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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敬了男主
“这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黎睿在电话刚接通时怒气就宣泄而出。
“你生这么大气干嘛？”萧沐被他的火气吓得一愣，随即撸猫一样地安慰，“消消气，消消气。”
不料黎睿闻言却更怒：“消消乐吗说消就消？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声？”
“本来你不是也想让我签过来吗？我想过了，对这一行我的确还欠缺经验，以前总是习惯了指手画脚评头论足，真干起来才知道不简单。那句话怎么说的，看人挑担不吃力，事非经过不知难。其实从一颗螺丝钉开始慢慢学起，不也挺好的么？”
“那要签也该签在我这儿啊。”
“诶？”萧沐没听懂他意思，但听黎睿的语气又隐隐感觉出不对。
黎睿解释道：“蔚兰与我的工作室是两码事。我工作室虽然大股东是兰姐，但我自己也有股份，法人是我。而蔚兰是兰姐百分百控股的公司，两家连合同模板条款都不一样，怎么能混为一谈。”
“啊！是这样的吗？”萧沐恍然大悟。
黎睿听着语气就知道他是被邵韵兰拿花言巧语诓骗了，不是自己提醒估计还乐呵着帮人数钱呢。
萧沐在电话那头有点着急了：“那怎么办？现在还有办法补救吗？”
“合同呢，到什么阶段了？”
“唔，我拿到了盖完章的副本。”
“都签完字盖完章了？！”黎睿拍案而起，如一头怒吼的雄狮，“我说你有脑子吗！人家上赶着找你签约，这么短时间内走完所有流程，蔚兰好歹是家大公司，反应这么快你就不觉得奇怪的吗？”
萧沐一心着急想帮黎睿解除流言，兰姐说一旦签约他们两人过从甚密就好解释了，官方有了借口替萧沐发声明，就是请水军反黑也更师出有名。萧沐只想到这事情不能耽搁，就没来得及担心这背后还藏着圈套，更想不到黎睿的经纪人还能玩儿这些猫腻。
在他看来，这毕竟是黎睿的母公司，黎睿又没当着他面明说过兰姐的不是，他便以为他们像对外宣传的那样亲如一家不分彼此。
“我、我没想到……”萧沐此时就是懊悔也来不及了，“对不起。”
黎睿听他声音委屈，想也知道那人是个什么表情，顿时气势就泄了一半：“你对不起什么，又不是我的事情。”
“嗯……是我太鲁莽了。”
大概是听出对方的口气竟有一些鼻音，黎睿便没好意思再继续责怪。他想事情至此，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便把语气又放软了两分：“一会儿你把合同给我，我找律师给你看看，还有没有解除的机会。”
“好。”
蔚兰的合约虽然苛刻霸道，可大公司毕竟影响力广大，在宣布萧沐成为黎睿师弟的同时，网上的舆论已经变了几变。先前对萧沐的无稽指控被彻底拆穿，反之他和黎睿的新戏《民国妙探》竟一跃成为了众所期待的潜力爆款。
俞音自陶恩茹直播过后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眼见形势不可逆转，竟厚着脸皮装作与此事毫不相关，像个没事人一样又发了微博，恭喜萧沐加入蔚兰，顺带宣传了一把两周后的新剧，呼吁大家都来收看。
萧沐来到酒店房间，见到黎睿的时候，他正在为此事暴躁。
这件事俞音干得恶心，但偏偏又撇得一干二净，不叫旁人抓住一点把柄，黎睿就是想翻脸也找不着由头。
两周后二人还要同台参加开播仪式，届时还要一同接受采访。别说是装出暧昧的样子了，黎睿现在就是站在俞音身边都有生理不适，只要没被恶心吐，就已经是最大极限。
“你就当是演戏不行吗？”萧沐小心翼翼地听黎睿吐槽完，真诚建议道，“做演员不是常常会遇到这种情况，就算对方是个猴子也得面不改色地把恋爱谈下去啊。”
“你才跟猴子谈恋爱呢！”黎睿原本的扑克脸顿时绷不住了，冲萧沐吐槽道，“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萧沐心里仍惦记着黎睿先前电话里的怒火，知道此刻不宜与他顶撞，斟酌半天才说了老实话：“所以……你是怕自己演技不好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黎睿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都懒得喷他了。
