，“会无差别攻击吗？还是随机选择地方落下？”
“不管怎么样，暂时先离开电站吧。”弥迦蹲下身系紧自己的鞋带，又顺手把柯笑的也重新系了一遍，动作熟练自然，好像做过无数遍一样。
“你……算了。”柯笑有时候怀疑，现在他们之间的这种气氛是托了吊桥效应的福，所以看对方总有暧昧的情愫在，也许脱离这个环境，这种感情也会渐渐消失。
柯笑发现电站位于轰炸区的边缘，只有一个小角落刚好擦了边没有被波及，“如果哦们去那里，或许可以再轰炸结束后第一时间占领电站。”
电站里的活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一路行去，只能看见散落的物资盒和还没有消失的尸体。
在柯笑的坚持下，他走在前面打头阵，弥迦把能套的防具都给他套上，裹得像过冬似的。
两人一步一个脚印，在空荡的建筑内穿行，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的两个孩子一样孤单。
意外的发生对预谋者来说是静心准备的，对受害者来说却总是毫无预兆的。
当第一粒子弹嵌进柯笑肩膀的痛苦传到他的大脑皮层时，另外的十几发已经离他不过几十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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