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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原来他对待爱情就像个孩子,如此小心翼翼又没有安全感,一旦离开他的安全范围,他就开始胡思乱想,在他强烈占有欲的作祟下,他会伤害你,因为爱,因为太过在乎。
面对莫池森的质问、怒吼,时子竟一点气都生不起来,她爱他,知道他的在乎。
此刻她有些理解方竹了,因为在乎,所以会义无反顾的袒护,哪怕自己早就被伤得浑身伤痕。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她留在B市的决心,她还是会每天给莫池森发短信安慰他,让他再等等,然后就与方竹说话努力开导她。
等到快要出院的时候方竹突然对她说:“阿时,你回去吧。等我出院了就不留在这儿了,我想还是外面适合我。”适合她一个人走走停停,不谈感情。
“不陪我回去吗?”她想告诉她给她准备了嫁妆,可是如今那些已没有用了。
“不了,我想我还是更适合和景色作伴”,她笑道,她知道时子不放心自己,又说:“放心吧,我不会再找他了。”
听得出她明显暗下来的语调,知道她还是伤心的,但至少得到了她的保证她就放心了,“嗯,好,等你出院了我就回去。”
莫池森没去上班,满屋子的酒气,烟灰缸里全是烟头,时子不在的夜晚真是漫长,叫他如何也不能入睡。
“喂!”
“莫总,几点了,不上班吗?”老大好久都没去过了,可是他没想到莫池森竟也不去上班,这太不像他认识的那个莫池森了。
“她去酒庄了吗?”
吕柯知道他说的谁,老实回答:“没有。”看来是他们闹矛盾了。
“嗯。”他知道她不会去的,她怎么可能还去,现在一定和顾言在一起,很恩爱吧。
“我这两天不去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再给我打电话吧。”
“……”
吕柯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冰冷的嘟嘟嘟声,很无语。酒庄哪件事不是大事啊,要都不是大事还要老板干嘛?
“怎么样,莫总怎么说?”徐可急切的想问个答案。
“他说这两天不来了。”
“我就知道。”徐可一脸得意,“老大没来,他的情绪就注定会被左右的。”
“更何况这次的事貌似来得有点大,是吧?”吕柯附和道。
这是要累死他们的节奏啊,早知道就好好看着老大了,有她在莫池森肯定也好好上班了。
“他现在一定在家颓废呢。”
“给老大打个电话吧,她一定不知道莫总在喝酒。”
“嗯,可以。”
“怎么样怎么样?”吕柯看着徐可拨出去一通又一通,但就是没有接通的。
“还是无法接通。”
两个人瞬间觉得心累,放弃了再管他们两口子事的想法。
出院前夕,方竹坐在病床上愣神,只要一有时子不在的空挡她就总是会想起那天那个人来的场景。
在她看见她之前,她一直都觉得那天的是阳光明媚的,连带她的心情都一块儿明亮了起来,因为这将会是她和杨山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以后他们还会有很多个一年。
听到门响她步伐轻跃的跑去打开房门,她以为是杨山出差回来了。令她意外的是房门外站着的不是他而是一名女子。
知性、优雅,没有所谓的那些豪门贵妇穿在身上的那些彰显身份的俗气的东西。没有毛貂裹身,就是一件她认不出牌子的大衣,也没有夸张的恨天高,甚至脚下踩着的只是一双平底鞋,可是这样的她只要往门口一站就浑身上下都透着贵气,那样由内而外散发的成熟妩媚是她这个年纪没有的,她除了青春,一无所有。站在那个女人面前她自惭形秽,即便她猜测她的年龄已有30岁。
方竹愣神了许久,因为她是除了时子他们外第一个到这里的客人,一个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她忘了说话,甚至快要忘记呼吸,她在心里暗自揣测她会不会是走错了门?
最后还是门外那个女人先开口,微微笑着对方竹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她条件反射般退到一侧,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没问她是谁,到这里又找谁。
对于她的举动,女人笑了笑,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人,她以为至少性子不会这么怯懦,眼睛里蕴含的东西不会这么复杂又澄明,像是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事实上也确实如她所言,25岁的方竹就同一般刚出来的大学生无异,但却又没有他们的过于乐观以及燃烧不尽的朝气。
随意打量了屋内的装饰后女子才坐在沙发上,开口道:“很温馨,是你弄的还是他?”
“他?”方竹也走过来坐在一侧,女子的话让她微微吃惊,事到如今看来她显然没有走错,又问:“你是杨山的同事?”