萧沐见他不说话，便充满鼓励地笑道：“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帮你训练的。”
“我谢谢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黎睿最受不了这一脸关怀智障的眼神，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担心担心自己，光顾着瞎操闲心，“合同呢？”
萧沐把合同递过去。黎睿翻开，粗略扫了两眼便往桌上一拍，简直没耐心再看下去。
蔚兰的条款苛刻年限变态，本就是业内皆知的。到萧沐的这份合同上，其扒皮本性简直发挥到了极致。
终生独家代理，还有极其高昂的提成。签下这样的合约相当于一辈子就卖了出去，只要在这个圈内发展，就再不可能绕开蔚兰。除非你愿意付出堪称天价的违约金，还能找到一个财大气粗又有势力的下家接盘。
“怎么样？是不是没救了？”萧沐觑着黎睿的脸色担忧地问道。
“嗯，绝症，晚期。”黎睿拍了拍合同，脸色沉重，“一会儿我转给律师，看看有没有奇迹。但先说好了，你千万别有期待。”
萧沐垂眼：“哦。”
黎睿不是不知道邵韵兰的惯用的那一套手法，她能这么快哄得萧沐就范多半是拿他最重视的事情要挟。而萧沐这家伙黎睿也最了解了，这家伙平时遇到事不会往后缩只会往前冲，这次那么着急把自己卖了，多半是为了给自己洗刷负面，以为签了约就能绝了谣言。
可怜他一片好心，却马屁拍在了马脚上，非但没赢得感激，还落得一顿埋怨。
“别给我装可怜。”黎睿到底还是心虚，不敢去看对方小狗一样垂头耷耳的模样，“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傻，这是一辈子的事，没人能对你负责。”
“我知道。”萧沐这回是真的蔫了，驼着背垂着手，像一株被风刮坏了的垂杨柳。
黎睿不知怎么的，看着他这么没精打采的模样，心中就生出一丝酸涩来。他向来少跟人说软话，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怎么才叫做安慰。
当下他只盼自己嘴欠引起的这一场情绪快些过去，于是扯开话题道：“刚才不是说要陪我练习？怎么练，什么时候开始，你说。”
“是吗？你确定？”萧沐抬头，果然眼睛湿润，晶莹的泪水含在大眼睛里，闪亮亮的。要说他缺心眼也是真的，整个人连骨带皮都快被打包卖了，现在一听见“戏”这个字，还是立马就来了精神。
萧沐的眼睛本就漂亮，想当初在机场的洗手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黎睿就被这双眼睛深深震撼过。后来虽然经过这许多波折，他对这双眼睛仍是不能够免疫，尤其是它们满怀无辜望向自己的时候，黎睿仍是情不自禁干咽了一下。
他大脑短路了一瞬，才回道：“确定，你出题吧。”
“要什么剧本？”
“随便。”
萧沐的脑子飞速转动，说道：“那就莎士比亚吧。”
“你让我发布会上对着俞音表演舞台腔去？”
“哦，那我找找有什么爱情主题的。”萧沐拿出手机，飞速翻阅存货，“大学里老演，应该还存着不少。”
黎睿蹙眉：“老演？”
“嗯啊，十部戏剧九部恋爱，爱是永恒的主题嘛。”萧沐没有抬头，没发现那视线中的探寻之意，“我也想演悬疑推理的，弄个什么大侦探当当，再不济想演个杀人犯也行啊！可每次轮到我都是恋爱戏，不是深情男主就是痴情男主。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算计好的，就算抽签也抽不到谈恋爱以外的角色，想挑战下自己都没机会。哎，老天爷真不公平！”
不公平？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女主角在抱怨为什么老是给自己女主角，黎睿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萧沐好几遍，在心中腹诽——您老这尊荣，为什么让你演恋爱戏，这还不明白？
“跟很多女演员演过对手戏？”他问。
“多少算多？”萧沐反问。
