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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灯节
金景先再次出现在奈何面前时满脸疲色,与苏择谢言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择看了他的样子便打趣道:“怎么?金公子几日不见,莫非是和什么武林高手打架去了?”说完便拍了拍金景先的背。
金景先冷哼一声,皱了皱眉,脸色更加白了。
谢言惊道:“受伤了?”
“小事。”
谢言听了却不放心,带着金景先到后堂说要看看伤口。
苏择见他们进了后堂,走到奈何身边说:“近日要小心些,前几日顾云博借着元日跑我府上。他问我的那些话,恐怕是在怀疑你还没死。”
“......不会吧,我与他早已毫无关系了啊。”
“希望不会吧。”随即他又坏笑了下,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你可不要小看人的占有欲。”
奈何将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压下,嘻嘻笑道:“担心这些不会发生的事情作甚,今后活着一天我便要开心地过一天。”
苏择掏出个与他腰间同款不同色枣栗般大小的小灯球,顺手帮奈何挂上,道:“这小灯球,我一人准备了一个,谢言那小子不肯戴,非说是女子戴的东西。好看的东西,分什么男女,你说对吧。”
小灯球上的粉色兔子惟妙惟肖甚是可爱,奈何看了一阵道:“是好看。不过,谢言不是一向拿你没辙么?”
“哎,别提啦,当时谢伯夷正在旁边,我拿那絮絮叨叨的小孩没办法。谢言趁着我被逮住,把灯球塞自己怀里收起来了。”
谢言和金景先从后堂出来,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便回答道:“收起来就是给你面子了,要不你拿出来,看看金公子收不收。”
谁知金景先也不按常理出牌,道:“苏公子送的肯定是好东西,自然是收了。”
苏择瞬间灿烂道:“识货!识货!”
他说着便主动把东西往金景先腰上挂,而金景先只是顺手接过,往怀里一塞就算过去了。苏择不禁呆了呆,看向奈何就要扑向她,道:“还是只有你最好。”
奈何侧身一闪,躲到谢言背后道:“快管管你的青梅竹马。”
谢言无奈地上前拦住苏择,道:“好了,别闹了,灯会也差不多开始了。不过,金公子这伤,最好是多休息。”
苏择立刻露出一副惋惜的样子道:“可怜,一年一次的灯会。”他又走过去拍了拍金景先的肩膀,“放心,若是看到好看的灯笼,带回来给你看看。”
金景先嘴角抽了抽,客套道:“那多谢了。”
往孔庙的路上,经过东市,人山人海,街市如昼,流光溢彩。
奈何一边惊叹霓虹闪烁,一边和苏择等人吃了不少东西:乳糖圆子、水晶脍、南北珍果,最后捧着爆孛娄(即爆米花)慢吞吞地绕开人群走到了市区偏南的孔庙。仅观赏了几分钟,苏择便被远处秦淮河边的一排灯吸引了。
“五色琉璃、白玉、万眼罗、无骨灯,这店家好手笔。”
苏择在人群后,拉着谢言、奈何感慨了半天。
一好看书童从船内走出,很有气质地道:“我家公子向来喜爱有才之人,只要猜对了灯谜,除了对应的灯拱手相送之外,船内还备了与谜底相对应的礼物。”
围观群众中立刻有人高声道:“我来!我来!”
书童笑了笑,说:“不过,参加需交五两银子,若是猜对,原物奉还。”
围观群众瞬间散去不少。
剩下几人似是在嘟囔着:谁出门带那么多钱,不是为难人么。
苏择听了,将钱袋对着谢言奈何得意地晃了晃,走上前去,道:“我这有五十两,是不是可以猜十次了?”
“这位公子,抱歉,一人只能猜一盏灯笼。”
围观的人中似是有人讥笑了下。
苏择也不在意,招呼谢言奈何二人上前,道:“那我们三人参加。”便从钱袋里掏出十五两递给书童。
书童点了点头,让开让三人通过。
苏择先是选了个白玉制的,又给谢言分配了个无骨灯,奈何则是五色琉璃灯。
死而轻于鸿毛
苏择故作思考,摆了几个自认文雅的姿势,便回答到:“故无贵无贱。”
谢言的谜题是:久别重逢。他稍作沉吟道:“一见喜。”
两人答对后便由书童提着灯,引进了船内。
奈何看着琉璃灯愣了愣,谜题是:脚着暖底靴,口边山胡须。夜里当巡捕,日夜把眼眯。而灯上的图案则有小鱼干,这么明显的问题,看来这店家真是不缺钱。
等到书童回来,她回答出答案是猫之后,书童同样提着灯,把她引上了另一艘船。
奈何见不是和苏择他们同一艘船,便提出疑问。那书童只回答,动物和其他东西是分开放的。奈何看那书童长得秀气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便不再做怀疑。
刚进船舱,船便开了。奈何愣了愣,往窗外一看,秦淮河边风景甚好,只是这船的行驶方向与苏择谢言那艘正相反。她不禁脑补了不少被拐卖的画面,动了想回船头跳河的念头,脚步还未迈出,脚下便传来了猫叫声。
奈何一看,是那只曾经在顾府陪伴她多时的黑猫。
或许是猫有相似。
她还在心存侥幸,船尾的门打开了。
顾云博正站在船尾,背后的天空中正有不少孔明灯升起,映衬着顾云博更加发红。
奈何露出一副好似见鬼的表情,先是退后了一步,又赶紧把猫抱了起来。
顾云博看着她这表情似是好笑,走到桌前与奈何保持了一段距离,问:“怎么?不想见我?”
......想见你就是见鬼了。
带着最后的一点侥幸,奈何装傻道:“公子,我们以前有见过么?”
顾云博也不理睬这种冒着傻气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柴府大火后,我以为你真死了。可心里总觉得你还活着。直到郑国公去世,才找到了你没死的证据。”
奈何咬了咬牙,摸了摸猫问:“......所以,你如此煞费苦心地找我有什么事吗?”
“柴清禾,你当真如此冷血无情。”
奈何抬头道:“顾公子,我不是柴清禾,从来不是。我与柴家也已毫无关系,对你来说想必也再没有任何价值了。请放我下船吧。”
“好。”顾云博顿了顿,道:“昨日之日不可留。若你对我有半分愧疚之情,我们可否重新认识?”
“......愧疚?”奈何思虑了半晌,还真没想起什么值得愧疚的事情,许是顾云博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吧,便随口道:“若是要我跟你说对不起的话,那么,对不起。但是我们当初不是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吗?当朋友就不必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今后我们形同陌路即可。”
船驶过一处桥下,船内暗了不少,奈何看不清顾云博的表情,只听见有个声音低低地道:“放过你一次,便不会有第二次。”
奈何抱着猫却还是不禁觉得后背一凉,连忙假装看窗外,装作没听到。等她转过头来,顾云博已经不见了。
船停在了岸边。
奈何看了看灯,心想灯是无罪的。于是一手提灯,一手抱猫,走几步便回头看一眼,确定没人跟踪后才放心地回了她的小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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