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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姜暖夏才来了不久,便新做了七八套衣裳首饰,比她陪嫁过来的都多。
保暖的斗篷披风用的都是上好的皮料,鞋子双双都镶了珍珠,首饰也样样都精巧至及,每一件都让她爱不释手。每天起来梳妆打扮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都很欢喜。
胭脂水粉、洗漱用品也都是夫君早在备着的,据说是从海外带过来的,她用过之后就再也不喜欢原来的了。
至于房里新添的那些物件,家里那些杂物,都是刘管家采办的,她又哪里用得着动用。
姜成氏很少带姜暖夏很少出门,在外面没交到什么好友,与她最亲近的就是姜家的七姑娘,只是新作人妇,她却不好再往来了,只能一天在家里待着。
所幸这种日子过了十几年,她已经习惯了,在家里安安稳稳地待了十几天,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十分想念担忧新婚夫君。
说好了半个月,可左等右等,过了半个月谭学路都没有回来,这么久了连个信都没有,姜暖夏便着急了,晚上睡都睡不好,和他刚走的那两天差不多。
“夫人,你别着急,听刘管家说老爷出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肯定能很快回来。”
容妈妈安慰着坐立不安的姜暖夏,话音刚落,就见水华急匆匆地从外面小跑进来。
“夫人,老爷差人送了信来。”成婚半个月,丫鬟和容妈妈都改了称呼。
姜暖夏浑身一怔,然后站了起来,急忙问道:“谁送来的?”
“是个年轻男子,说是在宁州见到了老爷,他正好来京城,便帮着捎了信来。”水华有些气喘地解释道。
“夫君在宁州啊,这倒是不远……”
姜暖夏接过信,打开,里面的内容不多,她却看了许久。
容妈妈不由得问道:“老爷怎么说。”
“夫君现在宁州,说是此行出了一些变故,得耽误几天才能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
“水华,你再去前院,让刘管家悉心招待送信人,有什么问题再来告诉我。”
“是。”
谭学路这次确实出了变故,他这一回出门自然走不了多远,就沿着未结冰的河流南下,一路扫描周边地形,还真让他找到了三块能量板。
因为怕姜暖夏心中不安,他在第十天就走了返程,半道上又碰到一场刺杀行动。
可能是因为扫描范围的缘故,他经常能碰到各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对于人类这种自相残杀的举动,他已经习以为常,绝大部分时候都不会插手,除非他心情很好,或者那些行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这一次他原来也不准备插手,但是仔细分析过后,他还是出手帮了其中一方,只是出手有一点晚,那个领头的情况不太好,他心中另有了一番打算。
宣朝建朝将近一百年,前几位皇帝都是励精图治,圣明之君,王朝的发展极好,边关少战事,多年来风调雨顺,比起往时,民间算得上是安定祥和,可朝堂却不是这样。
皇帝少长寿,当朝康宁帝刚刚过了五十大寿,身体便每况愈下,常与药石相伴,对朝堂之事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在这样的情况下,本来还没摆到明面上的皇位争夺战便拉开了序幕。
康宁帝长成的只有三子,女儿有十三个。
二皇子端王,年二十八,生母为刘贵妃,外家为太傅。
三皇子定王,年二十四,生母为徐皇后,外家为户部尚书。
六皇子韩王,年十八,生母为萧贤妃,外家为四品地方官。
从皇帝的子女数目对比来看,就知道康宁帝的后宫争斗有多么激烈,朝堂的竞争与之相比,更为残酷,有过之而无不及。
康宁帝立过太子,太子五年前病逝了,只留下前太子妃和一个如今才六岁的嫡子。
前些年一直未立太子,现在却是不敢再立太子。
被刺杀的人是韩王。他生母分位最低,外家没什么权势,自己还未弱冠,经营的势力自然比不上端王和定王多。
眼看着康宁帝撑不了几年了,韩王其实没什么争位的资本。两个哥哥争得厉害,拉拢他无果之后便不再理他,看起来他是最安全的,然而还是有人对他下了死手。
韩王无权,在朝堂上没什么话语权,被派到洪灾多发的蓝江下游治水。
谁知在江上巡视的时候遇到了假装河盗的刺客,一行人被打得落花流水,韩王还中了一只带毒的箭。若是没有谭学路护着,早就被打成刺猬,魂归西天了。
韩王中了箭毒,毒性十分霸道,若不是谭学路及时救治,他一样活不了。
