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悸

　　“跟你偶像聊什么呢？”
　　林然白他一眼没说什么，两人并肩往回走。没走几步只见张家几个人从公司大门里走出来，张兰扶着张芹，张泽盛跟在后面，开车的像是张军。两人默默看了一会，回了公司。
　　午饭过后林然这么跟郑欣描述那一幕，“狼狈的女人。”
　　“恐怕不只是狼狈，张军被季总抓住把柄了，听说账出了问题。”
　　“啊？”林然吓了一跳，“那，”
　　“你说张芹这个人吧，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前年张军那不务正业的儿子出去赌博被抓了，是季总出钱找人帮忙捞出来的，就这样，张芹还敢让张军来公司管财务。结果管着管着跟梁建国那种人凑成堆了。我看他们也别怪季总心狠，不然公司指不定哪天啪嗒就没了。”
　　林然很久都没有说话，再开口却问了个有些奇怪的问题，“你说，张芹和季总，他们之间还有感情吗？他们当初为了什么结婚的呢，就为了钱么？”
　　郑欣转头瞅着她一脸诧异，“林然，想什么呢？你是怕将来蒋泊亭跟季总一样啊？想的够远啊你，你哪儿那么多钱让人家惦记，快别自作多情了。”
　　“啧，”林然伸手拍她，“就讨论一下感情问题嘛。”
　　“感情有什么好讨论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再说了都是成年人，谁还跟个孩子一样天天情情爱爱的，幼稚。”
　　“可女人本来就是感情动物，你会跟一个毫无感情的人结婚吗？”
　　“如果我有很多钱，我自己就可以过得很好。所以我不懂张芹，她当年那么有钱，有个儿子，不过是死了个老公罢了，就觉得日子过不下去非要找个人结婚。”
　　“孤儿寡母本来就是件很惨的事情呀。”
　　“当年是她自己选的，现在就别哭着说什么引狼入室指控人家惦记她的钱，做了选择就该知道有什么后果。”
　　林然不知道郑欣经历过什么，她们很少谈论公司八卦之外的事情。也没听她提过约会之类的事，倒是有一次，公司集体旅游的时候，她见过郑欣和姜浩搂在一起。郑欣也看见了她，林然扭头装作没看见走开了，之后两人都没提起过这事。她不知晓他俩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如今的郑欣和姜浩只是普通的同事而已。
　　“你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么？”林然的问题依然很天真，惹得郑欣再次发笑，“喜欢啊，我喜欢过很多人啊。所以，”郑欣定定看着林然，“你是真的在考虑结婚是吗？”
　　林然茫然地看向半空里，答案似乎渐渐清晰起来，“是，我受不了他不在身边的日子。我只是不知道，可以为此付出多少。”
　　郑欣挑挑眉，“哇，真是幸福的烦恼。”

　　但跟有些人比起来，林然的烦恼简直登不上台面，比如说张泽盛。佳成参观之前，蒋泊亭邀请他去新工厂预审，美其名曰“毕竟你有过一次经验。”失败的经验也算的上数？张泽盛一张脸臭的要死，“算了吧，你让林然去不是正好么。”
　　“她当然要去，她才是主要审核人员，我只是问你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蒋泊亭，你不要太过分！”
　　蒋泊亭一脸的无奈，“所以呢？你就天天在这儿坐着，等你的助理给你泡个咖啡，到点了就下班？据我所知公司并没有你的升职公告，你不过还是项目部林然手下的一个实习生而已。还是说你只想做一个空降兵就行了，这公司到底是怎么运作的你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你当我没来过好了。我不是你父母，对你也没什么责任，我只是想提醒你，这公司好歹是你爸爸当年一手创建的，难道你不想努努力，名正言顺的拿到你手里？”
　　张泽盛还是不说话，一双眼只是往蒋泊亭脸上转，这让蒋泊亭终于不耐烦了，“得了，算我多事，你忙吧。”说着转身要走。
　　“好，我去。”
　　蒋泊亭不回头，“那就去问问林然要准备什么，别把自己当成老板，做好你的实习生。”

　　实习生是不可能实习生的，张泽盛助理一个电话打去了林然座位，林然抱着笔记本屁颠颠跑过来给这位下属做补习。“审核文件根据上次的情况我又改了一下，这些条目你最好一个一个都记清楚，至少别人说起来你不要被问住。”
　　这是在婉转提醒他不要再被孟培静质问到哑口无言的事了，张泽盛浑身不服气，“去审核看着文件不就行了么，干嘛还要背下来？”
　　“不是非要背下来，而是要彻底理解每一条细则存在的意义，以及为什么我们要以此为标准。”
　　“你懵我的吧，这你也懂？你不是做项目的么。”
　　林然歪头笑的很职业，“自学成才，谢谢。之前在工厂也参加过内审员培训。这样吧，资料给你，明天下午我抽几个问题来问你，如果OK 你就可以去参加审核，好嘛？”
　　张泽盛闻言皱起眉来，“我还要通过你的测试才能去？”
　　林然耸耸肩，“不然呢，你现在是我手下，你被人家问住了，我脸上也不好看啊。加油，明天见。”
　　据说，张泽盛这一天破天荒头一次加了班，而且走的很晚。
　　第二天下午，林然如约而来，却不是抽几个问题那么简单，前后几乎聊了一个多小时。末了林然脸色淡淡的说，嗯还行吧，优秀算不上但基本过关了。张泽盛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哼，等我将来当了老板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林然瞧着他这样的神色忍不住笑了，想起蒋泊亭对他的评价来---张泽盛就是被他妈给惯坏了。
　　“听说昨晚加班了？今天早点回去休息休息，别累坏了。”说着转身出了会议室，心情不知为什么特别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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