“你这么问，就是很多了。”黎睿说完，便不接话了。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竟有点说不清的异样。陶恩茹在直播时提到过，萧沐在大学里曾非常受欢迎。黎睿也入读过萧沐的学校，清楚那里俊男美女如云，也知道大学时候谈恋爱的比比皆是。萧沐的大学生活是什么样，他从前没有想象，可现在却隐约有了轮廓。
依稀，是众星拱月、受尽追捧的天之骄子。
原来不止黎睿看到了他的特别，还有许多人也和他一样火眼金睛、慧眼识珠。他们看到了萧沐的好，追逐过，靠近过，却不知因为什么，最后没有终成眷属。
而这点全新的认知，莫名地让黎睿很不是滋味。
“找到了！”萧沐惊喜地一声喊，打断了黎睿的思绪。
他兴奋得举起手机，亮到黎睿面前，充满期待地问道：“王小波的《东宫西宫》，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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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东宫西宫》是张元导演王小波编剧的电影，全片主要靠台词推动，有点神。
---------9.11更新一点想说的话---------
想了想还是具体回复下一些评论，主要有下：
一、黎睿跟萧沐提签约时讲的是“签到我公司”，没有提工作室，一般非业内很难区分是上属公司还是挂靠工作室，是造成萧沐以为签的就是黎睿公司的原因之一。
二、“终身排他”是一个夸张说法，本质上是想说条约的苛刻，其实业内签不合理长约的人很多，比如近期大爆的居老师，签的35年长约基本上就等于终生。因为刚出道的新人没有话语权，签到这种合约并不少见。加之萧沐本来就是想积累经验，对演员合约不会有那么执着的坚持。萧沐鲁莽签约会上当的确有点犯糊涂，但个人认为这点错误还不至于“崩了人设”，况且之后过一段时间他的职业也不会停留在演员，这个合约对他的意义就更小了。
三、“萧沐为什么放弃导演梦？”其实我自始至终没有讲过他放弃，他在签约之前已经认识到自己对行业的认知不足。一个没有资历没有话语权的人很难当好导演，他想从螺丝钉做起，是希望积累行业经验积累人脉。导演最常见的起家工种是场记、摄影、演员，甚至编剧。很多人只是因为机遇关系先选择入行，等攒够资历了再转型。他们都不是要放弃自己的梦想，只是导演需要最大的话语权，这是一个集“创作”与“管理”于一身的岗位，没有那个金刚钻之前，谁也不敢轻易尝试，一旦作品失败，分分钟就断了后路。
关于我认可的不足之处，主要是铺垫的时候太过匆忙，因为急着进入下一剧情，没有把转折解释得太清楚。这点会在以后尽量注意，这个意见我会吸收，也感谢提出的姑娘。
关于辩解，其实以前小透明的我面对差评一般都是认怂，毕竟谁在工作一天又熬夜到凌晨一两点写完更新后还有工夫撕呢。但可能是年纪越来越大，想法也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我觉得有些话说出来也是对别人和对自己的诚恳。大概因为自己干的就是文中行业的缘故，对于创作上的诚恳意见也比较珍惜。而且我也承认，为了搞笑或者冲突，确有对剧中逻辑稍稍放手之处。关于这些，我听到后认为该承认的会承认，但该辩解的也会辩解。至于要问什么是“诚恳”意见，我相信，至少出口成脏肯定不是。
恳请读者小天使们体谅我一个兼职写文的，若有不满之处高抬贵手口下留情。我可以接受有理有据的情节商榷，但是对于情绪发泄的“恶心”或“蠢”一类的恶评毫无办法。纵然您认为那是对作品的抬爱，可是这些直接加诸于主角身上的攻击无法给作品带来创造性建议，只会让我写更新的速度更慢而已。
如若有从开篇追文到这里的小天使们也许会看出来一些，这文里都是成长型角色，一开始有各种缺陷与不足，并且这些缺陷会给他们带来许多的打击，会让他们摔倒让他们痛，而现在最大的考验与折磨都还没有来。只求大家稍稍给一点耐心，并仍然真诚地欢迎大家的意见，除了谩骂，我都愿意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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