后续的解毒之事对于随行的太医来说极为棘手,费尽了心思也解不了。最好的以毒攻毒之法对于寿数的害处极大,解毒之后也只能与药石为伴,最多撑上两三年,也不可能和王妃留下一儿半女。
这时候谭学路的用处就显出来了,他是“隐士之后,常年在外游走,琴棋书画医文武样样精通”。
经他不眠不休地研究,终于在韩王命悬一线的时候研制出了解药,只是毒性太过霸道,中毒时间过久,有解药也要用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好全,然而这也已经是意外之喜。
在床上无法动弹了好些天,吃过药之后终于好受了许多,韩王看着容貌出众、气质高冷、不苟言笑的谭学路,心里很是感激敬佩。
“缙明这次真的要感谢先生,若是没有先生,缙明早在江上就没了性命,哪里还能躺在这里,现在先生又为缙明制出了解药,缙明欠了先生两条命了。”
韩王名燕瀚,字缙明,去岁已经大婚,却还是未及弱冠的少年。
从小不受重视的他没有太多皇子的傲气,这一次是他第一次办差,临近年关还要下来,刚到金陵不久就遭遇刺杀,他被吓得够呛。
对于连续救了他两条命、又挡了几波刺客的隐士之后,自然是十分有礼,也不再自称本王。
谭学路作揖:“王爷无事便好,留青有幸与您相识,今日便要拜别了,王爷保重。”
燕瀚微愣,他这还要养许久,没想到谭学路会这么快离开,他一着急,气息都急了许多。
“先生,可是下人招待不周?还是缙明有怠慢之处?”
“王爷多虑,王府极好,只是留青离家月余,十分想念家人,王爷现已脱离危险,好好休养便可痊愈,留青只能无礼了。”
燕瀚见人真的要走,便不再强留,只叫来管家,要给谭学路备重礼酬谢。
谭学路的临时住处多了好几箱礼物,但他只带走了一件小东西,出了王府之后很快不见人,韩王的人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燕瀚得知这事,只觉得理所应当,又有几分遗憾。
先生品性高洁,不慕名利,他只是个无权的皇子,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又如何留的住先生。
留青留青,确实只留清名。
……
运河平顺,船运发达,从金陵到京城只需要十天的时间。
谭学路之前就花了半个月时间,又在金陵花费了十几天。
他知道姜暖夏会担心,就从水里游回去,将要结冰的冰水和沸腾的沸水于他来说都没有有什么差别。只不到半天的时间,他就到了京城,又换了一身衣服才回家。
时间到了冬月中旬,京城酷寒,天黑压压的似乎要下雪。
房里烧了最好的银丝碳,虽然温暖如春,空气却很干燥,姜暖夏心中很是烦闷。
她拿着话本子坐在明亮的烛光下,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夫君出门许久,虽然捎了信回来,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忧。更让人烦闷的是,她不知他出门做什么,连想象他在外做什么都无从想起。
又叹了一口气,她放了本子,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她起身,披上披风就往外走去,还没开门,就见水华开了门进来。
“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
水华连忙讨饶,“夫人恕罪,只是老爷回来了,奴婢难免急躁了些。”
姜暖夏心中惊喜,脚步匆匆地走出去,刚出了房门,又停了下来,问道:“水华,你看看我的衣裳妆容可有不妥?”
“没有,夫人很美。”
“那就好,赶紧吩咐下去,让厨房重新准备晚膳,再多烧一些热水,夫君一直在外,天气又冷,肯定是乏了。”
“是。”
谭学路动作比姜暖夏更快,两人就在院子里遇着了。
人没回来的时候姜暖夏心心念念,刚刚也走得很急,可突然和谭学路碰面,见到这熟悉又陌生的人,她又不知道如何反应了,站在原地有些发怔。
谭学路见到她之后面露喜色,眼神都变温柔了,快步向她走去,极为自然地握住她纤细白皙的手,一起慢慢走回正房。
“多日不见,暖暖可有想为夫?”
姜暖夏有些难为情,拿着小碳炉的手捏得紧紧的,没敢说想,只好询问他累不累,在外面辛苦不辛苦。
“工作自然是累,可想到暖暖在家中等着,需要我回来陪伴,我便不累了。”
“夫君辛苦了。”
谭学路偏头看她,只看到她的侧脸和通红的耳朵,小声道:“嗯~所以暖暖得好好慰劳为夫。”
他的声音低沉,姜暖夏的心跳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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