听到她的话女子轻笑,甚至还带了自嘲:“蔡诗雅,看来他没有向你提起过我。”
方竹很敏感,一下就捕捉到了刚刚对方眼里的落寞。
她猜想这个人可能是暗恋杨山,但并不以为然,一个同事罢了,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提起?但还是客套道:“你找他有事吗?他出差了,我打电话催催。”
看到她着急忙慌的动作,蔡诗雅出言:“不用打了,我让他回家了,我就是想来看看。”
显然她的话让方竹疑惑,她抬头看她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蔡诗雅看着缓缓开口:“我是她的妻子,合法妻子。”她没有落下对方的表情,她明显一副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样子。
妻子?他有妻子。
那现在的她是小三?
她是不愿相信的,“妻子?”毕竟那样的温柔装不出来。
得到对方的又一次肯定后她动摇了,难怪她每每提起结婚时他的闪躲、推脱,当时被他拒绝只是失落,如今那些个推脱的理由还有三两天的出差更是将她推入了寒冰之中。
对方像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怕她不信般又有条不紊的把结婚证摆到茶几上推到她面前。
明明伸手就可以拿到,她却倍感四肢无力,没有勇气打开。
她信了,嘲笑自己做了曾经自己和时子都最讨厌的事。
“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是有夫之妇,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粗心大意到不过问他的任何事就跟着这个人。
不是她单纯,是她真的全身心的爱着、信任着那个男人。
蔡诗雅看着她轻声说:“没事的。”他本来就不爱她,不然也不会结婚多年也没育有一个孩子,他们之间始终相敬如宾,说是夫妻可能更像朋友吧。
只是他即便不爱她也从不会做出越界的事,眼前的这位方竹是第一位,她想他一定是爱她了吧,才不顾她的感受,不顾别人的眼光,不顾协议上的那一条条离婚后的财产分配。
不知是不是方竹的错觉,从进门开始她就没有在这个女子身上感受到怨念,而且此刻她们之间流转的空气也没有那么多剑拔弩张的气息。
可是谁告诉她该怎么办?
明明是过年,她的心情却低落到谷底,明明窗外没有大雪纷飞,她的内心却是十里寒冰。
“离开他吧。”纵然他们相爱,她还是想用手段把杨山留在自己身边,只要他还能在她身旁,无论如何都好。
方竹没有说话,木讷的点头。她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他的身边,做一个小三吗?全然不能登堂入室。
可即便如此,她在心里还是有所期许,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老婆找上了自己,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维护自己?会不会也会想和蔡诗雅离婚然后让自己陪伴在他身旁。
即便口中应下,她心中还是过分的期盼着。
“你不用搬了,这房子就给你了吧,在这儿过个好年。”本来她也听说这处房产的名字落的是她的名字。
她还是言语温和,可是温情的背后却一点也没想要给她留活路,相反让她倍感难堪。
蔡诗雅走后她才觉得世界是一片坍塌,此刻她的心情极为复杂。小三的身份不止是让她觉得难堪,她甚至是感到羞耻,对于这样的人她以前有多痛恨如今就有多难过。
她本就是小三的孩子,小时候出门就总是被别人指指点点,后来她的母亲成功取代了正室她却还是没有摆脱“小三的孩子”,再后来他们决定将还未成年的她卖到声色场所来养生活时她彻底绝望了,对一切都绝望了,也被这座城市蒙上了阴影。她失去了别人还有的家庭幸福,失去了童年该有的天真,失去了原本就不称职的父母,那时她便觉得只有此生不再踏入这里她才会幸福,她的生活才会有所不同。她离开了,却没有更快乐,因为那些事始终是她心里不可名状的伤。
可是当她决定跟随那个男人再一次踏上这片旧土时,她以为一切都可以卷土重来,她会在这里开始有一个自己的家,或许不大,但一定美满幸福。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她回到这里时还是一个被人指指点点的身份,不过是从“小三的孩子”正式变为“小三”而已。
越是深想她越是感觉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于是她第一次,萌生了死亡的想法,她就是疯狂的想试试在自己手腕上割一刀会不会疼,看着自己身体里的血汩汩而出会不会有点兴奋。
那是她第一次不顾一切的疯狂,不过幸好,她在血流尽前止住了自己轻生的想法。
后来,她还是忍不住给杨山打了电话,而对方还以为她还被蒙在鼓里,直到后来她忍痛点破,对方才在沉默了许久后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在电话一端默默倾泻眼泪。
对不起有何用,她要的是他不是那轻易便能说出口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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